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成何体统
这一波操作，看的靳小倩半天都没回过神，等她回过神后，上前对着宋太医就是一脚，直接将人就这么给踹翻在了地上。
“你这个骗子，明明都没有什么真本事，刚刚还敢欺骗本妃，你这是找死。”靳小倩此时已然被气的七窍生烟，根本都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只想着眼前这人让她落了面子，尤其还是在靳小雅的面前落了面子。
宋太医就这么被靳小倩给狠狠的踹了几脚，靳小倩似乎还不解气，还欲在动脚的时候，岁氏喝止了她。
“侧妃娘娘，你这成何体统？”
“母亲，这个狗奴才居然敢骗我，我不教训教训他那不是其他人有样学样不是很快都欺负到女儿头上来了。”
靳小倩闻言见是岁氏走了进来，一个健步就扑倒在她怀里，一边哭泣一边说，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夫人，侧妃娘娘这话说的可在理了。要知道早上就因为他的话，妾身都被怀疑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老爷了，这不是冤枉人吗？这几日为了照顾好老爷，妾身可以说不眠不休，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结果却因为他一句话，还是一句谎话居然差点让妾身蒙受这不白之冤。”
“今日要不是睿王殿下来接睿王妃，妾身这委屈和冤枉可就没有人能洗刷了。再说了，妾身受些冤枉到也没什么，可若是真的耽误了老爷的医治时间这个责任谁能承担得起？”
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水氏眼见有人将疯了似的靳小倩给劝慰住了，立马就站了出来为自己叫屈。
闻言，岁氏不由得一阵头疼，本来她不愿意来的，可是身边的嬷嬷说若一直仍由二小姐这般胡闹下去，对她以后在东宫的日子百害无一益，毕竟这人可是太子派人去请的，结果请了这么个人来，谁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肮脏的事。
嬷嬷的话让岁氏心头一凛，眼下她唯一能仰仗的就是靳小倩，若真的让靳小倩自己也作死了，那么她就再无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她这才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已然被怀疑的水氏这个时候居然在现场。
“够了，眼下老爷仍然昏迷不醒，在场就睿王殿下身份最为贵重，这事臣妇恳请睿王殿下示下该如何处置？”
岁氏虽然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但她还是牢牢的记得这事不能仍由靳小倩胡闹下去，所以先是一声大喝，止住了水氏的声音，然后才转身对着上首似乎事不关己的秦子睿行了拱手礼后，一字一句的道。
“夫人说笑了，这里虽然是本王身份最为贵重，但毕竟这也算的上是丞相府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确实不好参与，尤其是这人据说还是太子皇兄专程去向父皇求来的，只是本王有些不明白，父皇即使在不知晓太医院众人的实力，这彭公公总是知道的吧，怎么派了宋太医来呢？”
“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可是让本王吓了一跳，他哪有什么看病的本领，所以还以为看错了人，这才询问了一番，没想到还真不是本王认错了，确实就是给母妃等人送药的宋太医本人。”
秦子睿似乎看热闹不限事大，眼下既不接过岁氏递来的烫手山芋，还毫不客气的指出这人是谁安排来的，显然秦子睿这意思是真想要说法，要不去找皇上，要不去找太子。
岁氏前段时间虽然糊涂了一段时间，可能坐在丞相府当家主母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哪里真的是个没有手段与能力和心机的人。
秦子睿话里的意思她清楚，显然他不愿趟这趟浑水。
可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既然他不想趟这趟浑水，那为何他这个时候又会在府上？
想不明白的事，岁氏就先暂时放下，转身又看了看坐在秦子睿身边一言不发的靳小雅，这才笑着道：“睿王殿下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这事还请大小姐给个主意吧。”
“母亲，大姐已然是出嫁的女子，且人也不是她带来的，怎么能让她出主意？”靳小凯闻言第一个站了出来表示反对。
“小凯，虽然大小姐嫁人了，可她血液里流的还是丞相府的血吧，再说了眼下她也是一品诰命夫人，比母亲位分高，这事你父亲做不了主，自然得有能做主的人来办吧。”
岁氏冷眼淡然的看了靳小凯一眼，对于这个儿子，眼下她是失望透底，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的偏袒靳小雅，毕竟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事还是要靳小倩来解决，因为人是她带来的。
“母亲，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如今是有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在头上，但这个诰命是因为殿下封王而来的，与丞相府并无关系。其二，就是女儿这诰命是通过丞相府来的，在府里一切事务还是得听母亲的不是，毕竟你是母亲，而我是女儿，我可不想被不知情的人说自己是个不孝的女子。”
小雅静静的听了这么一会儿，她也意识到岁氏似乎已然从与岁老将军断绝关系以及前一段时间的打击中走了出来，眼下表现的正是一个大家族里当家主母的正常处事方法，尽量确保自己的利益。
但是若她这咄咄逼人的对象不是她这个女儿显然效果会更好。
“还有女儿也记得庆西的传统是出嫁随夫，眼下严格意义上来讲我还真算不得丞相府的人，至于你说的血液里流着丞相府的血，这点女儿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但这也不能成为你要求我做事而强制按上的理由。”
小雅的话堵得岁氏哑口无言，一旁的水氏眼下自然也看出了岁氏是不想认真的处理这个事，毕竟不论是太子还是皇上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而且岁氏这架势这姿态完全就如以往一样，以前那个霸道强势的岁氏又回来了。
想到这点，水氏眼珠一转，就有了一个主意：“夫人，这事妾身有个主意。”
岁氏等人闻言都将目光投向了她，而且她深深的感觉到小雅投向她的目光中似乎含了很深的冷意，在场之人只要是聪明的人从她这谄媚的话音里都能听出来她这主意显然会对其他人造成什么不可言说的伤害。
而小雅在她站出来，看着她笑着的样子，就知道她将主意打到了任姨娘的身上。
毕竟岁氏这强势且霸道的模样，在她们这些人的心中实在是太过深刻，只要看到这样的她，水氏自然知道要怎么选择才会给自己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岁氏静静的看了水姨娘两眼，见她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显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夫人你不是一直都在养病吗？这府里的事务都是任姨娘在打理，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该继续由她来处理呢？”
果然，她的话直接将这个烫手山芋递给了任姨娘。
小雅下意识的闻言就欲出口反驳，结果却被秦子睿手上用劲给制止了。
“姨娘这话说的既有道理又无道理，有道理的是确实应该让府上主持内务的人来处理这事，没道理的是任姨娘都病的关起自己的院子了，就怕是什么传染病过给了府上的人，眼下水姨娘却要让她这个病的最重的人出来，是什么用意呢？”
小雅就回头看了秦子睿这么一眼的时间，就听闻靳小凯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眼下，既然母亲也在养病，这府上的一切事务基本上也是由我在打理，那么这事便由我来处理，睿王殿下觉得如何？”
“小凯不可，你一无功名在身，二还未成家立业，这事怎么能由你来处理呢？”岁氏闻言第一个站了出来反驳。
而原本引起这事的靳小倩这个时候似乎也回过味了，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殿下，这事我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小凯虽然是父亲的嫡长子，迟早会接了丞相府的根基，可眼下父亲毕竟还在，母亲也在，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在，断然不能让他越过我们来处理这事。”
“那雅儿你觉得这事怎么处理？”小雅闻言难得的与岁氏达成了一致意见。
“那雅儿想这事怎么办？”秦子睿闻言，好心情的看着小雅问道。
“臣妾觉得这事既然母亲不愿意处理，那么就由二妹妹来处理也不错，毕竟这人是二妹妹带来的，是不是太子殿下那边去接人的人弄错了，只需要二妹妹回去问问太子殿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至于这宋太医，二妹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若就由殿下派人送回宫，想必皇上那边自然有定夺，你觉得呢？”
小雅这话看似在询问，实际上将给太子的借口都找好了，若靳小倩不傻的话应该会同意。当然若是她傻的话，岁氏也不傻，这样的提议自然会得到认可。
果然，岁氏想了想就对着靳小倩道：“侧妃娘娘，睿王妃这话说的有道理，估计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办事不牢靠，将人给接错了，所以你回去问问？”
“母亲，女儿怎好回去问殿下，出嫁从夫的道理女儿还是明白的。”然而，靳小倩为了维护自己在太子面前的名声，依然不愿意。
“既然侧妃娘娘不愿意，那这事本王就派人代劳了，眼看时间不早了，本王早就饿了，这事就按王妃的话去办。七九，你让人去东宫寻太子皇兄问问看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了，秦浩你负责送宋太医回去。”
秦子睿抬头看了看天色，想着秦阳命人来送消息的时候说小雅早膳的时候用的不多，眼下这时间怎么看怎么都应该饿了。
秦子睿这雷厉风行的作风，一下子就看傻了小雅等人。
七九和秦浩闻言各自纷纷领命离去，剩下屋子里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
岁氏虽然惊诧于他态度转变之快，但多年来当家主母的气势还是让她能镇定自若的撑住场面。
“管家，吩咐人将府里主子们的膳食都送到前厅来，并安排人去将府上的主子们都请到前厅来用膳，今日怎么说也算的上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的回门宴了。”
“夫人好盘算，我和雅儿的回门宴可是早就过了，再说了今日明明就是二小姐的回门宴，我们不过是来的时间凑巧罢了，可别算上我们。”秦子睿闻言立马不干，倒不是说他有多反感这么说，而是确实没听过回门宴还可以延后办的。
另一方面，在他看来岁氏之所以这么说不外乎就是给靳小倩长脸的，他可愿意他与小雅给欺负过他家小女人的人长脸。
他这话一落地，饶是岁氏再沉得住气也变了脸色。
“睿王殿下，这话是不是说的也太难听了些，眼下大家都是家人，又何必这般斤斤计较？”
“夫人说的对，大家确实看起来都是家人，可刚刚二小姐对着雅儿咄咄逼人，要她给宋太医道歉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都是一家人了呢？眼下，太子皇兄忙于政务没有陪着二小姐回门，加上宋太医这事，二小姐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吧，夫人转身就欲拿着我们夫妻二人来转移注意力，这么明显是想要让我们不舒坦的事，又怎么能说是我说话难听呢？”
“退一步来说，其实雅儿跟在场的诸位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夫人并非她的生母，至于小凯和二小姐等人也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罢了。若真要说我说的难听的话，如今你们见了小雅都是要行礼的，即使二小姐嫁给了太子，也不过是个妾。”
岁氏若是就这么忍下，秦子睿估计还不会这般毒舌，可没想到他就这么两句话就让岁氏接受不了，那她做的事可比他说的这几句话严重多了去。
眼见秦子睿还欲再说什么，小雅对于他今天的表现确实已然满意极了，于是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待他转身看着自己的时候，这才摇了摇头。
秦子睿眼见小雅似乎不愿过多的再计较，想了想自己刚刚的行为，确实有些幼稚，似乎有一种被狗咬了一口，转身就要去咬狗一口的意味。
“小凯，看来今日这膳食是在府上用不了了，岳父大人那边你就多费费心。本王这边还有事要忙，王妃府上也还有一堆的内务等着她，所以我们就先回去了。”
“至于这回门宴，本就是二小姐的，我们也就不掺和了哈。”
想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秦子睿再看了看小雅，见她也是满眼含笑，于是想了想对着靳小凯交待了一声，这就带着小雅离开了。
至于岁氏以及靳小倩等人则一个眼神也没有。
待他们都走远后，靳小倩哭着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母亲，你看这还当着你的面，靳小雅那个贱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以后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我呢？”
“二妹妹，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今日这事究竟是你做的不对，还是大姐做的不对，我们都心知肚明。雪莲没了，母亲重新找一个稳妥的嬷嬷给二妹妹吧。”
“当然若是母亲觉得我这话说的不对，也是偏向了大姐，那么你要给二妹妹什么人我都没意见，只是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别回丞相府哭。”
“二妹妹，你想想你今日做的都叫什么事，母亲来的晚不知情，但你带来的人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这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你自己好好想想。”
靳小凯第一次虎着脸认认真真的说靳小倩，是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这二妹妹也不过就是顽皮了些，没想到居然变本加厉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的话说的直白也还算有些隐晦，但在丞相府这样的大院里做了几十年当家主母的岁氏有什么没听出来的，闻言，她先是看了看靳小凯认真的神色，再看了看靳小倩躲躲闪闪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
自家这二女儿自己自然清楚她是什么样的品行，原本还以为经过上一次的调教，她会改改自己的性子了，没想到居然一点都没有，看来真的是过去自己对她太宠爱了，以致于教坏了她，现在就是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岁氏心里十分后悔，但眼下既然已经这样了，而且她现在也算的上是自己唯一的依靠，那么不论怎么样自己总是要想办法保护她才行。
至于儿子靳小凯，眼下看来她倒是越来越满意，虽然对于他偏帮靳小雅的事情不爽，但好歹这样他也算是在秦子睿面前留下了好印象，以后若真的秦子睿有了什么本事，他也算能跟着沾沾光吧。
而太子这边她倒是没什么想法了，今日宋太医这事显然太子背后做了手脚，靳小雅那般说辞不过是为了让他面上好过，也算是给靳小倩留了面子罢了。
“小凯说的有道理，小倩既然回来的时候就说了要在府上照看老爷，虽然说宋太医没什么本事，但既然你有这个心，你也就在府上住上几日，待母亲给你挑选好人手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