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剑道天道（二更）
先天炼气诀运转，真气源源不断的从丹田冲出，进入周身经脉。
原本有些下坠的身躯瞬间止住，一口真气凝而不散，身体愈发的轻盈。
好似飞雁，真气注入袖袍之内，凉爽的山风迎面而来，每一个起落，便出现在十多丈开外。
堪比灵猿般敏捷。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功夫，林轩落于后山的问心湖上，碧波荡漾，踏浪而行，早早就有一道身影落在湖心等着。
正是武当掌教真人王重娄。
“弟子拜见师尊。”
年轻道士止步，恭恭敬敬的行礼。
王重娄站立于湖面之上，任凭脚下的水如何翻涌，身躯却不动分毫。
而林轩却做不到，他的身体必须要随着浪涛起伏来卸力。
这位武当掌教真人的目光落在年轻道士的身上，打量片刻，唏嘘道：“你总是会带给为师许多意外。”
“师尊怎么今日多愁善感的。”
林轩打趣。
“你懂什么？”
王重娄道：“为师这叫以人心悟天心，天地之变化，无穷无尽，诡异莫测。”
“吹牛。”
年轻道士嘀咕。
“咳咳，只是稍微有点夸大而已，不算吹牛。”
王重娄咳嗽两声。
说吧，脸上换上一副严肃之色道：“如今你已经将炼气诀修到六层，修为也跨入先天二重，朝阳一气剑圆满，也到了该选择自己前路的时候。”
“选择什么？”
他不解，一头雾水。
“简单的说就是剑道和天道选一条来修。”
王重娄解释。
“有什么区别吗？”
林轩皱眉。
“有。”
王重娄道：“天道虚无缥缈，难求难悟，需以人心领悟天心，远离红尘，不可沾染过多因果，否则道心蒙尘，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天地降劫，五雷化体，不过好处也有，便是多福泽，延年益寿。”
“剑道呢？”
他问道。
“剑道则没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
王重娄捋着胡须：“行走江湖，持剑纵横，不求其他，唯有一求，念头通达。”
“是不是修天道的普遍都比修剑道的要长命？”
林轩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王重娄笑着点头：“还不算太笨。”
“修剑道和修天道谁更厉害？”
他好奇。
“甲子前，剑道称雄，如今天道独尊。”
这位武当掌教侃侃而谈。
这就是大派的底蕴，积攒许多代人的传承，根本不是普通江湖帮派能够相提并论的。
当外面的人还在热火朝天的你杀我夺的时候，你却在跟着自家的长辈听讲天道和剑道的区别。
再次印证一句话，不管在什么地方，知识就是力量。
“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天道知势而不可改，唯有独善其身。
剑道不问天心，只求人意。”
“想好了吗？徒儿你是想走剑道还是天道？”
王重娄道：“为师好根据你的选择来传你功法。”
“师尊，就不能剑道天道一肩挑吗？”
林轩突然开口。
王重娄沉默片刻，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名字，那是武当的开山祖师，便是剑道天道一肩挑。
“不行吗？”
年轻道士皱眉。
“倒不是不行。”
王重娄摇了摇头，苦笑道：“古往今来，剑道天道一肩挑的，唯有一人。”
“好徒儿，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这位武当掌教试图打消自己徒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师尊，刚才你不是修天道不能沾染因果，否则要被五雷化体嘛。”
林轩笑道：“徒儿便想了一个绝好的主意，只要天道剑道一肩挑，就能解决天劫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
王重娄脑袋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
“当然是拿剑道来对付天劫啊。”
年轻道士撇嘴：“不然修剑道干嘛。”
听到这话，王重娄嘴角忍不住抽搐，心底直呼好家伙，修天道悟天心，修剑道来应对天劫。
可仔细一想，这个办法好像还真没问题。
而且当初那一位似乎就是这么干的。
“你小子暂时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收起来。”
王重娄板着脸，故作严肃道：“就两个选择，修剑道还是修天道。”
林轩沉吟片刻，道：“先修剑道吧，弟子想将宗师三境亲全部走一遍。”
“想清楚了？”
武当掌教表情严肃：“这种事没有回头路的。”
“想清楚了。”
他认真道：“倘若直接从先天境入指玄，境界虽然高，可实力却太弱。
弟子要先入金刚，再入指玄，最后入天象，将每一境都修成大境。
最后三境合一，破入陆地神仙，走出一条天下无敌的至强之路来。”
“好，不愧是我的徒弟，有志气。”
王重娄知晓这条路有多难走，千万人中能有一人成功便是大幸。
然而他并没有打击自家徒弟的心气。
哪个少年不气盛，哪个天骄无傲骨？
有心气，可能最后会一事无成，甚至尸骨无存，然而没有心气，绝不可能攀登剑道，唯有碌碌无为，泯然众人这一个结局。
“半月后，来真武大殿，为师传你一套更加高深精妙的剑诀。”
说完，背负双手，身躯拔高，从问心湖离去，横渡虚空，飞往山上。
倘若林轩要修天道，王重娄便会传他黄庭经，这门道门最为晦涩深奥的武功。
然而天道对于现在的武当来说，并不合适。
想要重振武当声威，最好的是修剑道，唯有经历血与火，武当才能走出颓势，与龙虎山争锋。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王重娄不得不慎重，因为天道剑道之选，关乎着另外一件大事。
林轩能否坐上武当掌教的位置。
这些林轩并不知晓，对于剑道这个选择，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剑道对于实力的提升最快，而且因为守山系统的原因，可以快速辅助修行。
心底不能说完全没有剑道天道一肩挑的想法，但那也是将剑道修炼到高深处之后的事情。
其实准确的说，他选的不是纯粹的剑道，而是武道。
回到山脚下
躺在凉亭里睡觉的小师叔睁开眼，好奇道：“选好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轩无奈。
“这就叫智慧。”
小师叔笑道：“选的剑道还是天道。”
“剑道。”
他道：“我才没兴趣和你一样。”
“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平平淡淡才是真。”
小师叔双手枕着脑袋，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