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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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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梁宜有一刹的滞住,心口也没出息地被什么东西痒下。

    “谁跟你不是外人?请不要乱说话。”许梁宜道。

    他突然往她脸捏下,低声:“我会努力,让它实现。”

    硬朗狂妄惯的男人身上,一旦多出柔情这种东西,或许还真容易让人沦陷。

    许梁宜没呛他,选择沉默,陆怀洲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回杂志社,陆怀洲却没依她,固执地带她去到一家火锅店吃饭。

    现在杂志社已经是下班的点,许梁宜原想回去把今天采访的录音笔梳理成文字版,但同时她的肚子也饿,这件事留到吃完饭回家里做也不是不可以。

    陆怀洲想追回她的决心好像挺大,她又何尝不惦记着他。

    直视内心,他到现在,一直是除父亲以外,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没出息地喜欢上他,这份喜欢,好像也没有因为过去四年对他的臣服而磨灭一点,甚至驻扎在她满身的血液里无法剔除。

    如果他是想跟她正儿八经地谈恋爱,而不是延续之前,她不是不可以迈出那一步。

    能不能成,就让时间给出答案吧。

    八月夏日,炎热和酷暑也没让火锅店变得冷清,人们对火锅的热情总是不分季节。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墙角的一个桌,旁边是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女儿。

    小女孩一身粉色的蓬蓬裙,头发卷卷的,脸蛋圆圆的,很白,像个洋娃娃,入座的时候,许梁宜忍不住多看眼。

    服务员很快送来点菜的ipad,许梁宜照例点鸳鸯锅,她吃辣,陆怀洲不吃。

    锅底加热下,红油汤和番茄汤咕噜咕噜冒出气泡。

    “我去接个电话。”陆怀洲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手机。

    许梁宜“哦”声。

    ……

    “陆总,那个刘虎查清楚,他就是燕城平谷区一个混混,犯过一宗未遂罪,去年才被放出来,我们找人去审问过他,他什么也没交代,对,对许小姐,就是见色起意……”黄思成道。

    挂掉电话,陆怀洲蹙下眉。

    可能真是他想多吧。

    ……

    许梁宜咬完一块西瓜,准备去调蘸料,这时候,看见陆怀洲端着两个小碟子走回来。

    左手是芝麻酱蘸碟,右手是看起来红彤彤的辣椒蘸碟。

    许梁宜愣下。

    他不是去接电话吗?

    居然还亲自调两个蘸碟回来。

    陆怀洲把辣的那份递给她。

    许梁宜接过,说声“谢谢”。

    陆怀洲懒散坐回原来的位置,瞭眼皮看她一眼,道:“尝尝,满意不?”

    许梁宜用筷子尖沾点,咬到嘴里,一股浓郁的酸辣浸在舌尖,他竟然知道她爱往蘸碟里放点醋,还是说,他乱调一气,误打误撞?

    许梁宜尝完后,道:“还行啊。”

    似乎是习惯性的,许梁宜给他盛碗汤,问他:“你伤好点没。”

    陆怀洲目光投到女孩给她盛的汤上,回答得漫不经心:“还行。”

    许梁宜道:“受伤是不是不可以吃发物?”

    陆怀洲:“有吗?”

    “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好像就是不可以吃,肥牛肥羊,还有虾滑,这些你都不要吃,都是发物。”许梁宜道。

    陆怀洲道:“牛羊肉不吃,火锅还有什么劲?”

    许梁宜想再劝,男人妥协,对她痞痞地勾下唇:“行,你不让我吃我就不吃。”

    转眼过半月。

    许梁宜这天接到一个电话,是广元成打来的。

    广元成在退休之际,干件大事,和明大新财学院另外两个教授创办一个财经杂志社,名字还没定,邀请许梁宜去参观参观,并希望她能提点建设性意见。

    她一个小后生,哪能给三位教授提什么意见,但是作为老广的学生,她理应去捧捧场。

    正好后天周三她调休,广元成也有时间,许梁宜挂掉电话后,便用手机订张周三早上的机票。

    飞机上,她遇见林蔓萝。

    “小许?”林蔓萝主动跟她打的招呼。

    “蔓萝姐,你出差吗?”许梁宜问。

    林蔓萝道:“不是,是因为我舅舅,我舅舅他……他病情恶化,我得回去看看他。”

    许梁宜滞下,安慰道:“蔓萝姐,你舅舅他一定会没事的。”

    林蔓萝声音平静:“不一定,他是肺癌晚期。”

    肺癌。

    许梁宜皱起眉,她父亲就是肺癌死的。

    “小许呢?是趁着调休回趟家吗,我记得你是明大毕业的,你也是明城人吧?”林蔓萝道。

    许梁宜道:“不是,我不是明城的,只是在明城读过书,这次回去,是去见一个老师,原来蔓萝姐是明城的吗?”

    她一直以为林蔓萝是地道的燕城人,她的口音很燕城腔。

    林蔓萝笑:“是啊,我是明城的,不过我跟你相反,我当时没报明大,去的燕大,我自己也没想到,本科加研究生,再到毕业后工作,在燕城一待,都快十年。”

    “你想过回明城吗?还是要在燕城安顿下来?”许梁宜问。

    虽然林蔓萝看起来很平静,可是许梁宜知道她心里一定不会好受,人有时候表面越平静,内心越是另一番世界。

    这种感觉她经历过。

    爸爸送急救室抢救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地平静,直到人没气的那一刻,才终于崩溃。

    所以一向安静不爱说话的她,试图通过跟林蔓萝聊天,帮她排解一些。

    林蔓萝道:“我挺想在燕城安顿下来的。”

    “你呢?”林蔓萝问她。

    许梁宜想下,说:“我不知道。”

    她对此,还没有什么打算。

    “我也许,会回明城吧。”过会,许梁宜说。

    林蔓萝笑:“是因为你男朋友吗?”

    “……”

    因为陆怀洲经常厚着脸皮去他们杂志社蹭饭的关系,杂志社的人真的几乎都知道他俩的事。

    其实她和陆怀洲现在,还处于朦胧暧昧的阶段,她还没答应他。

    只是会经常约出来吃饭,牵手拥抱亲吻之类的,一点都还没有。

    但许梁宜没对林蔓萝那句话中的“男朋友”做否认,而是道:“不是,比起燕城,我自己更喜欢明城。”

    “我在明城待习惯吧。”许梁宜道。

    这句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飞机落地,许梁宜手机刚开机,接到陆怀洲打来的电话。

    “许梁宜,怎么不回信息?还关机。”陆怀洲道。

    许梁宜正准备说她刚下飞机,她今天来明城,但陆怀洲紧接着开口:“是不是刚睡醒?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许梁宜:“……”

    许梁宜:“你不是后天才回来吗?”

    这几天陆怀洲飞加拿大出差,他跟她说的是,后天才回来。

    所以她今天要来明城,一点都没跟他说。

    陆怀洲道:“怕你想我想得发疯,就提前回来啊。”

    “……”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请你不要自恋,空气才会想你想得发疯。”许梁宜怼他。

    旁边往架子上拿包的林蔓萝瞥过来一眼。

    许梁宜道:“我现在在明城。”

    陆怀洲:“明城?”

    “你今天不是调休吗,回明城做什么。”他问。

    “有事啊。”许梁宜道。

    陆怀洲道:“我还以为你是为我才回去的。”

    “……”

    “并没有,谢谢。”许梁宜道:“不跟你说,我挂。”

    “等会儿。”陆怀洲道。

    “还想干嘛。”许梁宜问。

    “没干嘛,让你多听听我的声音。”男人嗓音很痞,低音炮,又苏:“毕竟,也好几天没见。”

    “……”

    许梁宜说句“无聊”,没跟他扯,将电话挂掉。

    为什么唇角却止不住地往上扯?

    许梁宜,你没救。

    “小许,前面动,我们走吧。”林蔓萝道。

    许梁宜“嗯”声,把手机放回包里。

    许梁宜和林蔓萝在机场分别后,打车直接去广元成说的地点。

    除她,广元成还喊他带的两个博士生过来。

    “你们说,给这个杂志社取个什么名儿好,你们都给我想个名啊,名字能用,我要给奖金的。”广元成用布擦完,把眼镜戴回去,说道。

    他说话很和蔼,在他面前,学生们都没有什么拘谨,都容易跟他当作朋友一样相处,姜呈浩道:“老广,你可以拉个学生群,都帮着想想,然后弄群投票。”

    周树新道:“老广,对不起,我是个取名废,名字这么大的事,还是得您和另外两个创办人自己拿主意吧,我们想的名儿可能都不对味。”

    “梁宜,你想一个。”广元成直接cue许梁宜,她从和大家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话最少的一个,安安静静待在旁边,似乎广元成不cue她,她就不会主动说话。

    许梁宜想下,道:“问思可以吗?”

    “问思?”

    许梁宜道:“问题的问,思考的思。”

    广元成哈哈大笑起来,“问题的问,思考的思?这个名字好啊,就这个名字!我们财经新闻这一行,重提出问题,重思考问题,才能对金融圈里发生的事针砭时弊,好啊,这个名字太好!”

    许梁宜:“……”

    “老师,我……随便想的。”许梁宜实话道。

    广元成道:“不,不随便,一点都不随便,我喜欢这个名字。”

    姜呈浩道:“问思?老师,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

    许梁宜当下看见广元成给另外两个创办人打个电话,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另外两个创办人好像也挺喜欢这个名字。

    等广元成挂电话不久,许梁宜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微信里多一条转账信息。

    广元成给她发的,数目是五千。

    许梁宜:“……”

    老师也太壕吧?

    “梁宜,快确认收款。”广元成道。

    许梁宜道:“老师,一个名字而已,我不要钱。”

    广元成道:“什么叫一个名字而已?你就没有想过,问思今后,会是超越简谈的存在吗?我都觉得我给少。”

    许梁宜:“……”

    广元成道:“老师可能没跟你们说过,纸媒现在虽然没落,可是老师老骥伏枥,还没折腾够,想趁着它没彻底被新媒体代替前,做点什么,创办新杂志,一直是我踏入这一行的梦想,如今只实现一个开头,今后的路会很艰辛,不过老师不会放弃,会努力把新杂志办好。”

    他笑下:“这本新杂志,就叫问思。”

    许梁宜莫名被老人家刚才那一番发言触动到,说:“好吧老师,您的奖金我收下。”

    “不过,我想把这个奖金投进您的新杂志,可以吗?”许梁宜道。

    广元成笑:“梁宜,问思不差创办的资金。”

    左一声问思,右一声问思,看来广元成真的很认可这个名字,许梁宜道:“好吧。”

    参观完新杂志社的办公地点,聊过许久的天后,广元成带他们去紫雅阁吃饭。

    吃到一半,许梁宜收到陆怀洲发的微信:吃完饭,我来接你。

    许梁宜愣下,问:你来明城?

    陆怀洲:不然呢。

    “……”

    他真的一点不怕麻烦,每天跨省跟过家家一样。

    许梁宜抿下唇,回:哦。

    陆怀洲:地址发我。

    许梁宜很爽快,把地址发给他。

    跟陆怀洲发完信息,许梁宜起身想去上个厕所。

    “梁宜,裙子。”姜呈浩道。

    许梁宜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裙子挂到椅子上,姜呈浩要是不提醒她,她等会可能会被套到。

    她扯下,裙子离开椅子那个凸角,对姜呈浩说声谢谢。

    走出包厢的时候,在走廊看见有个人在打电话。

    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易海天。

    “蛋糕里怎么没有我要求藏的礼物,你们怎么回事?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太让我失望!”易海天似乎很生气。

    “那礼物呢?我交给你们的那件礼物呢?”

    戴着黑色口罩的易芷嫣从远处一个包厢走出来,喊易海天:“爸,你打电话怎么打这么久啊?妈叫你回来。”

    今天的确,好像是梁兰的生日。

    “妈妈,生日快乐!”五岁的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坐在爸爸怀里,拍着小手给梁兰庆生,他们面前放着一个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

    许梁宜掐掉脑海里闪过的这一幕,平静地朝厕所走。

    饭局结束,广元成准备让姜呈浩送许梁宜去机场,姜呈浩开自己的车来。

    许梁宜道:“不用,我……一个朋友会来接我。”

    她好像,不够有勇气说出那个称呼。

    广元成笑:“梁宜,不会是男朋友吧?你交新男朋友?”

    许梁宜道:“……不是。”

    她没有交新的男朋友。

    一直都是陆怀洲。

    “好吧,梁宜竟然有人接的,那我就不管你。”广元成笑道。

    陆怀洲没迟到,许梁宜和大伙走出紫雅阁的时候,收到对方发的信息:我到。

    许梁宜:我出来

    “陆怀洲?”广元成比许梁宜先注意到倚靠在车旁的人。

    男人身穿白衬衫,黑裤,个人很高,模样矜贵懒散,眉宇硬朗,右臂上有条疤。

    他也不怕晒,站在大太阳底下,金黄色的光笼罩着他。

    许梁宜没出息地颤下眼睫毛。

    “你们等会啊,我碰见个熟人,去打声招呼。”广元成道。

    他是要去跟陆怀洲打招呼吗?

    两个人竟然认识的。

    许梁宜心想她要不要跟着一起过去,犹豫半天,没跟。

    她想等广元成跟陆怀洲聊完再过去。

    广元成很健谈,跟谁都聊得来。

    车边的两个人似乎相谈甚欢。

    “梁宜,听老广说,你以前在明城日报社实习过?”姜呈浩问。

    许梁宜道:“嗯。”

    “明城日报社总编是不是申文林?”姜呈浩问。

    许梁宜“嗯”声,“是他。”

    姜呈浩笑:“他是不是脾气很不好?我有个学弟最近也去明城日报社实习,天天在朋友圈里吐槽他。”

    “对,他脾气很差,经常骂人。”许梁宜道。

    她跟姜呈浩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到陆怀洲投来的目光,等人走到面前,她才有所察觉。

    “一一,”他喊她,扬下眉,“走,我送你回家。”

    骚王陆哥:d

    陆哥离抱美人还差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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