第33章 暗自续弦
祁钰走出藏经阁，脑子里思考着刚才古籍中的记载。
上面说，伏羲琴是神器，青帝曾以琴音为媒介悟出一种“伏琴心法”，但是已佚。
祁钰猜测这心法中可能就有续弦之法。
只是他的心里有了一丝不祥之感，青帝是春之神，生平只爱上过一个妖族女子。
而“续弦”这个词代表再娶，青帝这种人修为通玄难免会琢磨这种细小之事，所以他蓦地觉得续弦可能不太现实。
“续弦而已，有我在，那小家伙不敢说什么。”祁钰的眼前凭空出现一道人影，那人的脸被黑气遮挡，看不清容貌。
“祁山主，你怎么了？”一个弟子拍了拍祁钰，将他叫醒。
“没事，刚刚想到一些事，愣住了，多谢你。”祁钰抱拳，笑道。
那弟子显然是有些受宠若惊，已经不知所措，山主主动行礼，他从来没遇见过。
祁钰有些头痛，他的脑袋里涌入了一些信息。
上面说，“伏琴心法”没什么用，虽能够操控他人神志，但威力太低，难以突破其他神器对主人自然的防御，而且难以达到神器本身的规模及威力，没有必要去寻找。
后面还带着一句话，
“既然是我斩了那一弦，自然会接上。”
“这，从那秘境出来之后总是这样，眼前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东西。”
祁钰喟然长叹，没有找到续弦之法，他觉得伏羲琴大概永远也续不上了。
天一峰楚清修炼之地。
“你这茶不错，比我喝的可强不少。”祁钰与楚清相对而坐，笑道。
“行，一会我让人给你送点，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平时指导指导我天一峰的这些弟子吧，毕竟，这世间能把十绝剑舞融会贯通的，也只有你一人。”楚清抿了一口茶水，满脸堆笑。
“没问题，有东荒的消息告知我一声，我得把那姑娘送回去。”祁钰倒是很直爽，自己毕竟已经入了钧天道，有些责任还是要尽的。
“送回去干嘛？直接在这入了洞房，她也入我钧天道，你庇护她不就完了？”楚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给祁钰出谋划策。
“算了吧，我这人孑然一身，可不想有什么负累。”祁钰轻声笑了笑，他也就是把凌清扬当成一个关系非常不错的朋友，没有男女之情。
“实在不行，两个圣女，你看上哪个？开口！虽说钧天道的圣女不许婚配，但是我做主，为你破个例。”楚清又是开口，真像个长辈一样，非要给祁钰成婚。
“时予，古灵精怪，心思颇深；清瑶，温婉恬淡，心思至纯，你说吧，哪个？实在不行，两个都许配给你！”楚清还给祁钰分析起了两人的优点，非要撮合一番。
“你可别说笑了！我还没这打算。”祁钰大笑，推脱起来。
“行了，我走了，再待下去，我怕那两个姑娘出来劈了我。”
这些年，秦皇也想让祁钰成婚，但是祁钰一门心思在打仗上，根本不好这个。
祁钰那些兄弟，有些人早就已经成婚，甚至一些都有了后人，都能满山跑了。
只有他一个人孑然一身，无欲无求。
“你在做什么？”祁钰回到朝日峰，进入小院，看到凌清扬在忙手忙脚收拾一些东西。
“我要熬一些粥。”她笑靥如花，一双清亮的眸子很是迷人，明媚惊艳，甚至让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有什么喜事？以前你不总是一副忧忧郁郁的样子？”祁钰倒有些好奇，他很久没见过这个女子露出笑意。
“今天我取出伏羲琴，上面断掉的那根弦居然复原了！”凌清扬十分兴奋，笑的明媚灿烂。
“我说了，会帮你接上。”一道淡淡的声音回荡在祁钰的耳畔，毫无由头。
祁钰环顾四周，根本不知道这道声音从何而来。
这太诡异了，这段时间总是如此，莫名其妙看见、听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是你帮我接上的吧，我想不出其他人。”凌清扬温婉如水，双眸灵动，盯着祁钰。
“不是，应该是那位前辈。”祁钰思索万千，只想到那个人，那个叫做“斩”的前辈，他似乎总是在帮自己，而且是没有目的的帮自己。
“前辈？”凌清扬有些疑惑，她并不知道祁钰说的是谁，这么多年对自己好的人就那么几个，所以她一瞬间就想到了祁钰，因为她觉得钧天道主和自己无亲无故，绝不会帮自己。
“一位很神秘的前辈，论实力，远远在我父亲之上。”祁钰笑了笑，他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这天下有得必有失，自己肯定要付出什么。
“你这粥倒是很香。”祁钰笑着赞叹，“你这公主还会屈尊给我熬粥，我还有些受宠若惊。”
“公主么？在其他人眼里，是个笑话吧。”凌清扬想到了年少时的那段岁月，刚刚的欢喜一扫而光，脸上有些怅然。
祁钰也很清楚凌清扬年少时的境遇，她的父亲原本是个天下无敌的人物，与自己的父亲争锋失败，忧伤失意，凌清扬在族中受尽了其他妖族族群同辈的白眼。
祁钰当年也是同情她的遭遇，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不是自己足够狠，生在帝王家，也会如她一般。
算是同命相怜。
“你的缺点就在于太温婉，一点也不狠。比如我，当年整个皇都的人都知道我这人心狠手辣，嗜战嗜杀，没人敢在我面前放肆。”祁钰拿起一碗粥，狼吞虎咽、啼哩吐噜喝了下去。
“你慢点。”凌清扬被祁钰这种仪态逗笑了，“我娘走时候嘱咐我，让我做个善良的人。”
提起她的母亲，凌清扬的眼神中又有了些哀戚，清亮的眸子里水雾蒙蒙，显然是很想念自己的母亲。
“我母亲离开皇都的时候也告诉我，让我做个好人，但我没有做到，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她看到我这副样子，不知道她会怎么想。”祁钰温和一笑，安慰着她，“其实，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像我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
“放宽心，你父亲不还在么？像是我爹，我这前半生一直在他的庇护之下，后半生也该我守护其他人了。”祁钰看得很开，他这个人很孤僻，很少有东西能让他有所触动。
他总是竭尽所能对身边人好，虽然有些人最后背叛了他，但是他不在乎。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九岁的时候杀了最疼爱我的祖母，无他，因为她挡了我父亲的路，想和别人图谋杀了我父亲。我那个时候年轻气盛，我父亲做不了的脏事，都是我来做。”祁钰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就明白，好人是活不久的。”
“我那个时候举目无亲，我那些兄弟大都有亲族庇护，而我形单影只，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一直杀戮，所以我入了行伍。后来，就遇到了你。”
“我父亲也深谙这一点，所以他让我在中土游历，就是为了磨砺我，他不可能永远庇护我，现在天下太平，没有仗可打，就要借助其他东西。”
凌清扬微微出神，她没想到祁钰的身世如此的悲惨，从前她只看到了他身上的光芒万丈，却没想到身后的孤寂和痛苦。
“平边平边，哪里都是边境，哪里都可能有战火。”
祁钰太息，双臂盘在胸前，望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