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规矩
很久之前，那时候任醒和林牧之刚上高中，在第一次进行已破解案件空间任务之前，任醒问过林海一个问题。
“林叔，成为破晓者有多难？”
林海摸了摸任醒的头，笑着回答：“成为破晓者不难，难的是成为破晓者之后。”
那时候的任醒还小，对于这句话还不是很能理解，林海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高中三年，任醒每个季度都会参加已破解案件空间任务，慢慢的，他明白了林海的话。
成为破晓者的关键无非就是强大的推理能力，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异于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但成为破晓者之后未解案件空间的发展都会因为破晓者的加入出现不可预判的发展，比如空间人物和破晓者的感情线发展
今天，巡检司的停尸间又多了一具曼妙的尸体。
林牧之在一旁抽着烟，眼睛通红，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任醒坐在徐静的尸体旁边，注视着她空洞的眼眶，是的，白衣死神典型的作案手法，杀害死者后，会剜去双目。
“牧之”气氛很是沉闷，这次耐不住的是任醒。
“呼~”
林牧之抬起头长呼出一口烟气，瞪着通红的双目转头看向任醒，声音嘶哑，带着杀意，“我想让他死！”
任醒将徐静的双手置于小腹之上交叉叠好，她生前很注意仪表。
“牧之，我们是破晓者，也是执法者，二星案件空间之下决不允许私自处决凶手，这是大忌。”
“我管他什么狗屁大忌！”林牧之‘噌’的一下站起身，揪起任醒的衣领，大吼道：“她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就这么死在我面前！”
“我什么都没做到，就这么放那个王八蛋跑了！”
说着说着，偌大的汉子双目间湿润了一片，回忆起凌晨的事历历在目，豆大的泪珠滚落面颊。
“啊！！”
林牧之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双手无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很是懊悔。
高中参与的已破解案件就像是一个不断循环的情景剧，有着固定的模式和证据链，只要观察细致，推理能力够强，就能冲出重围。
未解案件空间的恐怖就在于此，所有的破案路线都是未知的，线索会被掩埋，会被销毁，也会有新的人物参与，死亡，甚至因为种种因素成为新的凶手或者被害人。
只要破晓者没有放弃，未解案件空间的时间线会一直按照正常时间流逝下去，人，事，物也会按照逻辑发展。
比如进空间时养的小宠物，只要破晓者还在，它就会经历生老病死。
“牧之”任醒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发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说一定会抓到凶手，又有些太过苍白无力。
他很担心这件事会成为林牧之心中无法消弭的噩梦，和自己一样，饱受折磨。
对于徐静的死，任醒深表遗憾，仅此而已。
他不像林牧之那般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他的心，早就在十三年前的下午就被缝上。
感情，对任醒来说，是个奢侈的词。
“小任任，让我杀了他吧！”林牧之半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有朋友死在眼前，自己还目睹了全过程。
任醒眼中光彩阴晴不定，他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未解案件空间中的规矩是历代破晓者定下的。
这些规矩有时候会成为他们办案时束缚一只手的无形绳索，控制着他们的行为，也控制着他们的情绪。
这条绳索绝不能因为个人的情感而随意解开，破坏规矩的人必然会遭到惩罚，这绝不是任醒愿意看到的。
“牧之，听我说。”任醒扶起林牧之，将他的脸摆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听我说，我不会让你破坏规矩，这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一道关隘。”
“个人情感不能凌驾律法之上。”
“这是未解案件空间，所有一切事物的发展全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改变的。”
“这次为什么死的是徐静？”
“上次为什么他会袭击我？”
“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什么必然联系？”
“这些才是我们作为执法者，作为破晓者应该考虑的！”
听着任醒的话，激动的林牧之逐渐安静下来。
“我们是破晓者，是这个一星案件空间的执法者，如果我们都不按照规矩来，怎么能够给这些受害者一个交代呢？”
“逞一时之快，在这处决了他，说不定就会让冯艾歆的死成为无头悬案，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你现在还认为杀了他是正确的么？”
林牧之安静了下来，暴虐的气息如潮水般褪去。
他慢慢走到徐静的尸体旁，看着这个美丽的佳人，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任醒站在他的身后，眼前发小已经在慢慢成熟，这才是一个破晓者该有的态度。
他们该做的，就是在案件空间中找出凶手，梳理所有人物关系和故事，定下他们的罪责，然后在主世界中惩罚他们，给死者和所有被他们伤害的人一个交代！
冷静下来的林牧之讲述了昨夜到凌晨所有的事情，一旁的任醒认真的梳理着。
“你是说，昨晚带我去情侣酒店的是徐静？她是什么目的呢？”
任醒眉头紧皱，自己的魅力应该还没大到一个校花级的美女以身相许。
徐静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目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回去烧烤摊的时候，老板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林牧之拉上白布，徐静脸上的脏污已经被他清理干净，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
转过身，坐在桌子上，吹了个口哨，打趣的说道：
“目的？想睡你呗，能有什么目的？”
任醒点头思索着，他这个说法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性比较低。
文大男生千千万，论颜值，比自己好看的不知凡几。
论情商，自己的性格任醒再清楚不过，破案分析他在行，谈恋爱，哄女孩子对他来说都是无聊的事情。
他实在想不出徐静想睡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小任任，想睡你是人家的事，至于为什么想睡你，有可能就没有为什么。”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逻辑推理的，特别是女生的心思。”
林牧之抖着腿，比智商自己是拍马都赶不上任醒了。
但是要是比恋爱经和猜测女生心思这块，再来十个任醒也白搭。
任醒歪着头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理由，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分析这个事情。
“好，就算是她想睡我，那凌晨三点，应该是正在办事或者办完事休息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在外面？”
林牧之古怪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你问我？这不应该问你自己么？”
“小任任，不会是你不行吧？人家感觉很失望，然后跑了？”
这原本是一个开玩笑的话，笑笑也就过去了，但任醒却煞有其事的分析着。
“我的身体是没问题的。”
“但昨晚摄入大量酒精，酒精进入中枢神经系统，抑制了它，导致在收到外界刺激时中枢无法兴奋，信息无法传导，从而出现海绵体充血困难。”
“这是可能的。”
林牧之晕倒。
“我跟你开玩笑，你给我科普，你真是个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