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混合
目及之处是一张平凡的脸, 但他依然在瞬间看出了伪装。
黑发的服务员故作不解，“您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那你滚吧。”杀手冷酷无情，心想：谁他妈还惯着你, 反正也没约你！
视线转回酒杯上, “我可没点什么silver bullet。”
“啊，那是赠品。”服务员先生并没有受到影响，“刚刚调好。”
琴酒很轻易地听出了其中的暗示：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提前准备了。
可为什么silver bullet？
说到银色/子/弹，很容易跟莱伊和小侦探挂钩, 但那该是很以后的事, 甚至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在努力压制莱伊，如果计划顺利，让对方发展起来之前离开组织, 以后也不会有这一说法了。
“真是不好意思，这不是我想要的。”
服务员笑了笑，充满了深意, “所以您需要一杯bourbon？”
“……”突然不想要了。
“我该说「很荣幸」么？感谢你的喜爱？”
这种闲着黑一杯小酒，结果遇到了同名的人, 的确是难言的尴尬。
琴酒没心情兜圈子, 更像是为了摆脱这种奇怪的气氛, “她呢？”
没错, 这黑发的平凡脸是波本。
本来应该在朗姆身边的……
而且怎么能通过贝尔摩德来跟他见面？两人关系真的有那么好吗？
想到视频里相亲相爱、无比亲近的两人, 大哥脸色很不好看。
只想大喊一声：贝尔摩德你个叛徒！
组织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你为何偏偏看中波本这个卧底！
“别误会，她只是有事暂时离开了。”波本摸了摸假发，朝四周望了望，即使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他也不会坐下来。始终面带笑容，就像在礼貌应付一个难搞的客人，“我只是恰巧路过，听说后才想来见你一面。”
琴酒面无表情，什么恰巧，分明是互相交换过情报。
“你见到了。”有什么话赶紧说了吧。
波本很懂的适可而止，他会出现一是为了告诉琴酒，他和朗姆回来了；二是为了那个布局了长达十几个月的计划，“托你的福，朗姆现在很信任我，所以我想着那个时机是不是已经到了。”
“嗯。”琴酒扯了扯嘴角，“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次，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不过，在落实上不要着急，再等等。”
波本挑了挑眉，“听你的意思，即使我不回来，你也会找我？”
琴酒话锋一转，“贝尔摩德到底来不来？”
他和波本的算计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上说，此时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怀疑，“你们之间没好到可能互相交换情报吧？”
“要分什么类型的情报。”波本笑了笑，他当然会和贝尔摩德合作，人家可是个优秀的情报员，但到底立场不一样，尺度也不一样。
比如他是卧底这种事，绝对不敢泄露分毫。
自然而然，和琴酒搞事的具体细节不可能说出去。
“今天只是搭个顺风车。”至于贝尔摩德会怎么想，就不在考虑范围了。
琴酒听出了言外之意，冷笑一声，“你可以带着你的silver bullet走了。”
波本无所谓地拿起酒杯，浅抿了一口，说：“那我给你准备bourbon。”
琴酒一脸嫌弃，这时候改口要换掉好像很在意似的，幸好他不是专门来喝酒的。只是放在桌面上做摆设用，无伤大雅。
“其实这杯酒是贝尔摩德让我准备的，用「gin」和「scotch（苏格兰）」调出来的。”毕竟在上班，波本非常有职业道德的没有多喝，“口感不错。”
面上无异样，实则在暗暗探究。但可惜，想要从琴酒的脸上分析出有价值的内容并不容易。回想起贝尔摩德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很不放心——
什么是银色/子/弹？
把gin和scotch凑在一块讲是否有深意？
这两种酒类混合在一起，的确可以调出银色/子/弹，但因为提到了已故的好友，波本无法不多想。贝尔摩德这么做是在暗示什么呢？
琴酒面不改色，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却不乐意被波本抓住破绽。
“传说中silver bullet可以驱魔，要真有那样的特效，我很想试试呢。”波本知道想从大哥的口中撬出答案是不可能的了，故作深沉地留下一句感慨，收起酒杯离开，顺便跟好奇的同事解释，说自己上错了。
琴酒咬着烟阴恻恻地笑了下，心说：驱魔？那也要看魔同不同意！
靠现在的小侦探和莱伊想要撼动他的组织，是绝无可能的。
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贝尔摩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给他准备「silver bullet」，而且还故意强调了用「gin」和「scotch」？
这里面说没有深意，他是不相信的，最直接的怀疑是：苏格兰暴露了。
或者是有怀疑，但没有证据。
无缘无故怎么会把他和苏格兰扯在一起？
杀手不会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他也没那么有耐心，见不到人干脆一个电话拨过去。最多再等五分钟，有波本在的场合，他并不想久留。
贝尔摩德回答得很爽快，“两分钟。”
琴酒挂了电话，此时酒吧里已经找不到那个平凡的服务员了，歌手咿咿呀呀的唱着低调子的歌曲，点的「bourbon」由另一个人送过来。
想想波本那几乎没有破绽的伪装，只能证明那两人合作得很好，连伪装都帮忙一起做。可怜苏格兰，还要自己学会化妆。
回忆起最开始那几次顶着化妆后的脸的苏格兰，琴酒唇边不受控制地带出了一抹笑意，然后端起了酒杯浅抿一口，将它遮挡住。
贝尔摩德赶来时，见到的就是坐在这样的画面，心神一动，从容地走过去，调笑道：“有什么很开心的事发生了？介意跟我分享吗？”
琴酒冷漠脸，无视面前的女人散发魅力，“什么意思？”
“嗯？什么？”
“银色/子/弹。”
贝尔摩德撩了撩发，淡紫色的唇彩为她添了一抹神秘感，“没有其它的意思，不是说了要请你喝杯酒吗？”手肘撑在桌面上，手背轻抵着侧脸，似有笑意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琴酒，“怎么样，波本调的行不行？”
琴酒很不喜欢这一套，却没有办法，“不知道。”
“看来你没喝啊，浪费。”贝尔摩德眉头轻蹙，语言中似有埋怨。
“说吧，什么事。”下次还是别见面了，电话联系多好啊。
贝尔摩德不着急，招手让人送来一杯威士忌，转头面对琴酒微妙的眼神，说：“我也很想试试「bourbon」的味道。听说会很甜，回味无穷。”
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手中的酒上，琴酒脸色一言难尽，感觉再没有办法下嘴了，希望能在下次见到波本前遗忘掉这句话。他看向贝尔摩德——
“老实说，我不怎么喜欢。”他不确定贝尔摩德一句话有几个意思，反正他是有两重含义的，“不过女性很容易爱上它。”
贝尔摩德神色微顿，与琴酒对视几秒，复又笑道：“那我点对了。”
两人避开这个话题不再谈，若无其事地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我回来，短时间内不会回去……这代表着什么，你明白吧？”
琴酒点了点头，代表着组织已经成功将重心转回来了。
“一个人？”
贝尔摩德随意应了声，威士忌已经送上来了，她喝了一口感觉不差。
“以后想要约我，我也不会随便出来哦。我会很忙的。”
琴酒也不会不识趣地去问忙什么，随便的、轻松地往下聊。
在即将离开时，他忽然问了句：“你学会化妆用了多长时间？”
贝尔摩德面露诧异，反问：“你想学？”
“算是。”我不需要，但我可以转教给苏格兰啊。
“……”琴酒，你变了。
“方便的话，教我点技巧。”
见琴酒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贝尔摩德坐直了点，“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呢？你知道的吧，这个本领，不好外传的。”
“随便你提。”琴酒大方地说道。
据他所知，能够做到那种天衣无缝的程度的，目前只有三个人：贝尔摩德，工藤有希子，还有怪盗基德。虽然三个人都跟工藤新一有关联，但对他来说，最方便、且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只有贝尔摩德。
另外，就当是他太多疑了，潜意识地去揪住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细节吧。
从酒吧里出来，耳边立刻清静了，清香的晚风将沾染上的浊气吹散。
站在马路上思考了几秒，决定无视莱伊发来的询问短信，驱车回到了安全屋——虽然觉得自己运气不可能差到连遇赤井弟弟三次，但还是换个安全点的地方好，偶尔也需要独立的空间，跟小情人联络下感情嘛。
深夜，街道冷清，悄悄提一提速度也是可以的。
不多时，回到了安全屋，空荡无人声。
打开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电视，坐在沙发上，一手换台，一手拨通了小情人的号码。电视上画面闪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微微停顿，没有马上按下去，而是仍有它停留——
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别人以一种略激动的口吻说出了：“他就像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刹那间，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在看的是未知生物提供的视频。
“gin——”总是含有几分笑意的声音在电话接通后传了过来。
琴酒心情复杂，暗暗感慨了下小侦探的进度，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变故或机遇，竟然比「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成名的还要快！
紧迫感骤然而升，顾不得谈情说爱了，“你那边怎么样？我给你的任务都好好完成了吗？”
多长点心啊苏格兰！我们不能输！
虽然银色/子/弹是指敌人，但咱俩合力……
等等……
他俩合力就变成银色/子/弹了……能够射穿组织的……
大哥拉下脸，很难看的表情：糟糕，被带歪了，竟然怀疑起自己了。
他没错，绝对不会出错。
换个角度想，要得到组织，先将它现有的模式破坏掉、再重建，也没毛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