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选择
破晓历2050年
年幼的任醒站在家门口,手中的布娃娃掉落,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只是比平常稍晚回来一会儿,他不理解,爸爸妈妈为什么就变成了眼前的样子。
整个房间,全都是他们。
“拉走吧,暂定一星空间!”
领头的执法者无奈的摆了摆手,随手释放出一道亮光将整个房间笼罩,然后消失不见。
“你们要把我爸爸妈妈带去哪?”
发愣的任醒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拽住正在将爸爸妈妈收拾进袋子里的执法者。
“该死,谁把小孩子放进来的。”
直到任醒出声,林海这才发现,命案现场的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孩子。
林海有些懊恼的大喊,这次的案件凶残程度已经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
一进门,满屋的狼藉和血腥味让这些见惯了风浪的执法者们都吐得昏天黑地。
这种景象,绝不是小孩能承受的。
“把我爸爸妈妈放出来!”
瘦小的任醒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把挣脱了林海拉住他的手臂,直扑装着父母的裹尸袋。
“拦住他!”
林海一声大喝,所有执法者出手,瞬间就将他拿住。
“我爸爸妈妈呢?他们不要我了么!”
林海强行将任醒抱到楼下,任由他踢打着自己。
这里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说。
只能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不,他们爱你。”
“他们只是跟你玩了一个小小的游戏。”
“等你成为破晓者,你就能找到他们了!”
“我叫林海,以后你就跟我生活吧。”
昨夜的狂欢让两人都有点忘乎所以,一个是真的高兴,另一个是因为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这么多年,当年的一幕幕,每一夜都在任醒睡梦中重现。
原本的一星案件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定为了“三星半案件空间”,陵城无人能解。
成为破晓者,只是第一步。
夏日清晨的阳光总是在人最昏昏欲睡的时刻来打扰,企图用初生的燥热让夜晚的寂静褪去。
“刚醒就影响这么大么。”
任醒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壳,看着满屋的狼藉,不由得苦笑一声。
扫了一眼将头蒙在被单下面的林牧之,任醒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客厅。
卧室中,任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沉声说道:“醒都醒了,不出来聊聊?”
客厅中林牧之的呼噜声依稀可闻,不知他是在与谁说话。
“最讨厌你这小子这幅淡定的样子,感觉本大爷好没存在感。”
“哦。”
“这次出来,就别想那么轻易让我们沉睡,林海只不过是二星破晓者,想再镇压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哦。”
“你能不能尊重我们一下,好歹我们也是一体的。”
“哦。”
“砰!”
任醒离开卧室,除了碎裂的镜面,此时的房间,空无一人。
客厅中,呼噜声依旧,林牧之翻了个身,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破晓者,这个世界最神秘的职业,没人知道他们存在时间的长短,就像没人知道自古有之的‘案件空间’形成的原因。
有人说,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
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的恐惧。
案件空间就是封存恐惧的所在地。
破晓者就是解决恐惧,消除世人直面不可名状恐怖可能性的使者。
他们所获得的力量就是世界规则给予他们直面恐惧的奖励。
且不论这种说法的真伪,但事实就是,破晓者确实异于常人。
普通人与这群获得力量的破晓者的分界线,就存在于‘破晓者’参与的案件空间中。
“陵城七中,013小队,任醒报道!”
“陵城七中,013小队,林牧之报道!”
吃过早饭的任醒二人根据信息提示,来到了陵城巡检司报道。
这个地方,任醒熟悉,林牧之更是熟悉。
因为林海工作的地方就在这里,从小到大来这串门的次数,比回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待他们的是林海唯一的徒弟曹沛,穿着一身青色祥云底纹长袍的他+被衬托的高大伟岸。
任醒相信,如果他不是光头的话,那一定会是无数陵城少女心中遐想的那个‘他’。
曹沛见林牧之一本正经的站在报到处的大门口,有些不可思议的摸了摸光滑的脑袋。
看了一眼身边的任醒,随即释然,有人管着就是不一样。
“你小子装什么装,你哪次过来不是踹门的。”
曹沛也不客气,直接一脚过去。
“哎呦!”林牧之急忙转身,但还是避之不及,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沛哥,我今天是来报道的新人唉,能不能留点面子。”
林牧之擦了擦屁股上的脚印,不满的嘟囔着。
此时的接待室中已经有多人等候,都是这次破晓者考核中成功通过的人。
在林牧之和曹沛打闹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就已经聚集在一声不吭的任醒身上。
眼神中有崇拜,有嫉妒,也有愤恨。
没办法,任醒的名字是陵城各大高中的禁忌,有他在的三年,陵城所有高中生再也没有抬起过头。
陵城第一准破晓者的名号足足在任醒身上呆了三年,无人撼动。
直到昨天,任醒出空间之后,所有高中的老师才松了一口气。
任醒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坐在了接待室最前的位置上,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
对他来说,今天到这来最主要的事情是进行选择。
曹沛见人员到齐,便直接走到了台上,看着底下的十人,这就是今年陵城巡检司的新鲜血液。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
曹沛扫了一眼,觉得事情还是快速交代一下比较好。
“现在你们已经是破晓者了,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成为自由破晓者,可以在国内各地进行案件空间的破解,悬赏奖金由各地巡检司发放,没有特殊力量加成,所有得失全靠空间规则的奖励。”
“二,加入陵城巡检司,成为执法者的一员,钱多事少离家近,无责底薪提成高,人身安全有保障”
林牧之听着上面的发言,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广告打的也太明显了,知道你们执法者人员紧缺,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拉偏架啊。
曹沛当然看见了林牧之的眼神,手中的演讲稿被攥的愈发的紧,他也没办法,这是上面拟好的稿子,只能如实宣讲。
两个选择项,第一个成为自由破晓者,只用了一句话一带而过。
第二项加入巡检司,足足说了三分钟才收尾。
除了任醒和林牧之,其余新人都被说的心潮澎湃。
刚停下讲话,就有新人按捺不住激动,直接开口问道:“尊敬的执法者大人您好,请问我们这些人全都能加入巡检司么?”
曹沛伸出手示意他先坐下,他很满意新人这样的反应。
“是的,你们都能成为巡检司的一员!”
话音刚落,一部分新人激动的站起身冲着曹沛喊道:
“执法者大人,我要加入巡检司!”
“我也要,我也要!”
“都可以,都可以!”
曹沛喜笑颜开,这次的任务总算是圆满解决了。
而旁边的工作人员将早就准备好的申请表发到新人手上。
“将申请表填写完交上来,等会就可以去领你们的制式服装了。”
很快,大部分人的申请表都已经写完并且交了上去。
只有林牧之和任醒还没有动作。
“小任任,你咋不写啊。”
林牧之有些好奇,成为破晓者可是任醒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想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加入巡检司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你去,我不去。”
任醒静静的看着林牧之,眼神中没有一点波动,并不是矫情,他有自己的想法。
“???”
林牧之瞪大了双眼,他不理解。。
任醒没有说话,将空白申请表放在座位上径直走了出去。
“小任任,等等我啊!”
巡检司门外
任醒站在门口仰望天空,昨天之前,他的想法还是成为一名执法者。
但是在考核过程中突然觉醒的‘他们’,不得不让任醒放弃了这个想法。
成为巡检司执法者固然能获得最大的保障,但完全不利于自己能力的提升。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苏醒的‘他们’将会慢慢主导他的身体。
如果不能快速提升自身能力,任醒将不再是是他自己。
“小任任,你跑什么,有啥事跟我说呗。”
追出来的林牧之看着门口的任醒,与他并肩站立。
“‘他们’醒了,老爹的能力也不足以压制‘他们’。”
“所以你想成为自由破晓者,快速提升自己是吧。”
和任醒相处多年,他身上的一些事情林牧之在清楚不过,林海也是。
毕竟‘他们’第一次苏醒的时候,还是林海将他们镇压。
“嗯。”
任醒点头,没有否认。
“汗,我当多大事。”
林牧之一副我最了解你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还有啥好说的,你到哪我到哪,我也不去了。”
“哥哥我舍命陪君子了!”
风卷尘沙吹过,路上的行人纷纷闭眼。
有可能是闭眼晚了一点,任醒的眼角湿润了一些。
“好!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