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心生逃避
与夜星鸾跟离落陷入焦急不同,白沁媚因为怒恨交加暂时逃离了青丘。
她伤了夜星鸾之后渐渐平息下来,茫然无措地行走在万花谷的花海之中,她觉得自己内心空落落的找不到着落。
原本她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结果当玄灏把事实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崩溃了,当崩溃过后恍如行尸走肉一般,孤独游离于天地之间找不到归宿。
她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更无颜面回去面对离落,不经意间三个人都被伤害得鲜血淋漓,仅仅因为她的一念之差。
若非她对夜星鸾起心动念执意留在他身边,也不会给外人趁机挑拨他们的机会,若是她一开始就选择离落,离落便不会落得元神俱灭的下场,归根究底一念之差。
恍惚间她垂眸望向掌心,上面还残留着夜星鸾的血迹,现在她又亲手杀了她最爱的人,她已经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变得天旋地转起来,随即跌倒躺在扑满五色花的地毯上,双眸迷茫地盯着天空。
她轻轻拾起宽大的衣袖,鲜艳赤红的色泽深深刺痛着她,那是她特意定制的跟离落同款喜服,现在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海中回想起心心念念嫁给离落的场景,心中却陷入了茫然,自己都跟夜星鸾有了如此不堪的过去,他真的能毫不介意的娶自己吗?
或者换个说法,即便是离落能不介意,那她自己能不介意吗?
答案是介意,她涌起前所未有的想法,那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离落,配不上那温润如玉的瑶光仙尊。
如果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还能稀里糊涂的嫁给他,现在因为全部都记起来了,反而不敢轻易嫁给他。
荒唐的一夜,毁掉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她缓缓闭上眼睛,思绪也跟着沉着下来,闻着空气中馨甜的花香,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渐渐冲散着她身体的冰凉,突然她坐起身眨眼消失在花丛之中。
下一秒她出现在了人间,虽然化作凡间女子的模样,可她穿着喜服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是惊动了不少人,一路上惹来不少诧异的目光,只见她面色惨白,秀眉微蹙,眼含悲伤地行走在大街上,最后脚步停顿在了迎客来的跟前。
虽然经历了几百年,凡间早就经历了改朝换代,可这座名为迎客来的客栈始终屹立于滚滚红尘之中。
虽然它外表装修大改,楼顶上的金字招牌更是透着股豪横,但还是熟悉的味道,依旧是金玉满堂,高朋满座。
因为恰好是傍晚的缘故,客栈已经早早的候着了好些客人,小二们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听着外边熙熙攘攘的声音,吸引了冼星曜的注意,他一边忙着活计,一边好奇向外观望,发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他们店门前,由于视角的原因,一时没看清她的长相,不由得唤云萝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当云萝来到客栈门口的石阶前,一眼就见到白沁媚凄然的模样,上前挥了挥手驱散人群,一边将她揽进客厅,一路上感受到她面色惨白浑身冰凉,赶紧扶她来到某间空着的雅间坐下,亲自给她添茶倒水。
白沁媚木讷地捧着水杯,略显局促狼狈地环顾四周,不好意思道:“冒昧到访,没打扰到你们吧?”
这时冼星曜进来了,同样抱着关切的神情坐在云萝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离落呢?”
他亲眼见到云萝把白沁媚带进来,还看到她身上的血迹,就隐隐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白沁媚黯然摇头,眼眶红红的不肯多说。
冼星曜了然对着云萝吩咐道:“去给白姑娘准备一些好酒好菜,好好招待着,等我忙完再过来。”他说完就离开了。
现在整个客栈都是最忙的时候,自然生意比较重要,至于白沁媚既然肯到他这儿来,定然照顾周全。
云萝则看出她眉间的疲乏与劳累,轻轻握住她的手,满是温柔道:“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再睡一觉?”
白沁媚点头说了句谢谢,在冼星曜跟云萝夫妇的关照下,她暂时入住下来。
当她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物,躺在温暖干燥的被窝无比安心的沉睡过去了,等她再度醒来外面天彻底黑了,桌上为她掌着明灯却不见人影。
她慢慢坐起身,茫然四顾,这时云萝推门而入,还端着热腾腾的白粥跟两份小菜,笑盈盈道:“我就猜到你醒了,算的还真准时,睡一觉饿坏了吧,快来吃点东西。”说着把托盘放在桌上。
白沁媚安静下床来到桌边坐下,望着莹润的白粥跟小菜感觉有点饿了,她拿起筷子刚要去夹菜,结果脑海中回想起之前跟离落之间的日常,陡然悲从中来眼眶又红了,连带鼻尖都红彤彤的说不出惹人怜爱。
云萝见她难过起来,突然变得手足无措,她只是好心给她送晚饭而已,真没想惹哭她。
她快速从怀中掏出帕子,给她擦拭泪花儿,安慰道:“白姑娘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呀。”
白沁媚放下筷子,双手牢牢抱住云萝的腰身在她怀中哭了起来,那肝肠寸断的模样把云萝都哭得心碎了,连带云萝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流泪。
结果冼星曜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云萝不是给她送吃的吗?怎么两个人突然抱头痛哭了?
他面色凝重的来到她们身边问道:“你们怎么了?”
白沁媚在云萝怀中哭得梨花带雨,云萝被她哭得身不由己,谁也无暇顾及冼星曜说了什么。
这下冼星曜也是有点头疼了,索性来到她们跟前坐下,耐心等她们哭完再说,反正店里已经打烊了,时间有得是。
云萝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劝说道:“好妹妹别再哭下去了,再哭下去我这客栈可就要被大水给淹了。”
白沁媚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红着眼睛道:“对不起我没忍住”
冼星曜神色松懈下来,语气缓和问道:“白姑娘怎么了,上次来还性子活泼的,怎地这次截然相反?莫不是离落出什么事了?“
白沁媚点头又摇头,弄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把冼星曜夫妇都快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