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陆季的下场
“不——不—！你是天神，天神怎么能做这样有损德行的事情？帝君，帝君，小的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而且并没有成功不是吗？没有任何人受伤，是不是可以宽大处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求求您放过我吧！”在极端恐怖的驱使下，陆季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说话利索了起来，他认为自己毕竟蓄谋未遂，没有人受到伤害，他不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听到陆季说的那句没有人受到伤害，寰钦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他每日担惊受怕，担心师尊神陨，要忍受师尊和其他男人双修的痛苦，才能保全师尊。陆季竟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有人受到伤害。
寰钦疯魔了。
上一次，他怪不得任何人。
这一次他所受到的伤心，都是拜面前这个小人物所赐。
这样一个肮脏的小人，竟然也敢欺负到他的头上！
“陆季族长有没有听说过玄天国？”寰钦幽幽开口。
“听……听过，不过几百年前就灭国了。”陆季不知道寰钦突然提起玄天国做什么，战战兢兢地回答，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惹来杀身之祸。
“无妨。这玄天国有一种刑法，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迫害百姓最严重的人，你知道是什么吗？”寰钦的声音慢悠悠地，像钝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割在陆季的身上，每说一个字，都让陆季的心抖一下。
陆季此时害怕得很，完全不敢回话了，直觉告诉他，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这剥皮之刑呢？极为讲究，操作难度很大。人间很少有执行者能够做到。要保证人从头皮、眼皮、脸皮、唇皮、一路往下……胸部的皮包括那一点周围的薄膜，就连这里的皮，也要剥得干干净净，一点不落下，手指缝脚趾缝的皮，也都要撕掉。保证犯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皮留下。”
寰钦站在天牢之中，手指在空气中描绘着什么，而陆季的身边有一把刀，随着寰钦的讲解，讲到哪里，刀尖就瞄准哪里，距离陆季的身体极为接近，但却没有割到他，这样的感觉，让陆季更加恐惧。
“但是这个过程，不能让犯人晕过去，如果晕了，就刺犯人的穴位，让犯人醒过来，然后继续行刑。不过据说剥皮之时疼痛难当，一般都不会晕厥过去太久的。剥皮的厚度也十分有讲究，剥得要恰好在出血与不出血之间，要能看到全身细密的血管，又要保证犯人不会流血而死。”寰钦继续讲解剥皮之刑过程。
陆季已经吓得口吐白沫，脑子却十分清醒，不想听，却听的十分清楚。
“为了保证犯人的身体不会结痂，司刑长会让犯人躺在一张冰凉光滑的大石之上，保证血肉不会和大石相连。且每两个时辰会外涂一次药物，这种药物可以保证犯人的身体不会结痂，伤口不会发炎，且不会麻木，永远能够感受到疼痛。如果是陆季族长，本君可以特许让人一个时辰就帮你涂一次药。”寰钦一副十分慷慨的样子，仿佛给了面前男人一个极大的施舍。
陆季整个人簌簌发抖，怔愣半晌。身后的结界落下之后，才终于想起来要说点什么，爬到结界上，连疼痛都暂时顾不得，“孟章寰钦，别忘了你是天神，你做这样的事情，就不害怕有损神格吗？！”
不过无论陆季再怎么喊叫，等待他剥皮的命运都不会改变。
但是陆季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天界并没有如此酷刑，天界的一切刑罚，自有天道来定。
基本上不过是几道天雷，严重的也不过是剥夺修为，剔除仙骨一类的。怎么会有剥皮这样听上去就有违天道的刑罚存在呢？
没有神仙会亲自执罚，受刑之人只要自己站到司刑台，自会有天道降罚。
所以处置陆季这件事，是寰钦找齐了工具，亲自操作的。
其实若不是陆季那句“没有人受到伤害”，也许寰钦便会任由他上司刑台，到时候左右不过遁入轮回，度过一个悲惨的人生来赎罪。
处置完陆季，陆季的喉咙已经喊得发不出声音来了。
寰钦身上都没有沾到什么血迹，但还是跑到龙华泉洗了好几遍，然后穿着白色的柔软里衣，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自从回到天界，寰钦实际上很少回到龙华帝君殿，而是基本都在巨梧之地，现在，他觉得自己不干净，没办法回去。
大家都以为，龙华小帝君风姿绰约，虽然偶有腹黑，但是待人温文尔雅。毕竟，那样得天独厚的天神身份，在谁看来，他都该是那样不染尘浊的神祇。
可只有寰钦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十分痛苦，对师尊的爱，让他无法自私地占有她。可他又是个偏执的，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以往无处发泄，可这次，有那样一个罪魁祸首，他终于忍不住亲自动了手。
这是不合规矩的，若是有人知道，一定会说，陆季那样一个人，不值得这样脏了龙华小帝君的手。
可只有寰钦自己知道，他早就疯魔了，不是陆季，也会是别人。他早晚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寰钦只是剥了陆季的皮，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每个时辰给他刷一次防止伤口结痂的药。陆季还有妖丹，凭着他的妖丹，就算不涂药，这剥皮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寰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思绪太乱了。于是手一挥，房间就变成了暗室，把自己完全置身于黑暗之中。
寰钦把陆季提到龙华帝君殿中的私狱，毕竟这种肮脏的事情不能污染了天牢。
可是寰钦私狱的结界靠的正是他自己的精神力，而此刻寰钦精神力薄弱。
陆季疼得死去活来之间，发现结界竟然一闪一闪的，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果然没有阻隔。
陆季恰好看准了这一刻，趁着结界薄弱，便忍着剧痛逃了出来。
“看来这里是那孟章寰钦的私狱，天神做出这等事，必然有损神格，看我不仅要逃出生天，还要毁了你的神途！”陆季裸露着嫩肉的面颊上，表情阴狠。
陆季毕竟有妖丹在身，他只是疼，却没有很脆弱。走到龙华殿旁时，能够夜视的陆季正好看到寰钦一个人缩在黑暗之中。嘴角勾起，计上心头，知道如何报复孟章寰钦了，他被寰钦说得那要涂药的疼痛吓得浑身发冷，现在决定铤而走险。
陆季被剥了皮，又找不到衣服穿，就算找到衣服，那些衣料在嫩肉上摩擦也会让他痛不欲生。
于是就裸露着一身带血的嫩肉，走到重华殿外的广场之上。
此时正是重华殿早朝前，有很多仙人在重华殿前交流。
众仙家猛然见到一个浑身红通通的怪物出来，很是吓了一跳。
“这是谁啊？”
“被剥了皮？”
“怎么这么惨？”
“好像是个虎妖？”
“该不会是那个虎族的叛逆？”
……
天界小仙见到浑身被剥了皮的陆季，被吓了一跳，议论纷纷。
“你们风华绝代的龙华小帝君！你们万人敬仰人人爱戴的龙华帝君！看看孟章寰钦做的好事！哪怕是下界的酷吏也不过如此！”
整个天界都震惊了，且不说这件事是龙华帝君做的，就是其他人做的，也很让人震惊。天界中天神仙人品格超凡，哪有见过这样酷刑的。
众仙家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丙容仙君、莫夭仙君、云其仙君听说这件事，匆匆赶到重华殿外，本来他们今天并不需要当值，也不必上重华殿早朝。
“殿外何事喧闹？”青龙帝尊的声音在殿外炸开，悠远而深沉。
“帝尊。”
众人默然站好，各归其位。
有人便将陆季带入了重华殿内，陆季挣扎着，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说，直到发现重华殿中仙人众多，这才停止挣扎，只是一边哎呦哎哟的诉苦。
“烦请先生安静一会儿。”丙容仙君对着陆季说道，
“不行，我疼，我忍不住，哎哟——”陆季更加变本加厉。
“那就得罪了。”丙容施了一道静音咒，陆季立即只有张嘴的动作，没了声音，身上又疼，于是就只能站在那里以一种别扭的姿势。
身下还当啷着一串让人不忍心看的物事，众仙家却目若无物，只当没有看到。
“回帝尊，此人是大伾山虎族的陆季，阴谋设计篡了原虎族族长陆吾的族长之位，挖了陆吾族长的虎丹。后又陷害包括朱雀神尊在内的一种天神入锁神阵，想要以此谋取神格。今早，这陆季在殿外诉说是龙华帝君对他处以剥皮私刑。”丙容仙君听说这件事，立刻就往重华殿这边过来处理了，生怕这陆季口出什么对寰钦不利的话来。
青龙帝尊感到一阵头疼，不知道自家儿子到底在发什么疯，跟这么一个混蛋虎妖较什么劲？
“去找龙华帝君过来。”青龙帝尊开口道。
“不用了，我们过来了。”祝乙拉着寰钦的手，从重华殿外走进。一身红衣如火，眉间的朱雀印闪烁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却又因为过于神圣，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此刻的众仙家自然认为这陆季的存在脏了朱雀神尊的眼，纵然不看他，也脏了朱雀神尊周身的空气。
“朱雀神尊！”众人向祝乙行礼。
“众位仙家不必多礼。”祝乙仰头，对上青龙帝尊的眼睛，青龙帝尊心领神会，朱雀神尊是要插手这件事，示意他不要过问。
青龙帝尊自然巴不得如此，他原本还头疼要怎么处置。
“众仙家以为此事该当如何？”朱雀神尊环视重华殿上列班的众仙家。
“这虎族陆季虽然有错，但却没有道理让他遭受此种酷刑。”
“是啊是啊，这实在不应是一个天神做出的事情。”
“做错事自有司刑台和帝尊定夺，怎么能凭着个人喜怒，滥用私刑呢？”
“没错，龙华帝君此举确有失当。”
“不符合天道刑罚。”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认为龙华帝君给陆季执行剥皮之刑，太过残忍。
陆季立刻有了底气，但心里却认为神仙都傻，竟然会为了他一个外人说话，果然神仙和他想的一个样，没有脑子。
“那么众仙家认为，陆季应该如何处置？”祝乙自然看到了陆季的表情，也不动声色，平静地继续问道。
“不如就挖了他的妖丹，剔除妖骨，让他无法修炼，永远堕入畜生道。”有仙家提出建议。
随后便有很多人表示赞同。
听得陆季直翻白眼，还不如剥皮呢！“这是一群什么神仙啊？”陆季感到无语，此前还被他认为是傻白甜的仙人们，此刻竟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让陆季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到底是寰钦更加可怕，还是这群看似善良的天仙们更加可怕了。
“那就这么做吧。”祝乙话音刚落，就有人拉着陆季去司刑台了。
陆季苦于无法说话，只能张大嘴抗议着，却没有人想到要给他解了静音咒。
“至于龙华帝君，烦请各位不要认为帝君残暴不仁，这剥皮刑法原本就是本尊在下界渡劫之时定下的，帝君想来还没有习惯这天界的规矩。”祝乙看着众仙家。
大家哪敢说什么啊，朱雀神尊说什么，他们都是本能点头，别说天界，整个上界，也没有人会想要反驳朱雀神尊的话。
“虽然如此，就像各位所说，龙华帝君所作所为确实有失妥当。本尊决定带着龙华帝君一同下界历劫，以表悔过。”祝乙说完，就拉着寰钦，缓缓走向无尽海。
这是祝乙刚刚答应寰钦的，说到做到。
“这一次，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本尊答应你，只有你一人。”祝乙拉着寰钦的手，慢慢走着，温柔笑着，说着。
寰钦露出小脸来。
二人的身后，是祝乙的后宫，一众美男子看着二人走向无尽海，然后双双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