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带清晰术的第29章
福真住持叹了口气看着坚定的悟心说道“坐吧，你想听我就慢慢和你讲。”
悟心看着已经妥协的福真住持身体有些放松，挺直的脊梁也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
悟心坐下后看着福真住持示意福真住持可以开始讲了，只见福真住持姿态极好拿出杯子给自己和悟心缓缓的倒上了水。
悟心紧接着接过杯子，双手紧紧的握住水杯。
热水透过杯壁缓缓的向手中带来温暖，感受着手中的温暖悟心也在慢慢的放松早已紧绷的身体。
福真住持捧着杯子目光放远缓缓的说道“当年师祖不经意间看透天机，察觉到靖国将灭。师祖与其好友不忍百姓受苦，也不忍靖国走向灭亡。”
“师祖与其好友耗尽心血与一身功德求的一线生机，那一线生机便是你。或许师祖等人求的从不是一线生机，更像是一个变数。”
“变数存在的意义从不是这个变数有多强大，而是因为变数本身便是无命数。因其不必遵守当下世界的规则，亦或者说当下的天管不住并非这世界之人。”
“所以只要可以与这个所谓的变数接触，就有可能改变自己本身的命数，而当破了自身的命数后便成了下一个变数。当变数足够大就可以改变靖国的灭国之相，可我们要如何求的这么一个变数才是最困难的事情。”
“师祖与其好友回归各自寺庙后创立了佛学院，可又都在佛学院创立那日圆寂了。师父便吩咐我们等人去战乱之地收取本该死去之人，意图改变其命数。”
“可在此过程中我们发现就算把那些人带回寺庙，那些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去世。”
“而在救他们的过程中死了太多人了…”
苦笑一声轻抿杯中的水继续说道“那时我年纪尚小，不理解为何师叔师伯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只为了换取一群必死之人的活，意义何在？”
“寺中就算愿意送死之人极多也扛不住这么个送死法，师父与师祖好友的后人商讨了整整一夜。”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除了当时在场之人知晓其他人都不知晓包括我。”
“只知道那日过后寺中虽在战乱之地收取弟子有所损耗但不至于全军覆灭，其中从战乱之地带回来的孩子们也有许多活了下来。”
“寺中也不再拘着男女之分，开始广收弟子。只不过由寺庙出面收取的孩子一众练棍。而从战场上捡来的那群孩子一众练长枪，你可知为何？”
说罢不等悟心回答便继续说道“当然是因为练棍可自保亦可伤人，而练长枪则可伤人亦可杀人。那群战场上的小崽子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了命数，只不过推迟些许罢了。”
“而为了推迟这些许岁月，师父他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随着那群小崽子们活下来的人数越来越多，师父的身体也越来越差。直到那日福源师兄为了悟道杀了人，师父把我与福源师兄叫到房间里说你快来了。”
悟心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好似如此才能缓解身上的寒冷一般。
听到此处不由得打断福真住持问道“为什么？”
福真住持笑着说道“当然是因为福源师兄的命数变了，福源师兄本不会杀人亦不会遇到悟道。可福源师兄遇到了悟道，也为了悟道杀了人。你可知为何？”
悟心握住杯子的指尖因为用力开始发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福真住持见此不由得笑出声来“看来你是明白的，说起来你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悟心手抖个不停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杯子，杯中的水洒在桌子和手上却并无感觉。
福真住持缓缓的擦着桌子，等着悟心接受自己刚刚所讲的话。
悟心满脑子都是福真住持那句“说起来你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是何意？
何叫你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悟心不敢想也不敢问，可脑子却无法控制的开始思考这句话的由来。
悟心感觉手上一暖低头一看发现福真住持不知何时把桌子上的水擦干净并且重新倒了一杯水塞到了自己手中。
手中的温度慢慢的驱散自己因福真住持的话语而僵硬的身体。
悟心抬头看着福真住持声音虽轻却坚定的说道“所以我吃的那些苦你都是知晓的，所以你刚刚所说的那句只想我快乐这句话当下我是信了的。”
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所以我吃的那些苦有多少是我本该吃的，又有多少是你们强加于我的。”
福真住持看着已经冷静下来并且还在思考的悟心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应该说虽有一些苦是我们强加于你，可更多的还是你本该承受的。”
悟心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吧，福真住持若更多的还是我本该承受的，那你告诉我为何我和当下的这副身体的经历与我相差无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的经历给我量身打造了一副身体。”
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语气轻轻道“还是说、我就是这幅身体本来的主人……”
福真住持沉默的看着悟心，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我们在你很小的时候便选中了你，把你带到寺庙观察。发现你真的很特殊，所有与你有交集之人都不会死在边疆上。”
“我们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送你来了一场‘梦’我可以看到你的部分生活，因为你吃了师傅的舍利子。我与你也算有了些联系，才能窥探你的一部分生活。”
听到此处的悟心胃里翻涌，冲到门口扶着门框开始干呕。
福真看着呕吐的悟心继续说道“你年级尚小时曾不止一次祈求如果有神灵存在救救你带你离开这个地方，真是因为你的祈求太真挚才让我能一眼看中你。”
“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那个变数，我看着你一次一次的经受苦难却一次次咬牙挺过来的时候我便感觉若那个变数是你便极好了。”
“毕竟你吃了很多苦，最重要的还是你很坚韧。”
“只要给你时间无论经历了多大的痛苦，你总会想办法爬起来。这很好特别好，再加上你想离开那个世界不是吗？所以我选择把你带回来，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你不是早就厌恶了父母日复一日的争吵？”
“你不是早就厌恶了日复一日的噩梦？”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家吗？”
“你不是早就厌恶了弟弟的责任？”
“我带你离开了那个地方，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件好事吗？”
“我不就是你一直期盼的神明吗？”
“悟心，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开心的。你相信我，好吗？”
悟心神色恍惚的听着福真住持蛊惑人心的话语，慢慢的停住了干呕。
随着福真住持的思路往下思考感觉这确实是一件好事，福珍住持他是我的神明。
看着悟心空洞的眼神，福真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悟心，是我救了你。因为我你才不需要被折磨着心神，你才可以离开那个深渊。你才可以摆脱你的父母，也可以不再承担你弟弟带给你的责任，我救了你！”
听到福真住持提到弟弟悟心才陡然清醒，眼中重新恢复色彩。
福真或许并不知道，弟弟从来不是自己的拖累，那是自己的救赎。
看着悟心眼中重新恢复色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福真住持。
悟心擦了擦嘴角说道“福真住持看来你知晓的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可我却从你的话语中察觉到了我回去的办法呢。”
看着福真住持眼中闪过的慌乱脊梁在不知不觉中挺直。
继续说道“福真住持我们好像跑题了，不如你继续告诉我是谁在护着佛学院？或者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
福真住持看着内心又变的坚韧的悟心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欣慰。
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整理好情绪说道“是丞相，准确来说是先皇。”
“因师父众人实在没有办法解决，决定把此事告知先皇。先皇给予了我们极大的权力，同样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悟心我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百姓流离失所。先皇亦是不愿自己祖先打下来的江山毁在自己手里，所以我们达成了统一。”
悟心重新坐下，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捧着水杯好整以暇的问道“那，许梦婷呢？我来之前的那个灵魂，她怎样了？”
福真笑着反问道“你不就是许梦婷吗？从来没有其他灵魂。”
悟心笑着喝了一口水“我刚刚确实在想是不是真的没有其他灵魂，可福真住持你刚刚的话让我更加坚信了许梦婷的存在。你一直在引导我，让我产生怀疑，从而失去与你谈判的筹码呢~”
福真住持闭上了眼压住心中思绪缓声说道“你可知若我勉强她交出自己的身体，你不会像如此一般自在。她是心甘情愿的把身体让给你的，而她自然投胎转世重新为人了。”
悟心笑着反问道“哦？当真投胎转世了吗？福真住持你又何苦骗我？若我猜的没错这世间应当再无许梦婷这个人了吧。”
悟心轻轻放下手中杯子看向福真住持说道“所以我要承担的责任如此重大吗？我还真怕自己做不到呢……”
福真住持看着已经想要离去的悟心说道“此事对你不算公平，可我们却已经毫无办法。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离开，也同样希望你可以承担起这些责任。”
福真住持静静的看着悟心，又好似透过悟心看着远方。
轻轻的低喃道“毕竟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赌，为了这个赌注已经死了太多太多人。”
悟心看着正在发呆的福真住持轻声询问道“蒲城百姓，如何了？”
福真住持被悟心打断思路，沉声说道“蒲城百姓皆一条白凌殉城，镇宇大将军被乱枪捅死在蒲城城门。慧心等人也纷纷战死在城主府门口，蒲城通往汝城的地道被炸毁。满目疮痍，遍地哀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