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骄之战
这道金纹彻底封住了盘踞在祁钰心口的那股淡蓝色的能量,此刻的祁钰无比的舒畅,全身充满了力量,这么多年来那股能量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每到阴雨傍晚,他的两股就会如针扎似的发痒,若非他意志力强悍,恐怕早就被折磨死了。
此刻,各个世家的天骄都在争夺最后的机会。
祁钰走到大殿之前,惊讶看到眼前的大门里面居然有一个小世界,以这小世界的透明障壁为界,其外死气沉沉,其内则充斥着圣洁之气。
祁钰的手指轻轻触碰这障壁,丝毫没有阻碍,他迈步跨了进去,心口处的金纹居然蓦地点亮,似乎是在提醒祁钰什么。
里面已经乱作一团。
姜纵横大日闪耀,正在攻杀妖族高手。
局势很迷离,人族似乎站在一起联手对付妖族,还有一些妖族在对着本族人出手。
显然妖族被坑了,各个世家、圣地借着这个机会暗自联手,势要一举灭了妖族公主。
一位妖族修士身后金翅闪闪,无数的金色翎羽脱落,化作金色神剑,他立于虚空之上,浑身金光炽盛,周身金色涟漪荡漾,光芒刺目。
“金羽,拜托你了。”秦瑶对着他大声喊道。
那些翎羽将金羽围在中心,随着他双手向前一招,成千上万金色的剑芒倾泻而下,犹如滔滔江水直奔大海。
项天问眸光一闪,大戟重重立于身侧,强大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圣剑之海居然被硬生生顶住,无数的剑芒一瞬间被震碎。
“姜纵横,我拖住他,你去斩了妖族公主。”项天问大喝一声,战意盎然,战衣闪出耀眼的银光,大戟破空声凌厉而出,扑向金羽。
那金羽不甘示弱,双手在胸前交叉,先前落下的翎羽感受到他的召唤,铺天盖地飞到他身前汇成一柄金色长剑,金光闪耀,杀气凛然。
这二人已经处在了三境的顶端,三境修士刚刚觉醒体魄,在很大程度上是极大地变数,这次人族和妖族很有默契,皆是派三境修士进来,其他的人在外面接应,无他,修为越高的人在这陵寝之中受的桎梏越强。
大殿之首有一张古朴的石台,那台面上竟真的躺着一张淡粉色古琴,还有一座骨架坐在石台后,双手放在琴弦上,似是在弹奏。
古琴的五根琴弦泛着温柔的白色光芒,看一眼就沁人心脾。
据说这古琴是青帝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的乐器,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
凌清扬和秦瑶正在不断冲杀向着那琴靠近,周边无数的人族修士阻拦,显然二人有备而来,凌清扬的前方隐隐有一条金光大道直通到石台前,这绝对是一种不弱的法器,她的眉心处涌出浩瀚的神念,笼罩两人,大道两边生长着无数的金莲,闪出圣洁的光芒,每一个被这光芒波及到的人皆是动作迟缓、眼神迷离,秦瑶护在她的身侧,不断与人族修士交手,她的俏脸已经变得惨白,藕臂上也有着道道殷红的血液流下。
“好!”姜纵横应了一声,身后大日重重落下,砸向金光大道。
这是他的识海的显现,叫做“长河落日圆”,黎明时初升的朝阳,红底里带点白光,象征着新生;而落日是傍晚的太阳,偏红偏暗,代表着毁灭。
金色相碰,闪耀天地,金光淹没了凌清扬和秦瑶。
“风水轮流转,妖皇,可曾想到今日啊?”祁钰躲在暗处,幸灾乐祸道,“赵家和姬家的人还是聪明,这一代有些本事的后辈一个都没进来。”
祁钰反复确认在场的人族,始终没有见到赵家的那个赵黑子和姬家的小姬子,看来那两家还在观望,真正的精锐都藏在外面,他猜想,如果妖族败了,顺势铲平他们;妖族胜了,那就撤退。
他已经知道这里最珍贵的宝物是那位前辈留下的东西,伏羲琴就是个幌子,所以他不急,正思考那位前辈的话语。
“愚蠢一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让祁钰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那人让自己愚蠢一些。
不远处,项天问与金羽交手引起了巨大的风暴,淹没了一切,摧毁了周边所有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妖。
“可恶!”金羽有些焦躁,他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被围攻杀掉,自己却被眼前这个疯子缠住,无法脱身去救他们。
他是金鹏族这一代的翘楚,平日里这些兄弟对他礼遇有加,等他们真正遇险之时,自己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苦涩之感填满了他的心。
“还有心思担心别人?”项天问猛喝,大戟猛地向那人头颅砸去,金羽赶忙挺剑阻挡,但是项天问势大力沉,居然生生将他从空中压到地上。
戟锋的寒气已经在金羽眉前涌动,浓烈的血腥味甚至熏得金羽睁不开眼。
他的腿已经踩碎了古朴的地砖,陷入了地里。
他身后金翅猛烈扇动,却无济于事。
“想不通,不想了。”
祁钰见此,冷笑一声,身形向其爆射而去,一脚轰在他的脸上。
金羽的脸硬挨了这一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项天问的大戟砸在了他的一只翅膀上,那只翅膀被生生打断,伤口流出殷殷鲜血。
祁钰的脸看向了其他的妖族修士,向他们杀了过去。
此刻的祁钰不再顾及任何,一出手就是分筋错骨,靠着神魔战体的近身搏杀优势,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收割着妖族修士的性命。
项天问见此,眸光一盛,他的大戟杆似有八荒火龙之灵,仿佛要焚烧一切;大戟顶端利尖之处透着煞戾无匹的杀气,让人凶性渐涨;方天四角之刃仿佛藏着修罗之力,迷人心智,嗜血杀戮。
姜纵横的大日依旧在猛烈挤压凌清扬的金光大道,随着姜纵横手印变动,日冕之力越来越强,慢慢压过了凌清扬的神念。
“咳!”凌清扬支撑不住,蓦地吐出一口血。
“殿下!”秦瑶娇喝,想要帮助凌清扬,但是那大日压得她动弹不得。
姜纵横眼看凌清扬败了,收了大日,脚踏虚空,疾行到凌清扬之前就要一掌削下凌清扬的人头。
姜纵横一掌劈下,凌清扬眼睛里有着不甘,最后全部化为了无力。
突然,凌清扬的眉心亮起,眼前出现一道伟岸的背影,那人一掌就击退了姜纵横。
“妖皇还在她身上留了一道保命的印记?”祁钰注意到了这里,在那道身影上感受到了妖皇的气息。
巨大的掌风没有去处,肆虐开来,吹走了一丝凌清扬吐出鲜血,沾到了那骨架之上。
诡异的一幕惊呆了祁钰,那骨架动了。
悠扬的琴声响彻大殿,这一刻除了凌清扬,所有人皆是手捂着脑袋,目光呆滞,法力消失,倒在地上。
骨架手指飞扬,琴音掀起阵阵涟漪,震天地。
姜纵横离得最近,在一瞬间就被击倒,失去了意识。
凌清扬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里涌出兴奋,站起身踉踉跄跄向着殿首走去。
祁钰肉体强悍,能够温养元神,没有晕过去,但是这琴音让他的脑袋快要炸开一样,疼得他满地打滚。
“啊!”祁钰痛苦大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忽然祁钰心口处的金纹亮起,那骨架飞扬的手指刹那间稳稳停住,琴音戛然而止,骨架爆裂,化作光雨。
不仅如此,只听“嘣”的一声,伏羲琴五弦最末的那一根居然断裂弹向两边了。
凌清扬眼看即将到手的宝物居然损毁,眼中含泪,双腿无力倒下了。
祁钰迷迷糊糊看向凌清扬,猛然注意到那琴并不平整,琴下有一道微小的缝隙,那里有着玄机。
他忍着头疼冲了过去,挪开伏羲琴,没管太多,一拳狠狠砸下,台面塌下,有一个夹层,露出一枚卷轴,这卷轴没有任何的光华,与寻常的卷轴一般无二。
当下祁钰来不及想任何东西,伸手快速将它收起来。
就在他的手拿起卷轴的一刹那,这片小世界开始震荡,伏羲琴化作神芒没入凌清扬眉心。
这小世界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消融,化作飞灰,并且天顶处生了一个漩涡,祁钰和所有人都被其中那股巨大的吸力吸了进去。
林中丝丝日光照在祁钰的眼睛上,他睁开了眼睛,环顾四野,他已经离开了青帝的陵寝,不远处,姜纵横静静躺在草坪之上。
“终于出来了。”
祁钰揉了揉眼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
突然,浩瀚的威压笼罩了此处,祁钰的身体被定住,动弹不得。
“妖皇!?”祁钰的牙都要咬碎了,曾经他对妖皇根本不屑一顾,现在在他面前根本动不了,就像一只蝼蚁。
妖皇注意到了祁钰,神色淡然,抬手就要镇杀。
突然祁钰身前时空紊乱,一只巨手探了出来,对着妖皇抓去。
妖皇身形微微后退,震碎了这只巨手,他看清来人,怒喝道:
“姜万里?!”
这老者朱颜鹤发,头发没有一丝凌乱,身形伟岸,他不答话,脚踏虚空疾行,迎上了妖皇。
祁钰自然认得,这是姜氏圣地的圣主,九境的大修士,没想到连他都亲自来了。
祁钰管不了那么多,顺手拎起姜纵横扛在肩上,向着中土方向疾行而去。
他的后面有不少妖族修士追逐,祁钰的神魔战体主修锻体之法,速度远超寻常之人,那几人眼看祁钰就在前方,却追逐不上。
“众弟子听令,搜出妖族公主!”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几声大喝声响彻天际。
祁钰知道,赵家的赵承允和姬家的姬无涯都来了,就连项家的项广仁都来了,这阵仗除非妖族那几个老家伙赶来,否则妖族可能直接被灭族。
当此时,一条黑色巨龙探出云层,巨大的头颅凶神恶煞,血红色的巨眼摄人心魄,是烛龙。
一只五尾独角妖兽出现在祁钰身后,张开血盆大口,亮出铜齿铁牙,将即将追上祁钰的妖族修士吓退。
“狰大人,你要叛出妖族么?”为首那人眼见狰保护人族,顿时硬气了起来,平日里他可不敢这么跟狰说话。
狰抬起前爪,指了指密林之中,那里若隐若现,似有一块石碑,石碑上隐隐约约有一些字泛着光芒。
接着狰的身后,一道伟岸的身影铺天盖地,头顶天,脚踏地,杀气如海,威严如潮,一眨眼之间,刚刚十分傲慢的那些人全部吓得跪倒在地。
这是秦皇。
许多年前秦皇和妖皇约定,妖族与东荒人族的恩怨不能带入中土,否则,灭东荒妖族全族。
东荒和中土不同,东荒的世家和圣地或多或少都与妖族有冲突。
中土有秦皇和九大祖王,所以那里的妖族都载歌载舞,与人族友善,毕竟只要稍微过界,就会被抓到皇都跳一辈子舞。
有过先例,当年东荒有个叫夔的大妖,他又叫夔牛,夔状如牛,鸣如天吼。
他居住在东海波流山,是一只只有一只脚、头上没有角的牛,他出现时,必定伴随着暴风骤雨,加上他的吼声强如雷震,十分响亮,所以也被人们认为是雷兽或者是雨兽,平日里他的身上闪烁着万丈光芒,仿佛太阳一般耀眼。
当年他不顾狰的阻拦,入中土吞噬人族,将他们作为血食。
秦皇亲自出手,捕获了它,将他的血肉制成大药分给他所经之地受灾的人族,用他的皮毛制作成了一只战鼓,用最坚硬的腿骨做鼓棒。
其实烛龙和狰也不是出身东荒,他们出身于中土,只是受过东荒的恩惠,危机时出手而已。
狰冷漠看了跪在地上的几人一眼,脚踏虚空,就要上去与那几位圣主厮杀。
这么多年与人族友善,他都快忘了骨子里的残暴了。
可突然之间,一只大手按住了他,他无法再动。
“老龙,飞雪,真不是兄弟我不仗义,是你们俩不仗义,现在遭报应了。”狰嘟囔道,在心里为二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