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夫妻未必是道侣
祝乙本想着验证一下，万一她真的是寰钦的命定之人，也好把寰钦身上的血咒给解了。寰钦也就也不用每个月十五掐着时间吃那控心丹了。
只是祝乙并不知道如何双修，听人家说双修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但寰钦一年来都没有和她睡在一张床上过。
就连大婚当晚也一样。
“我这算是独守空房吗？”祝乙歪着头自言自语。
寰钦这一年来也并不好过。大婚当晚，他第一次喝多了，被祝乙的师兄们轮流灌了一波玄天秘境中的灵果酒，寰钦好不容易才回到太瑶宫，却是已经醉了。情到深处，迷迷糊糊地见到师尊与一男子在温泉中缠绵，从温泉到床上，缠绵整夜。
寰钦一再对自己说那只是个梦，可是他却觉得那梦特别真实，只是看不清那男子的脸而已。
后来很多次，只要寰钦情动，就总能想起那晚看到的场景，身为一个男人，说不介意是假的。可他深爱师尊，他在意的并不是师尊与其他男子亲近过，而是他从不曾在师尊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那是真心喜爱一个男子才会有的神情。
寰钦以为，师尊应该是爱过那个男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尊对此只字不提，但若师尊心中另有所爱，他就不能仗着师尊懵懂无知而霸占了她的人。
寰钦每天都心痛如刀绞，他本以为师尊心中并无所爱，若是如此，他只要能够长长久久地陪伴师尊，那也知足了，他却不知师尊心中原来有那样让她热情似火的一个男子，他嫉妒，他羡慕，他也不知所措，他害怕那个人出现，他不知道到时候他该将自己置于何地，他会像个怨偶般纠缠不休吗？他的尊严不允许，可他对师尊的感情却让他放不开。
于是寰钦一年中都很是矛盾，有时突然决定要让自己学会放手，
“就从一日不见师尊开始，”寰钦将自己反锁在屋内，写书法静心，任凭师尊来找他，他也不出去。
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钦儿，我们去荡秋千吧！”祝乙清亮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
寰钦告诉自己，最后一次，“就去见师尊最后一次，从明日开始便不再见她，也不再想她。”
可第二日仍旧如此，第三日，第四日……几个月，寰钦也不曾有一日未见师尊，每天都坚持不了多久就放弃了。
于是寰钦决定，可以见师尊，但不见师尊的时候不许想她，但这也是不可能的。
寰钦画画时，画出的是师尊的样子，写字时，写得是师尊的名字，吃饭时会想到师尊喜爱的食物……太瑶峰每一处都充满师尊的影子，寰钦做不到不见她，也做不到不想她。
可是要见她，要想她，却又知道她不爱他。寰钦快要将自己折磨疯了。
就在寰钦千方百计想要让自己少爱师尊一点，这样才可以在师尊离开的时候体面一点时。祝乙则在学习如何与人双修。
春风十里。
祝乙找到卫籍，说她要学习如何与人双修。
卫籍看着寰钦，几乎一口茶喷出来。
在他听说太瑶仙子与其大弟子成亲的消息时，卫籍几乎放弃了。她大婚那日，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接着大醉了三日，一年来不曾见人，今天偶然出来巡视春风十里，竟然就叫他碰上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儿。而且她看上去并不像为人妇的样子，一时之间，卫籍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当她提出要与春风十里的女子学习如何与人双修时，卫籍心中当真又酸又苦，却又抱着一种莫名的侥幸。
寰钦对祝乙的心思，卫籍曾经看在眼里，他不理解，为何二人成亲一年，寰钦却能忍住不越雷池一步？
卫籍困惑了，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看祝乙的样子，似乎是她想要与那寰钦双修，可寰钦不愿意？
“你不愿意帮我，我去找别人就是了。”祝乙见卫籍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帮自己，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太瑶仙子成亲一年有余，竟然未曾与夫君双修过？”卫籍伸出拿着折扇的手，拦住祝乙。
“卫老板倒是对别人道侣之间的隐秘事很是关心？”祝乙只是懵懂无知，但并不傻，她虽不知如何双修，但懵懂间也稍微懂得了一些。
“太瑶仙子说错了两件事，第一，卫某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关心，但对太瑶仙子的事情很是关心，对太瑶仙子所有的事情都关心；第二，夫妻并非道侣，修仙之人与夫君、娘子之外的人双修的，也大有人在，名分是一回事，双修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成亲百年也未曾和夫君、娘子双修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太瑶仙子不必避讳，有何难言之隐大可与卫某说明，卫某一定鼎力支持。”卫籍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夫妻不一定是道侣这事，祝乙也是最近了解到的。大婚后，祝乙很是恶补了一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之前和墨羽他们也学了很多关于如何让寰钦爱上自己的方法。只是她都没什么机会实践。
此时祝乙又想起墨羽等一干弟子，不知道墨羽他们如何了，若是墨羽他们在，就可以找他们出主意了。
“这事我可以帮你，甚至可以亲自教你。”卫籍眼神魅惑，他从未主动勾引过任何人，但今天他想试试。
“不必了，只是要劳烦你让春风十里的姐姐们休假一天，双修之事我并非不知，只是为了夫妻和谐，多学习一些总是好的。”祝乙语气真诚，眼神澄澈，但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出尘如太瑶仙子，竟要为了讨好夫君研习房中之术？”卫籍眼中透出受伤的神色。
“我心悦夫君，自然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难道讨好夫君便俗了？若是如此，俗也就俗了。”祝乙并不如何在意卫籍的话，她心中并不认为谁主动讨好，谁就低对方一等，她虽然懵懂无知，却率直可爱，愿意主动对对方好，只是她不知为何她的钦儿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太瑶仙子可愿意纳二房？不知道卫某有没有这个机会？”卫籍不曾见过在感情中有如此气度的女子，世人不管男女，大多不愿意主动付出，也生怕被人认为自己是卑微的那一方，都以能让对方为自己要死要活无私付出为炫耀的资本，却不知人心都是双向的。
就连春风十里的女子，看似看破红尘，实际却都希望有一个男人能够无条件地供养自己，给予自己无限的物质和爱。
“不了，一个夫君我都还没有养好。”祝乙觉得自己真的是，养徒弟养不好，徒弟变夫君，还是养不好。寰钦好不容易不会那么容易死了，但是现在心情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情绪都很低落。
“太瑶仙子何苦如此辛苦呢？若是纳了卫某做二房，大房位置不变，卫某也不与那寰钦争风吃醋，这春风十里的真正美妙之处，太瑶仙子想来还不知道。与其整天想着如何讨好夫君，揣测夫君心思，不如好好享受做人娘子的快乐。”卫籍再次出言诱惑。
祝乙并非全然没有心动，只是她心动的并非想要享受什么为人娘子的快乐，而是她想到，曾经只有寰钦一个徒弟时，寰钦差点被自己给养死，后来有了墨羽他们，虽然寰钦身为大师兄照顾师弟们良多，但墨羽他们也是实实在在地照顾了寰钦，祝乙在想，是不是真的需要多几房夫君，也好让其他夫君好好照顾寰钦这个大房。
祝乙在认真地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要是有很多人陪伴寰钦，他会不会开心一些？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谢谢你。”祝乙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相比学习双修技术来说，祝乙觉得找人陪着寰钦更为重要，于是她决定把墨羽他们都带回山上去。
祝乙曾经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认真看了墨羽他们每一个人的来历、喜好，他们大多身份煊赫，甚至还有专门负责生活记录的侍从，祝乙也曾派人去要过，然后一一看过，记在心中。其实祝乙除了对寰钦特别一些，对其他的徒弟也都很好，她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喜好，就算是这样，祝乙依然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师尊，可完全了解自己每一个徒弟喜好的师尊，整个仙门百家恐怕也找不到几个。
祝乙一脸喜色地御剑离开，留下卫籍一人一脸莫名。等到后来卫籍收到消息，知道祝乙那天离开之后，到各门各派把徒弟们都给领回去太瑶峰了，内心再次受伤。
原来太瑶仙子就算娶二房也轮不到他，别说二房，就连三房、四房……二十五房，也是轮不到他的，他努努力，也许还能做二十六房。
祝乙二次拜仙门百家的山门，是将徒弟都带回太瑶峰，并且放话，除非她的徒弟自己想走，否则谁也别想再把人从她太瑶峰上带走。上一次祝乙拜仙门百家的山门，是为了给寰钦找命定之人，不过那次在世人看来，徒弟们更像是回娘家一样。
祝乙带着墨羽等二十四个徒弟，御剑飞行，稳稳落在春风十里长街之上。
卫籍见祝乙去而复返，亲自出门迎接，却看到了她各具风姿的徒弟们，卫籍觉得胸中憋闷了一口血，吐不出来。
“师尊，我们来此是为了……？”墨羽低声问道，
“师尊有些事情要请教这里的姐姐们。”祝乙也同样低声回答。
“师尊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厉宸澜悄声问道，
“确实遇到了些麻烦，需要大家帮忙。”祝乙承认，她之所以想到把徒弟们接回去，主要是为了让寰钦高兴，不然她可能还要过很久才能想到这件事。
“师尊，不论什么事情，我们都全力支持。”北宫珏也低声说着。
……
于是祝乙就和二十四个徒弟，当街、当着卫籍的面，开始密谋了起来，而实际上，他们又没有传音入密，对于修仙者来说，他们的悄悄话也都变成了大声密谋。
“师尊，你怎么还没把大师兄拿下啊？”
“额……扎心了。”
“师尊，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能让你顺利拿下大师兄。”
“大师兄也太纯洁了。”
“我们都以为师尊这么久没有接我们回去，是打算和大师兄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这都一年多了啊。”
“上次都上合欢散了，不也没用。”
“要我说要拿下大师兄不能硬上，还是得靠感情打动他。”
“大师兄的心思真是比女人还难懂啊。”
“可是上次师尊做早餐、划船、约会、合欢散……各种都用上了，还是没用啊。”
“所以师尊这不是来和人家专业的学了吗？这春风十里的小姐姐，哪个不是手段高超？”
“瞎说，大师兄可是妖族少主，那妖族好看的小姐姐不比春风十里多？妖族小姐姐的花样不比这春风十里的小姐姐多？但是你看大师兄，到现在还守身如玉，要我说，这套对大师兄真没用。”
“那你说怎么办？”
“美，咱们师尊已经是占尽了先天优势。”
“然后就是适当示弱。”
“对对对，也许可以激起咱们大师兄的保护欲。”
“可是师尊这么强，怎么示弱？”
“师尊虽然强，可是也有不擅长的事情，比如师尊就不认识路，而且师尊厨艺一窍不通。”
“对对对，师尊炼丹也不行，师尊非常不擅长医术和药理。”
“你这主意好，不如就让大师兄协助师尊炼丹！”
“你确定这主意好？不会把太瑶峰炸了吧？”
“应该不会。”
……
众人商议已定，决定先在春风十里和小姐姐们学学技术，然后再回太瑶峰。
春风十里的小姐姐一见祝乙这等榜样人物，自然愿意“倾囊相授”，再看这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绝色公子，自然更是卖力相教。
祝乙向来记性好，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她认真地听小姐姐们的讲解与演示。
当然这些小姐姐们教的倒也不只是房中之术，还有男女相处的道理，祝乙自觉受益匪浅。
墨羽他们有此等机会，也是到了春风十里的公子欢楼里大大学习了一番。准备以后做师尊的二房、三房、四房……二十五房，到时候可以大显身手。
祝乙已经在幻想寰钦见到墨羽他们回来时高兴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