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流星第章 铁刃
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天气也开始逐渐转凉，谢阳阳坐在耀月公主的马车里，胡思乱想着这要是冬天到了，该如何度过。
他想的自然都是如何舒舒服服窝在小院的房间里，想干嘛就干嘛，想吃啥就吃啥。冬天到了，有火锅该多好，可惜没有辣椒。
但是有一种火锅，没有辣椒也很好吃。涮羊肉。
当然谢阳阳更想吃的是他从小就习惯的打边炉，但是，很多他想吃的东西当下是没有的，比如海鲜，比如各种冬天也有的青菜，还有牛肉。然而古代羊肉好搞，牛肉是真的不好搞啊。
“金刀啊，你说如果是从草原那里买回来的牛，也不算耕牛吧，是不是宰了官府就不管了？”
“驸马爷，你是馋牛肉了吧？”
谢阳阳点点头：“牛肉多好吃啊，冬天吃牛肉火锅，那多是一件美事。”
“火锅？何为火锅？”女壮士问道。
“下面生火，上面放锅，一边煮一边吃，不就是火锅吗？”
“驸马爷，官府明令禁止私自宰杀耕牛，可是，牛不都是可以耕地吗？何来不算耕牛的说法？”
“是吗？”谢阳阳并不了解这方面，他只是下意识的以为也许现在的草原已经有人养肉用牛了。
“而且，草原的牛极少送到中原，也就是每年和草原互市的时候，会有少量牛拿来作为交易的货品，这些牛也都会分到各地作为耕牛。”
“这么麻烦，罢了，不吃牛肉了。吃羊肉，吃羊肉总没人管了。金刀，过两天请你吃特别好吃的羊肉。”然后谢阳阳看到了眼神灼灼的女壮士。
“殿下一起呗，到我们马哲小筑来，嗨，干脆全公主府一起得了，我让陈大明天先去买一只羊回来先研究研究。”得先指导指导俩厨子如何切羊肉，还有弄几个涮羊肉的锅出来。
“涮羊肉，涮羊肉，好吃的涮羊肉。”
“你好像，对吃特别感兴趣，一说到吃，就特别大方。”女壮士问谢阳阳。
“一直都很感兴趣啊，不过让我吃可以，让我做我可不会。而且一群人围着锅，一边吃一边聊天，那多热闹啊，干嘛要自己吃火锅，自己吃火锅一点意思都没有。”
“……”女壮士觉得谢阳阳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她想问的又不是说为什么要一起吃，而是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金钱让府里的护卫、下人们一起吃。
想想，好像谢家一直都没有什么下人，也许这个驸马从小就没有这种尊卑的概念吧。
耀月公主突然觉得，这个驸马，好像心思一点都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偶尔的表现简单到让她觉得有点想嘲笑一番，但是，她又觉得那些嘲笑的话语她说不出来。
心思简单，又不是错。
“驸马爷，如果你想吃牛肉的话，可以去四方街那里买啊，那里有不少胡人和番人，他们有自己的路子拿到牛羊肉，贵是贵不少，但是一直都有牛肉卖。”
“四方街？”哦，那个地方，自己前段时间还去了呢，就买了青金石那个新疆特产店，不就在那里嘛。
“那里啊，正好我还可以再去看看，要是买到了牛肉，嘿嘿，我就再研究牛肉火锅。”
“牛肉啊，奴婢上次吃牛肉，好像都是很久以前了。”金刀眼神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咳咳！”女壮士发出了声音。
谢阳阳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壮士要提醒一下金刀，他觉得可能是身为皇家人嘛，多少有点以身作则的做派吧，所以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惦记这种半非法的美味。
“没事的殿下，我们偶尔吃一次就行，再说了，如果殿下要锻炼力量啊，增加肌肉啊这些，吃牛肉挺好。”谢阳阳也没多想，也就为了能顺利吃到牛肉劝解一下女壮士。
不过，他说完这句后，发现好像马车里气氛一下开始如坠冰窟。一边的金刀立马停止了说话，低下了头。
而坐在后面的女壮士，好像突然间，表情开始凝固，就好像谢阳阳刚才说了什么犯忌讳或者是让她特别不高兴的话。
他说了什么？不就是，想吃点好吃的……
看了看继续埋着头不说话的金刀，还有表情阴晴不定的女壮士，谢阳阳缩了缩头。真是难伺候，突然间就不高兴，连为什么都不说。谢阳阳也就把头看向了别处，惹不起惹不起，不说话总行了吧。
就这么气氛诡异的终于回到了公主府，谢阳阳赶紧跳下马车，打了声招呼就回他的马哲小筑去了。
而回到了鲲鹏苑的耀月公主和金刀，则还是一副阴晴不定的表情。
“主子，驸马就是一句无心之言，咱不和他计较。”
耀月公主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水灌了一口。
“而且，主子，好像，驸马……”
“说。”
“好像驸马，刚才说那句话的语气，压根就不是嫌弃，而是，鼓励？”
耀月公主放下茶杯，想了想，嗯？好像，还真是。
而回到了马哲小筑的谢阳阳，听了陈大和豆子的工作汇报，突然联想到了一个事情：羊肉——羊毛——工业发展——第一次工业革命背景——纺织行业的发展。
“陈大啊，看来，我们要进军服装行业了，啊不是，是纺织行业了。”
珍妮纺纱机？那玩意谢阳阳知道叫什么而已，构造啊原理啊他可没研究过，只隐约记得大概长什么样，好像就是把过去的纺织方式稍微改变一下。无所谓了，反正现代的纺织车间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多杆联动协调作业呗。
谢阳阳又想起，在八方阁里吃饭的时候，女壮士的那一番话，不如，把这事也交给女壮士？反正纺织这事应该更适合女性从事，正好女壮士似乎对改变女性地位还挺放在心上的。
“陈大，明天你去买一只完整的羊回来，当然要杀好的。然后，你再去买一些羊毛制品回来，就，随便什么吧，反正只要是羊毛做的你都买一些，不管是什么，最好是去番人那里看看，他们应该有不少羊毛编制的东西。”
“我等下再画几张图，你拿到作坊那里让他们做出来，再问问他们，谁懂做织布机这类东西的？或者说，他们知道不知道，这洛阳城里，谁比较懂？”
想了想，谢阳阳又加了一句：“你到番人那里也问问，他们估计比我们还懂。”
说罢，谢阳阳也不耽误，就直接向着鲲鹏苑走去，他想把这个关于纺织行业的构想和女壮士说说，至于他让陈大也去找这方面的人才，自然是想着，关于技术方面，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更好。
到了鲲鹏苑门口，谢阳阳自然没有直接进去，他让一个看门的宫女还是丫鬟的去通报。
“主子，驸马爷来了，说有事和主子说。”
“主子，看吧，驸马爷这是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刚才失言了，过来和主子说声软话呢。”
耀月公主眉头紧皱。说软话？好像，这个驸马，还从来没和她说过一句什么好听的讨好啊奉承啊之类的话语。难道，他也会说这些？
谢阳阳还是第一次进这个鲲鹏苑，他本来想就在门口说的，但是人家已经邀请他进去了。
这个鲲鹏苑才是公主府的真身吧，也太……不符合女壮士的形象气质了吧！居然，很雅致很秀气，倒是没什么皇家的威严气质，更像是，怎么说呢？就特别充满文化气息，挂了很多书画瓷器不说，居然还有很多花！
连谢阳阳这个见过不少现代园林的，都觉得鲲鹏苑还挺漂亮的，如果是放到现代，估计会被网红排队等着进去拍汉服照吧。看得出来，女壮士是精心装扮过鲲鹏苑的。
然后就看到表情好像没那么阴晴不定，但是还是有点别扭，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女壮士，缓缓走了过来。
“殿下，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觉得特别适合殿下牵头去做。”
女壮士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一旁的金刀，金刀一个激灵，赶紧埋下头。
“说吧，何事？”
“之前在八方阁，我看殿下好像对女性的地位问题比较感兴趣，也听金刀说了殿下揍国子监那几个人其实是想为女性出气，正好，我有个可以提高女性地位的设想。”
听到这，女壮士也立马过来坐下。
“殿下，当下大家对女性，还有很多比较传统的观念，比如我们常听到的一句，男耕女织。那我们就可以从这句话上去找突破点，不就是觉得女性只适合在家里织布嘛，那如果。”
“我们想办法去提高纺织、也就是织布的效率，让女性们可以在纺织一事上取得巨大进步，进而让女性们可以创造更多财富，让世人都能看到，即使是女性，也能赚钱也能养家，甚至比很多男性还强，这样不就可以提高女性的地位了嘛。”
“提高，女性的生产力？”
“对，提高生产力，提高女性的生产力。”
“如何做到？”
“我刚才不是在马车上念叨吃羊肉嘛，然后我回去了就想，羊毛不是可以编织的吗？我就继续想到，如果把织布机的效率提高，不管是棉还是羊毛，一个女性，通过提高效率的织布机，能干过去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四个人的活，那不就可以提高女性的生产力了嘛。”
“你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织布机？”
“还没有，但是我肯定可以想出来，我已经让陈大去打听了，找到会做织布机的人，到时候我就和他们一起研究，反正肯定可以想出来的，就看具体时间而已。”
“等我们想出来了，那么接下来就需要殿下了，我的设想是最好是开办一个作坊那样，专门纺织，只招收女工，这样就相当于先行向世人宣布，女性一样可以创造价值，女性也可以不输给男性。”
“当然其中肯定会有很多人嗤之以鼻甚至不相信女性也可以做到，所以就需要殿下去打破这些固有的观念，而且殿下也是女性，由殿下去做发起人，肯定比我要好，最起码，同为女性，她们肯定更加相信殿下。”
“我想想，嗯，可以设计一些口号出来，比如‘妇女也顶半边天’？”
“反正技术方面我搞定，具体实施交给殿下，如何？”
女壮士看着谢阳阳：“你确定你可以造出能提高织布效率的织布机？”
“我确定！”珍妮纺织机谢阳阳是不懂，但是，他懂物理啊！让他搞懂了纺织的原理，他都准备直接和水力或者以后出现的蒸汽动力结合了，还搞不定手动的？
而且，这个不是抄的，谢阳阳很激动，终于有一件事，是他来到当下这个时空后，是有挑战性的工作了。充电那个不算。
“驸马爷，咱别那么大声……”一旁的金刀小声提醒。
“哎呀，殿下抱歉，那个，激动了哈。”
“无妨，你研究那个织布机，需要本宫做什么来帮助你吗？可不可以加快研究的时间，本宫想，如果可以，争取在春节之前，就把作坊给办起来。”
谢阳阳听了后觉得，女壮士思想上好像和他还挺合拍，商量问题的时候就是顺畅：“需要一些，我让陈大去打听会做织布机的人了，然后殿下可以去找找会织布会纺羊毛的人，我们可以做一个专门的研发中心，专心的研究这个，以后还可以通过这个研发中心不断改进机器。”
“好，金刀！听到了没？马上去办。还有，把流星和铁刃叫过来。”
然后过来两个眼熟的宫女。这俩就是流星、铁刃？罢了，金刀都有了，估计还有叫什么斧头西瓜刀的吧。
“你们二人，流星你去找寻适合开办织布用的作坊，要多大？”女壮士看向谢阳阳。
“越大越好，就算前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但是生产规模一定会不断扩大的。”
“铁刃，你就去想法子招女工，需要有织布经验的吗？”女壮士继续看向谢阳阳。
“不需要，我的设想是研究出来的新机器会和过去的织布机会有很大的不同，都是要重新学习的，所以找健康机灵好学的就行。而且。”
“殿下，这个招什么样的女工，就看殿下，想从什么样的女性群体身上，开始迈入改变女性地位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