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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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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采客串的是古代片, 服饰精美考究,大夏天穿了一层又一层。

    尽管远郊的晚上相对凉快,大厅摆了两台空调, 上戏的人依旧热得几近中暑。

    外面忙里忙外的工作人员就更加热了,后勤组和道具组的人架不住, 早些天就把很多杂活都干脆外包出去。

    影视城附近有很多打零工的人, 群演、做道具、搬重物等等, 剧组有需要便会招进来。

    有的当天结算完就走,有的会多待几天,来来去去流动性大,没有几个眼熟面孔。

    最近在搭设外景, 路采看过设计图, 所望之处花草繁盛, 很有奢侈铺张的感觉。

    “这要烧掉多少经费?”他问。

    摄影组的小哥说:“反正钱管够,王导就这个风格,之前那部片子别的没提名,但得过最佳艺术指导奖。”

    路采听萧远叙介绍过这个导演,美学方面的天赋甚至盖过了拍戏。

    “小路,你明天空么?”女主角问。

    路采道:“空啊, 我明天下午拍完就没事啦。”

    最近萧远叙很忙,他不急着出剧组, 有人邀请的话可以多玩几天。

    女主角道:“你认识尤安歌吧?明天她来探班,我们几个想出去吃饭,但是副导不同意!”

    副导急忙解释:“哎, 我是说你们几个姑娘晚上出门不安全!”

    “金哥要结婚了,每天收工忙着和未婚妻打视频呢,找他不合适。”女主角道, “你方不方便一起?”

    她提到的金哥是本剧男主角,下个月要与同行女明星举办婚礼,他们都收到了喜帖。

    路采答应了,再送景聂出了影城。

    他没直接回酒店消息,在便利店买了四大箱冷藏的矿泉水,用购物推车推到了剧组。

    不光是剧组人员,临时工也收到了水,路采一一递过去,递到某个人时被男生拦住。

    “路老师,我可以帮忙给他吗?”男生问。

    男生是大学生来做实习,看起来有些腼腆,路采再瞧对面那个男人。对方尽管一脸疲惫烦躁,但是相貌

    堂堂气质文静,在人群中很是突出。

    路采心领神会,将矿泉水给了他。

    男生握紧了瓶子,跑去孟文成那里:“你要不要喝点水?”

    孟文成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男生愣了下,尽管没被冷脸以对,但察觉到孟文成若有若无的排斥,于是止住了搭讪的念头。

    这直觉确实没错,孟文成表面和气,实际郁闷到了极点。

    他刚才想去追景聂,但怕遇到周鸣庚,只能看着路采将人鱼送走。

    之后他见路采要靠近,意图借机试探一下,没想到被人插手阻拦。

    他心事重重,被朋友拍了下肩膀。

    “辛苦你了哥们,人手真找不齐,麻烦你过来顶一下,明天你好好休息。”朋友道。

    孟文成道:“没事,这里工期这么赶,我明天再过来搭把手。”

    朋友与他好久不联系,感觉这人变了一点,变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话说文成你这两年在干嘛啊?花店还在开么?”

    “不开了,之前我在外地,最近有点事,来这边住段时间。”孟文成道,“你有工作的话,帮我留意一下。”

    他婉拒了朋友的请客,坐在影城门口的便利店发了一会呆。

    紧接着,孟文成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有人捧着束花,将花放在置物架上,认真地整理了下包装。

    在影城见到明星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

    这个人可是萧远叙啊。

    即便戴上口罩,且离开了荧幕好几年,凭那双桃花眼,孟文成也能将人认出来。

    在景聂离开以后,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周鸣庚或警察找上。

    他不敢用真实的身份信息,不愿意与人接近,这时却下意识想找个本子要签名。

    他捏了捏口袋:“萧先生,那束向日葵可以插旁边点。”

    萧远叙怔了怔,将向日葵换了个位置,整体看上去的确更好看了。

    “我不太懂花艺,来的时候店都关完了,跑了几家才买到这束。”萧远叙道,“谢谢你。”

    孟文成摆手:“我很喜欢你的电影。”

    萧远叙沉静地笑了下,问:“你家在养鱼?”

    “没、没啊?”孟文成否认。

    萧远叙淡淡道:“那是我弄错了,刚才好像闻到鱼饵的味道。”

    孟文成局促地点点头,或许是被人提到了心虚的地方,又或许粉丝见到偶像,终归会显得不安。

    之后他开着借来的小破车,到了一间地段荒僻的租房。

    其实这些年他靠抓捕贩卖人鱼,在京市买了好几套房产,只是最近没胆子去住。

    租的房子条件简陋,一室一厅面积没到二十坪,摆了大鱼缸后更显得狭窄。

    鱼缸里有条美人鱼,上次在拍卖会上反抗激烈,用脑袋撞上缸壁,孟文成碍着压力被迫中途叫停。

    此刻,美人鱼在缸底趴着,靠在过滤器旁边。

    头上的伤口没得到良好治疗,反复感染至今没能养好,在水里溃烂发炎。

    尽管美人鱼的存在非常小众,大多数人没有基本的认知,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鱼。

    可是孟文成和人鱼朝夕相处过,知道他们和人并没两样。

    起初朝人鱼下手,他犹豫过愧疚过,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感到齿寒。

    被景聂揭穿后,自己不敢面对谴责和惩罚,将伴侣关了起来,再三保证不会再做这种事。

    然而他经不起金钱诱惑,很快就再犯了,变得越来越贪婪,也越来越麻木。

    孟文成从口袋里掏出饵料,扔到了浴缸里,继而神色自若地敲了敲玻璃,那条人鱼很快惊醒过来。

    人鱼最开始意识模糊,望着孟文成喊了声不相关的“小殿下”,之后陷入了沉默。

    “你认识他么?”孟文成找出路采的照片。

    美人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僵硬道:“不认识。”

    孟文成看他的反应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不再去逼问真相。

    “你的身体再不好,我就养不起你了。”他道,“不过我也不需要再养着你了。”

    他要短时间内换到很大一笔

    钱,然后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地度过舒坦的一生。

    ·

    “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听到萧远叙说这句话的时候,路采笑出了声。

    他道:“我几岁了呀,你要这么不放心我?”

    萧远叙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头,闷头把花一枝枝插到瓶子里。

    路采道:“金哥结婚邀请你了吗?看看你坐在哪桌,我们离得近不近。”

    萧远叙道:“邀请了,说要把捧花扔给我,我跟他讲不用这样。”

    “这么客气?”

    “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现在很圆满,没觉得有哪里还需要别人祝福。”

    路采洗过了澡,满身都是沐浴露的香气,瘫在床上背明天要说的台词。

    他被萧远叙揉了揉腿,就大大咧咧把腿搭在了男朋友的膝盖上。

    萧远叙道:“我听说你哥最近在打听一个人。”

    “对的呀,就那个人渣。”路采道,“你要来不和我提前说,刚才景聂来送桃酥,我没能帮你留一块。”

    小人鱼翻了页剧本,说:“他最近要做笔录要见律师,不知道你错过了这次,下次什么时候能吃到。”

    萧远叙道:“有那个人的照片么,我看看。”

    路采道:“我这里没有,要问景聂拿。”

    临近零点,另一边的景聂睡着了,发过消息后没有及时回复。

    小情侣亲热了会,两个人正要睡觉,路采舒舒服服地想往恋人怀里钻,抬起头要互道晚安。

    但是萧远叙没向往常一样望着他,而是盯着房间的门。

    只留了盏昏暗的睡眠灯,门口漆黑一片,路采以为那边出现了奇怪的东西,怯生生把脸埋在萧远叙肩头。

    他问:“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嗯。”萧远叙欲言又止了一小会,问,“我要不要给你买个反锁器,再锁一层?”

    路采:“……”

    他愣了会,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守着宝藏的恶龙,恨不得把保险库的门拆了换到我房间。”

    萧远叙真的顺着想象了下

    ,换成保险库大门的可行性。

    他抱紧路采,说了声“晚安”。

    第二天路采陪尤安歌她们聚餐,在场还有一个男生,和路采坐在一起打游戏。

    几个女人许久没见,聊起前任和现任种种,说到了控制欲的问题。

    尤安歌道:“我前男友那真是没谁了,管我出行管我花钱,事事要和他报备。分手那天我直接说了关他屁事,生活和存款都是属于我自己的。”

    “诶,姐你这次空窗期了很久啊。”

    “有帅哥给我介绍?”

    “要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啊,叶灯那种,还是罗南洲那种?”

    尤安歌道:“罗南洲?我和他不熟,感觉他这人看到美女就没什么脑子。”

    “真的假的?”

    路采默默在旁边,联系到蒸桑拿时的女装恶作剧,心说,尤安歌看人还挺准。

    “叶灯那种也不行,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就是看上去很难接触,让人没有想拉近关系的念头。”

    “那你觉得哪种行?”

    尤安歌打趣:“我看小路这种就挺行,哎,到了能做梦的时间了么,其实我的理想型一直是萧远叙。”

    别人笑着接话:“萧总果然是圈里的白月光。”

    “如果他没退圈,说不定没那么多人喜欢他,但在幕前,他偏偏停在了大家最意犹未尽的时候。”尤安歌道,“谁不想一探究竟啊,你说对吧小路?”

    路采再度被提到,立即警惕起来。

    “对、对吧。”他干巴巴接话。

    比起别人眼里朦胧模糊的萧远叙,他眼里的萧远叙生动鲜活,同样有着劣根性和掌控欲。

    原生家庭和成长环境给了萧远叙很大影响,他和路采相反,很缺爱也很小心翼翼。

    他有时候想管路采,又矛盾地不怎么说起来,怕路采觉得被冒犯。

    路采倒是很乐意被约束,有时候提出带有私心的期许,和做出未尝不可的退让,也是爱意的一种表达。

    其他人转移了话题:“你们今天看过热搜了没有,池承宣这次的杂志造型挺好看的!”

    “

    有没有图片?让我看看!”

    “美中不足的是这条尾巴,不如镜头拉近点,只拍上半身更完美……哇这腹肌,我就喜欢做身材管理的小偶像。”

    封面是美人鱼主题,路采凑过去瞥了眼。

    池承宣套了一条道具尾巴,加上后期调整,看上去栩栩如生。

    可能是因为路采看惯了人鱼的形态,没觉得有哪里突兀。

    不过他看了眼微博上的反馈,有不少人接受无能,吐槽自己无法直视。

    [池承宣看上去半人不鬼,给黑粉提供五年的嘲点,不过五年后有人还记得他么,早就糊得查无此人了吧??]

    [这么浓的妆造搭上尾巴好像怪物啊,请问池承宣在拍鬼片吗?粉丝别回复,知道你偶像在你眼里多丑都能像天仙。]

    路采知道这些人有可能本就讨厌池承宣,原有立场带有恶意,无论如何都能挑出刺。

    但她们每点评一句尾巴,路采的心情就低落了点,看了十分钟后变得垂头丧气。

    晚上九点半,萧远叙发消息过来。

    [回酒店了吗?]

    路采回复:[嗯嗯,刚把她们送到,我去片场和王导金哥他们打声招呼。]

    他给萧远叙共享实时位置,再打字:[你在家等着我。]

    介于昨晚萧远叙患得患失的表现,他决定连夜跑回萧家,外面再牢固的门都没有家门来得放心。

    片场还有人在搬花盆,路采和导演告别后,被一个人叫住。

    “谢谢你昨天的水,是你买的吧?”那人道。

    路采记起他是实习生想搭讪的人,道:“没事,不用客气。”

    今天有高温预警,担心有人中暑晕倒,后勤部把整箱矿泉水放在外面,有需要的可以随时去拿。

    孟文成拿了瓶水帮忙拧开盖子:“要不要喝点?”

    他交给路采后,转而去拿了另一瓶,然后自顾自喝了起来。

    盖子已经开封了,放回去也不好,路采手足无措地跟着喝了一口。

    “路老师,你是不是杀青了?”

    路采道:“对啊。”

    孟文成道:“不知道你住哪边,我也收工了要回去,朋友来坐个顺风车。你方便打车吗?要不要一起?”

    路采道:“可以啊,你是要去哪里?”

    孟文成报了个靠近他娱乐公司的地址,离萧家不远,路采觉得可以搭上一程。

    “我朋友还在监工那边谈事情,我们要等他下,应该不会太久。”

    车子停在野池塘附近,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有些偏远了,估计立马能察觉到危机。

    可是路采天天来这边遛弯,这条路没觉得有多陌生。

    他甚至在想着,要不要助力组里的实习生一把,帮忙牵个红线。

    “我帮朋友问问,你有对象了吗?”路采道。

    见孟文成点了点头,他随即打消了当月老的念头。

    孟文成道:“不过我们快分手了,他搬出了我的房子。”

    路采道:“这样啊。”

    “嗯,后续可能还要打官司之类的,我想想就有点头疼。”

    路采尴尬地笑了下,坐在车后座玩手机。

    同样在打官司的景聂忙得一天没声音,刚刚才开始回复自己昨晚的留言。

    [不好意思小殿下,我和律师聊了一天……]

    [您怎么突然要照片?]

    路采打字:[我男朋友问的,说不定他能帮忙呢。]

    景聂发了照片过来,路采顺手要转发,摁下转发键的时候,整个人背后发凉。

    他抬眼瞥了眼后视镜,被偷看的人也在看着他。

    ·

    萧远叙看到路采发来的照片,猛地记起了昨晚遇到的男人。

    离路采那么近?

    他又开始担心了,再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安全感,会不会让路采觉得自己占有欲太强烈。

    [你在哪里?]他忍不住问。

    实时位置的分享没有关闭,路采还在影视城那边,不过迟迟没有回复。

    过了十五分钟,萧远叙旁敲侧击地去问导演,王导表示这位小明星早就离开了片场。

    [萧总,我听金悦之说,他

    看到小路拼车回去了。]

    萧远叙问:[和谁?]

    王导去问了金悦之,道:[搬花的,是谁也说不上来。]

    从家到影城的距离很远,但再一晃神,萧远叙已经赶到了另一边。

    路采还是联系不上,他打了有三十多通电话,担心少年会没电关机,硬生生忍住了继续拨打的冲动。

    夜间夏风吹过一池荷花,四周静悄悄的,没有车更没有人影。

    萧远叙顾不上会不会被旁人听到看到,喊了几次路采的名字,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位置分享已经关掉了,他很少会迷茫,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池塘,却有那么几个片刻,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

    他闭了闭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地处理问题,正要拿出手机想联系周鸣庚,却发现手抖得根本无法控制。

    萧远叙天生感情淡,接受的教育里,恐惧又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所以他情绪管理得很好,几乎没有慌乱害怕过。

    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他咬紧了牙,思绪混乱之中,听到了周鸣庚的声音。

    “难得啊,你居然会找我有事?打牌三缺一?”周鸣庚散漫道。

    萧远叙道:“不,我要和你说的是……”

    话没说完,水面晃了晃,在月色下泛起粼粼波光。

    紧接着,路采从水底了冒出来。

    他只冒出了一张脸,沾染了淤泥,畏畏缩缩不敢上岸来。

    模样看着可怜极了,头发湿哒哒地垂落下来,眼眶泛着红。

    少年发现迷糊间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真的是萧远叙过来找自己了,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胳膊伸出水面,侧面擦伤得严重,已经破皮流血。

    这点伤要是放在往常,早已让娇生惯养的小人鱼讨男朋友哄抱。

    可他现在只是一味地揉眼睛,嘴角抿得紧紧的。

    电话对面的周鸣庚没什么耐心,听萧远叙半天没有响动,催促着要人搭话。

    然后萧远叙从怔愣中猛地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挂掉了通话。

    “路采。”萧远叙道,“你别怕,到我这边来。”

    路采往岸边游了点,再忽地止住,朝萧远叙摇了摇头。

    他哽咽道:“我上不来……”

    原先他没有哭,和萧远叙一讲话,就止不住眼泪了。

    一开始是轻抽噎着,后来根本忍不住,哭得有些崩溃,连话都说不完整。

    “你先走吧,我没事的。”路采伤心道,“我真的、现在上不来。”

    那瓶饮料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他变不回双腿了,逃脱后只能藏在池底。

    尾巴在陆地没法行走,他是挪到池塘里来的,胳膊和尾巴都擦伤了,尤其是尾巴,鳞片掉了好几片。

    他见萧远叙没走,直直地望着自己,不免无助地说:“你明天来接我好不好?”

    萧远叙道:“要是我说不好呢。”

    路采还在哭,答不上这句话,身体往后退了一点。

    这仿佛是一个打破僵局的信号,他犹豫地动了,萧远叙同时也动了。

    只不过前者束手束脚,后者无所顾忌。

    路采想不到萧远叙会直接跳下水,根本不打算和自己再做任何商量。

    他尾巴受了伤,游也游不快,逃不到哪里去,被萧远叙架住胳膊就往岸边去。

    “阿远,我不要上去!”他怯生生道,“我不要。”

    萧远叙不理他,他吸了吸气,开始努力挣扎起来。

    “我说了不要上去!”路采难过地重复。

    他没做好暴露的心理准备,可眼前没有余地,不容反抗地被扛着离开了水面。

    尾巴颤了颤,刚想恐惧地卷起来,就被一只手掌贴住。

    路采几乎是被托着,这个姿势让他没办法回避,只能与萧远叙面对面。

    萧远叙道:“为什么?别告诉我就因为这个?”

    路采刚才被孟文成吓着了,还没完全缓过来,这时候再带着自己的最大的秘密直面萧远叙,不由地哭得更加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让萧远叙知道,自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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