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兄弟相残
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俊美的男子，身形略显消瘦，一身华贵的玄色锦衣却显其雍容华贵，一双黑眸锐利深邃，如若电闪，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一旁跟着八位随从，一股肃杀之感扑面而来。
祁钰一见到他，眼神也变得阴沉，眉头紧锁，显然是很震惊。
“子高？居然是你！”祁钰颤抖着说出了这几个字，苦笑道，“我没想到，算计我的居然是我最亲的兄弟。”
“最亲的兄弟，大哥，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可笑么？”祁子高嘴角微微上挑，讥笑道，“当年你是人族第一的天才，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是那些叔叔最欣赏的子侄，高阳和王凤唯你马首是瞻，这一切生来就是你的，可我呢，有人注意到我么？”
说到这，祁子高的情绪变得激动，更加咄咄逼人，“我的一切只有我自己去争取，我做了那么多，父皇连一句赞赏的话都没有，我母亲仅仅只是拜托高隳照顾一下我，整个亲族就被父皇诛灭，而你呢，九大祖王人人对你视若己出，人人都将你视为父皇的继任者，凭什么？我哪一点比你差？”
祁钰的心里有着一些苦涩，他从小就把这些弟弟妹妹护在身后，他认为，打天下有自己就够了，他们没必要去吃这一份苦，在父皇的庇荫之下安安稳稳走完这一生就可以了，他不想让他们在战场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自己做了那么多，他们根本就不理解。
但是祁子高最后一句话“我哪一点比你差”出口之后，唤醒了祁钰骨子里的好战之心，他的眼神变的凌厉，刚刚的愧疚一扫而过，身体挺拔如松，多年的从军，对于敌人，他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不留余地。
他心里明白，过去是自己太仁慈了，自己总是纠结于母亲走之前留下的那句：“钰儿，你要做个好人。”
但这份仁慈被面前的这个人当成了笑话。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希望你放过她，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她并无瓜葛。”祁钰指了指小月初，冷冷道。
“我姜月初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告诉你，今天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小月初却是义愤填膺，喝道。
“谁愿意跟你死在一块。”祁钰冷笑一声。
他的手缓缓放在腰间的剑柄，拔出了那柄雪亮的长剑，周身剑气翻涌，身后发丝随意飞扬。
“大哥，刚才的大战，很累吧？”祁子高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给我上！”
他身边的随从快速上前，八柄雪亮的战刀将祁钰和姜月初围在中心。
“若是当年，我自然不敢图谋你，可现在……你连三境都没有。”祁子高说到这，灿烂肆意的笑了起来，“至于她，也得死！”
祁子高的八名手下结出战阵，交叉协同围攻祁钰。
八人分立对应八荒之位，这阵法祁钰认得出，像是高阳成名的那个军阵，当年高阳凭此十万大军逼得圣皇暂避锋芒，没有想到今日会用在自己身上。
“你躲在我身后，我试试这阵法。”祁钰低声嘱咐小月初，随后扫视四方，对准一个漏洞处猛攻。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祁钰如此厉害，能够如此迅速抓住战机，他赶紧奋力抵挡，刀剑相交，清脆的金铁之声不绝于耳。
祁钰一剑击退那人，迎面却又有两柄战刀夹攻而来，他立刻将长剑竖于眼前抵挡。
“铿！”
巨大的金铁之声响起，又有两柄战刀各从左右砍来，祁钰不得不退后。
不止如此，另外几人各自祭出法器，汇在一起成一巨大的法印向下镇压而来。
“我来帮你！”小月初双手结印，身后升起一轮满月，迎上那大印，霜华满天，冷月侵人。
大印和大月正面对上，巨大的能量爆开，震得附近的楼阁上的瓦片“噼里啪啦”掉落在地，祁子高面上也变得凝重。
“好厉害，若是她与当年的我在同一境界，恐怕会强过我数倍！”祁钰心中惊叹，他这么多年修习百兵，执着于炼体，却疏忽了对一些秘术的掌握。
他奋力击退眼前的对手，向着施展大印的几人爆冲而去，祁子高眼见进攻不顺，拔剑迎上了祁钰。
祁钰久经沙场，一出手就是不留余地，施展了十绝剑舞的第七绝——一击当千，此绝以攻为守，以进为退，乃是至刚至强的攻击剑法，剑势完全打开，可撕天裂地。
二人交手一刹那，祁子高的战剑就被震得发颤，连带着虎口崩裂，祁子高眼见不敌，指点眉心，那里蓦地出现一道金纹，这是秦皇留下的皇道威压，配合着血脉在绝境时可以使力量暴涨数倍。
当年秦皇在所有的子嗣身上都留下了这道金纹，但是祁钰那时心高气傲，对这种小道颇为不屑，于是就自己化掉了。
这金纹从祁子高的眉心脱落，化成一条金色巨龙，只一个摆尾，就逼退了姜月初的大月，姜月初玉体微颤，青丝飞扬，吐出了一口鲜血，面色惨白，跪倒在地。
巨大的皇道威压如同山岳一般压在小月初身上，压得她单薄的身体喘不过气来，就连地面上殷红的鲜血都被蒸干。
“没事吧？怪我，我连累你遭劫了。”祁钰扶起小月初，将她护在身后，身体上爆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替她挡住大部分的威压，满脸释然的笑道。
姜月初不言，仍旧结印，想要再祭出大月，但是祁钰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没用的，这是我爹的皇道威压，举世无人能敌。”祁钰将一块玉牌塞在小月初手里，“这是我三叔给我的玉牌，危机时能够将人传送走，一会我卸掉这股威压，你就直接走！”
“不，要死一起死！”小月初唇齿不清的喊道，紧紧抓着祁钰的衣衫。
祁钰没有答话，他已经下定决心，今天他连累了身后的小女孩，就算丢了命也会护送她离开。
祁钰眉头一皱，左心口处流转出了淡蓝色的神辉，慢慢聚集到全身，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身前凝聚出了一块巨大的玄冰屏障，卸掉了所有的皇道威压，接着他快速转身，屈指一弹，一芒神华进入那块玉牌，小月初全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包裹，面前的虚空被斩裂，只一瞬消失不见。
祁钰如释重负，身前玄冰屏障破碎，那只巨龙吐出的龙息淹没了祁钰。
祁子高嘴角闪过一抹兴奋，正欲转身离去，突然，他睁大了眼睛，面前一股肆虐的能量正在向他而来。
那龙息在接触祁钰的一刹发生了变化，其中原本被祁子高控制的能量突然肆虐开来，巨龙突然不受控制左冲右撞，一时间许多殿宇轰然倒塌，烟尘漫漫，巨大的气浪将祁子高的八个手下残忍震碎，只留下阵阵血雾。
祁子高见状爆退想要离去，可那巨龙却突然奔他而来，化作一支金色箭矢，只一瞬，刺穿了他的右肩膀。
鲜血“刷”的在地面上溅出一条长蛇状的血线。
祁子高的右臂寸寸断裂，骨头爆开成小渣，鲜血溅满了他的全身，他倒在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他大口喘着粗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属于他控制的巨龙会不受控制，还向自己袭击而来。
他挣扎着站起，强忍剧痛，披头散发向黑暗中逃离而去。
祁钰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的左半边身子中忽隐忽现一道道蓝色的长线，在刚才那股蓝色神华之下，他身体内流着的血液都被染成了蓝色。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左半边身子酥麻无力，寒冷刺骨终于还是使他倒下，失去了意识。
转眼之间，小月初逃离了虚空，她看向天空，一道太阳的神辉猛地刺了她一下，她知道自己到了外界，已经脱险。
那股护在她周围的能量消散，她惊奇的看向四周，这里布置的很简朴，堂上只有两把椅子，自己脚底是九州的山川走势、城池分布、圣地和世家的位置，四方标注着各个族群的活动范围，顶天书着四个大字“河山统一”，那四个大字有着极强的威严，她仅仅看了一眼，就不自觉想要跪拜。
“哈哈，钰儿，你终于来看你三叔这把老骨头了！”一阵大笑声凭空响起，小月初前面的椅子上出现了一黑衣老者，那老者已须发皆白，双目也有些浑浊，但是依旧身躯凛凛，不动如山。
“前辈，求你救救祁月，他在青帝陵寝里快死了。”小月初焦急打断了眼前的老者，恭敬跪伏道。
“你不是钰儿，他让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老者面色凝重，不徐不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