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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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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里的主角穿着海军领衬衫,深色竖纹夹克外套衬出利落的身体线条,腰间环着一圈搭扣腰带,中和了身上的青涩。

    气质虽不够成熟,但也和稚嫩不搭边,洋溢着介于两者之间的少年气。

    他在摄影师的指导下露出了俏皮的神色,笑起来时有浅浅的梨涡。

    教人忍不住想要戳戳看,触感一定很好。

    路采是第一次上镜,工作人员担心他举止僵硬,时不时搭几句话,好让他放松点。

    “情人节就要开始做正式的出道宣传?为了收拾上一个人的烂摊子,培训的时间很紧啊。”

    “到时候是上选秀还是跑电台?我越看越觉得你更适合当演员,对不对啊南洲?”

    罗南洲道:“对,脸是老天爷赏饭吃,演技等我哪天测一测。”

    董哥道:“当个演员赶剧组多辛苦?再说了,声乐老师都说小路唱歌好听,别浪费了这把嗓子。”

    罗南洲不服,扭头问:“小路,你喜欢演戏吗?可好玩了!”

    路采还心心念念着之前看过的晚会,道:“我想走红毯。”

    能走红毯说明人气不低,罗南洲总结:“得了,这人单纯想感受一把火的滋味。”

    他们以为路采要适应一会,才能习惯面对镜头。实际上,路采发挥得非常自然,扮酷的时候挺能唬住人。

    可谓是游刃有余,天生要活在闪光灯下一般,引得在旁边拍摄的人时不时瞄他几眼。

    结束拍摄后,家境阔绰的练习生请客喝奶茶,给路采也带了一杯。

    路采有点记仇,膈应着那人总招惹自己:“我不渴,你给别人好了。”

    练习生道:“之前说你是老板娘,你要生气,现在说你不是老板娘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横竖说什么都不对啊?”

    路采道:“你能正常喊我名字吗?为什么不给别人取绰号,偏偏盯着我?”

    练习生估计是苦日子熬到头,能如愿当偶像了,所以今天心情不错,好言好语地喊了路采的名字。

    他接着道:“我从不欠别人的,你请我喝汽水,这次我请回来。”

    路采见他突然好心,怀疑道:“你不会下毒吧?”

    练习生正给那杯奶茶插吸管,听到这揣测后确实想下毒了。

    路采无视了他的臭脸,接过奶茶嗦了几口,再讶异地“哇”了声,夸着说好喝。

    练习生道:“也就你爱喝这么甜的东西。”

    路采不服气,反驳:“他们都不要喝,那你为什么还要买?”

    练习生扑哧笑出了声,饶有兴致地瞧着他这不解风情的模样,道:“你说的是人话么?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路采确实不懂,把这话理解成对方讽刺自己不是人了。

    之后生怕身份暴露,他愈发仔细地观察人类。

    此时此刻,人类们正有所意图地进行社交活动。

    眼前最大的腕毫无疑问是罗南洲,身边围着不少练习生在套近乎。

    罗南洲前些天去某个剧组友情出演 ,现在虽然杀青了,但精神没恢复过来。他高冷地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订了午餐的座位。

    在荒郊野岭吃了几天的盒饭,他早就按耐不住要补偿自己的胃,从公司出来后便直奔常去的西餐厅,并且捎上了路采。

    他待路采如此亲近,路采问:“为什么约的是我呢?”

    “看你吃饭能开胃。”罗南洲道。

    路采:“……”

    罗南洲说的是真心话,路采坐在对面,一是见到的赏心悦目,二是听到的清亮悦耳。

    最重要的是,吃的无论是烤肉、日料,还是街边的大排档,路采都会雀跃欣喜地表示期待。

    那模样,谁见谁喜欢,更想投喂他了。

    招摇的跑车停在瑞南饭店门口,整块地方占地很大,除了最有名的瑞南饭店外,旁边零散开着四五家消费昂贵的餐厅。

    服务生从庭院门口将他们迎进去,本来路采东张西望想要坐到靠走廊的位置,却瞥见窗户那边有道熟悉的身影。

    倒不是路采对萧远叙有多么熟悉,而是萧远叙太惹眼。

    明明客人们都穿得光鲜亮丽,他在其中并不高调,可是望过去最吸引视线的人就是自己老板。

    旁边的罗南洲显然也注意到了萧远叙,却没第一时间上去打招呼。

    他拉住路采,暗落落地让服务生安排了一个附近的位置。

    “难得见他不穿西装,操,对面那姑娘一直不转头,我看不清脸。”罗南洲小声道。

    路采同样压低了声音:“这就是相亲吗?萧总看上去不是很乐意呀?”

    “他总是这样子,情绪不怎么外露,鬼知道他真开心还是假开心。”罗南洲道,“不过我看他确实对谈恋爱没想法。”

    路采道:“为什么呢?”

    “以他的条件,背景好、长得帅又不是直男癌,想谈的话早就谈了。”

    他俩窸窸窣窣聊了一会,前菜端了上来,路采咬了口小面包。

    他感叹着面包的喷香美味,再瞧了瞧萧远叙那桌,食物几乎动都不动。

    ·

    “萧先生,这边的菜不合您的口味?”女人问。

    萧远叙道:“没有,只是今天早饭吃得比较晚,所以还不饿。”

    他说得礼貌客气,没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女人察觉到他的疏离,没有劝他多吃几口,只用叉子拨弄自己面前的蔬菜沙拉,继而换了个话题。

    “您看上去昨晚休息得不是很好。”

    萧母回来后,住在半山区的宅邸,萧远叙也跟着暂时去住几天。

    虽然有管家和保姆照料起居,照理来说该更舒服才是,但自己失眠了一整晚。

    萧远叙不会倾诉这些琐事,淡淡道:“还可以。”

    女人的父母与萧母认识,她自身非常优秀,是萧远叙的大学学妹,毕业后进入一家知名律所做刑事诉讼。

    她为人能言善辩,萧远叙安静地听她说,时不时回答她的问题。

    之后提到娱乐公司,她不知不觉犯了职业病,这段对话就变得和调查萧远叙是否有经济罪一样。

    萧远叙感觉自己被审了半个多小时,应付得有些疲累。

    他不自禁走神了片刻,然后盯着桌上的鸡蛋鱼子酱,忽地勾起了嘴角。

    女人问:“这份鱼子酱怎么了吗,为什么看着它笑了?”

    萧远叙回过神来,惊讶了下,原来自己笑了?

    但的确记起了一桩很有趣的事。

    在过年的时候,路采打开冰箱想喝牛奶,注意到了一排鸡蛋,于是突发奇想地拿了一颗,包在衣服里试图孵出小鸡。

    兢兢业业地兼职了几天“小鸡妈妈”,什么都没弄出来,因为睡觉时也膈着鸡蛋,还搞得腰间敏感地泛红了一片。

    萧远叙旁观了全程,中途甚至给路采加油鼓劲。在最后他遗憾地告诉路采,这些鸡蛋是不会破壳的。

    路采对此很失落,顺带着不再亲近萧远叙,中午却挤到了萧远叙身边,算是要和他重归于好,捧着那颗尤有体温的鸡蛋让他炒掉。

    萧远叙这时候再想起来,依旧不禁诧异。

    那身漂亮皮囊裹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好骗的?

    “萧先生,我吃饱了。”女人道,“我们去游乐园?”

    萧远叙一边拿出车钥匙,一边说:“好久没去过了,我上次去还是初中春游。”

    女人道:“我也差不多,不过我爸妈说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去这些地方,要我表现得兴奋点……说实话,我觉得我离女孩子的阶段很远了。”

    她耸了耸肩膀,试探般问:“或许您更喜欢年纪小一些的?”

    “没想过。”萧远叙道。

    “和少年少女多相处,可能心态会跟着变成十八岁。”

    萧远叙不知道想起了谁,接话:“也可能直接降到三岁。”

    游乐园离这里很近,去年刚刚翻新过,引进了好几台大型设施。

    据说摩天轮的高度在全球排前三,跳楼机更是刷新了记录,以及刺激性很强的大摆锤和激流勇进也是大卖点。

    初中春游时,萧远叙被迫在海盗船上做了好几个来回,对这些有点心理阴影。

    他看着跃跃欲试的同伴,再望向放声尖叫的游客:“……”

    教养要求他要温柔体贴,今早出门还被母亲提醒照顾女士,但他现在实在不想上去感受寒风。

    有哪里不对……他蹙了下眉头。

    萧远叙忽地转头,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终于暴露。

    碍着场地宽阔无处躲藏,路采和罗南洲愣了下,只好放弃逃跑。

    萧远叙见路采抱着电线杆,有根头发翘了起来,被风得歪向一边也不梳好,光顾着冲自己装无辜。

    他抬腿想往那边走,女人一转头也见到了那两个跟踪狂。

    有个没戴口罩,不认识是谁,有个捂得严严实实也能一眼认出来。

    “我的天,你是罗南洲吧?!”女人道,“我最近在追你的新剧,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看更新!”

    遇到偶像太过喜悦,她压根没考虑罗南洲可能是尾随他们来这里的。

    罗南洲刚在心里发怵,没想到这位相亲对象居然是自己观众,于是急忙摆出得体的一面,与女人攀谈起来。

    女人在萧远叙面前更像处在工作状态,当下和罗南洲聊着,仿佛变回了十八岁。

    罗南洲邀请她一起游玩,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萧远叙。

    萧远叙暗自松了口气,道:“正好我待会还有事。”

    女人和罗南洲也各有各的如释重负,两个人很快结伴离开,留下路采孤零零杵在电线杆那边。

    路采干巴巴找话:“那个,你待会有什么事情呀?”

    萧远叙吓唬他:“收拾你。”

    路采:“……”

    他慢吞吞挪到萧远叙面前,嘀咕:“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被罗南洲绑架的?”

    “唔,我就是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嘛。”路采打量着萧远叙的脸色。

    他补充:“南洲哥说,当你的老婆可以坐你的副驾驶,睡你的屋子,吃你烧的饭……”

    萧远叙说:“你已经坐过我的副驾驶,睡过我的屋子,吃过我烧的饭了。这要怎么说?结一下老婆体验费?”

    路采摸了下鼻尖没回答,再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你心情不好欸。”

    又是没睡好又是被审账目,萧远叙整个人实在好不出来。

    他开口却问:“有吗?”

    “有啊,我感觉你很累。”路采苦恼道,“怎么办呢?”

    萧远叙刚想说,几天没见变那么贴心,长大得还挺快,我真是没白把你捡回来。

    然而路采下一句就夹带心机:“我们一起去跳楼机上散散心吧!”

    萧远叙忍了忍,道:“你自己想玩就直说。”

    路采没有因此退却,拉着萧远叙的衣摆:“去嘛去嘛,我看大家在上面好享受呀!”

    萧远叙抬头一看,跳楼机上的游客瑟瑟发抖,在西北风中艰难挣扎,结束后双腿发软地瘫在原地。

    视线往下移,路采眼睛亮亮地等着他回应。

    接着,路采带萧远叙把惊险项目玩了个痛快,坐海盗船有如荡秋千,荡了整整五次终于过瘾。

    他和萧远叙排队买棉花糖,瞧见不远处有一对母子,便又开始观察人类。

    母亲缓缓摸着儿子的头发,儿子不解地问她为什么。

    她笑着说:“因为揉你的脑袋会变开心啊。”

    路采对人类的说法半信半疑,看得又很专注,队伍往前走了几步都没注意。

    萧远叙怕路采要上手摸人家儿子,匆匆让路采回神。

    “你在想些什么?”萧远叙随口道。

    路采懵懵懂懂转过头,拉住了萧远叙的手腕,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那根晃了半天的发丝被掌心轻轻压住,萧远叙的手就这么贴在了少年柔软细滑的头发上。

    路采撩起眼帘,难为情地邀请道:“你试试揉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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