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 开车中
由于一路上没有特别大的变化, 所以波本稍微放松了警惕，开车一心两用。
除了不使车偏离正常的路线，偶尔关注目标是否还在视野中以外，他最多的就是观察琴酒。
没办法, 任何一个原因都让他无法做到忽视琴酒, 对于组织的top killer, 他好奇极了。
作为黑暗组织里的干部，琴酒未免太年轻了一点。
关于琴酒的传言有很多, 而占了多数的无疑是『可怕危险的人』之类的标签，说得人多了, 相信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于是形成了独特的记忆，即：
琴酒是个可怕又危险的男人, 不想死的话，绝对不要去招惹他。
当然卧底不畏艰险, 最期望的就是接触这样的人，就算没有获得特别多的情报, 能够把他送进监狱也是为民除害了吧？
降谷零一直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在分组以后，他先被朗姆选中的，因此错过了跟琴酒的机会。
如果持续下去，琴酒在他心里面仍是传言中的模样，可偏偏……
“专心开车。”毕竟是杀手, 哪怕波本刻意收敛, 依然能感应得到啊！
琴酒心情略复杂，特别是想起了苏格兰，以往种种, 让他不得不再次承认——他就是没有办法理解红方的思维！
开车就开车，你总看我干什么？不怕我打你吗？
不，等下……
大哥若有所思：「不怕我」约等于「我是个善人」……
果然我的形象被误解了吧？而且还是非常深的误解！
嘁……！
波本笑了笑，故意左顾言它，“别担心，我有绝对的把握。”
“谁管你有没有把握？就算你翻车了，我也能安全逃脱！”琴酒不屑地说道，顺便丢出凶巴巴的警告：“你再盯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真是可怕啊。”波本顺势回应，但心里却不是很相信。
不说琴酒有没有那么残忍，而是……
浅色的衣服沾染上鲜血的话，会不好看吧？
琴酒没什么话，对比之前
的活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彼此不熟的缘故。
“现在能告诉我，你和那个社长有什么渊源了吧？他怎么会找上你？”判断着时机差不多了，波本终于不再按耐好奇心，问了出口。
琴酒嗤笑，讥讽地打量着波本，“你觉得你给出的情报，有资格跟我交换吗？”
唯一能让我开心点的，就是朗姆求之不得的东西……
“但是——”波本一副了然的表情，“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先得到了朗姆想要的东西。「朗姆求之不得，你得来却轻而易举」，这个消息应该能让你开心吧？”说法可能幼稚了点，不过他觉得意外的跟琴酒如今的形象很符合。而且幼稚的胜负欲是不分人的，身份转换，估计他也会开心。
“……”这家伙真讨厌！
“稍微透露一点嘛，让我了解下情况。”波本刻意停顿了下，似乎是在考虑如何说服琴酒，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的任务是知道那个东西的下落。”
至于最终落在谁的手里，你和朗姆两个人打架，我没必要非去掺和。
甚至于，我还会给你提供一定的帮助。
不单单是开车。
“是一个碟片，里面有相关的情报。”琴酒也没想彻底隐瞒住波本，“他忽然交给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样啊……”波本沉默了下，说：“看来只有找到人才能知道了。”
所以，他们俩是在干一件，彼此都不太了解的事吗？
着实有点刺激了。
熟悉的音乐声忽然响起，琴酒从口中掏出手机，迟疑了两秒才接通。
波本侧目，上一次的经历在他心里留下了浅浅的阴影——这可别又是警察！
好不容易谈着朗姆和任务，才稳住了他在组织的形象！再来一次，真怕前功尽弃啊！
“你在哪里？”
略显年轻的声音，看来不是警察，而是那个少年。
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琴酒的表现，似乎对他很纵容。
波本想着，目光回到了车况上，降低存在感，偷听着。
“回去的路上。”琴酒的回答很简洁，“案子破了吗？”
“嗯…”大概是被问得突然，工藤新一瞬间从紧张到沮丧，“凶手是他的发小，两人因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
“好了，我不在意。”琴酒撇了撇嘴，对于这样的杀人理由完全没有兴趣。
怎么全都是为情杀人，你们可真是厉害，我这个top killer都比不上了。
毕竟，我只是为了组织。
骤然被拒绝，工藤新一卡壳了一下，缓过来一阵略无奈，“那你干嘛要问呢！”
“是你的回答有问题，这个时候你只需要回答「破了」就行啊。”琴酒鄙夷道，“跟我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我对案件没兴趣吗？”
“……明明是你的问法不对！”工藤新一不满地嘟囔了句，紧接着又问：“你怎么先回去了？也不说一下。”
原来你才发现我不见了，果然遇到了案件，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吧？
琴酒无聊地屈起手指弹了下裤子上的污迹，“有事。对了，最近这段时间别来找我。”我要开始忙碌了！
工藤新一闻言，为难极了：“啊，可是……”
“嗯？”
“那个，白鸟警官说想找你，那……”
被警察找上门来可不是好事，但琴酒心中也有疑问，略一思考便没有回绝，“可以。你让他自己联系我。”
“什么嘛，别人能联系你，我就不能？”
“好好上你的课吧！”琴酒完全没有负担，小孩子耍什么脾气，都是缺少毒打，“我回来你要是还练不好，我就揍你。”
“……”
“让他马上联系我。”琴酒说完，忽然又想起了毛利小五郎，也就顺便把小侦探当成了传声筒，“告诉毛利，后续我会再跟他联系的。”
“好。”
至于莎朗——也就是贝尔摩德……
考虑到旁边头偷听的波本，琴酒选择了无视，反正要是有什么事，她会先联系的。
波本听到他挂电话，压抑不住地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没有
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又要和警察连线……我心态真的崩了啊！
风见，你最好快点给我回复。
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琴酒眼神微眯，不理会波本暗含深意的话，回答正经：“你不觉得警察出现得太突然了吗？我之前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注视着我，极有可能就是他们。”
“你的意思是说，警察的目标可能跟我们相同？”波本想了想，“也有可能。之前死掉的人都跟社长有牵连，他会被跟踪调查也很正常。”
“你跟踪的时候，没有发现吗？”琴酒略怀疑，难道现在的警察都这样，发现不了别人在跟踪？
还是，在刻意隐瞒？
波本听出了他的质疑，无奈地说：“琴酒，我和不一样，我对警视厅可不熟悉。”
没有开着警车的，不掏出证件的，我哪知道他是警察！
琴酒蹙了蹙眉，这话听起来格外不爽，“我也不熟！”
是真的不熟，顶多就认识经常出场的那几个！
波本笑而不语，心说：反正你熟不熟，都比我熟。
真是……（如果琴酒的身份没问题的话）讽刺啊。
杀手在警视厅混得比公安还熟。
说起来，伊达和松田也在警视厅，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不管怎么说，你从警察口中得到情报……”波本斟酌着说：“让我接受起来有点困难。”
琴酒看了他一眼，心里冷笑：你当然很难接受，是不是开始怀疑警察中有我们的人了？
去怀疑吧，随便你，能找出来算我输。——就算真的找出来了，那也跟我没关系，毕竟我可没有安插人在警视厅。
白鸟警官的电话很快进来了，他也没有废话，“黑泽先生，情况是这样的——门胁是我们重点观察的对象，我们怀疑他涉嫌买/凶/杀/人，即当日在酒店被杀的青木严，和后来在家被谋杀的川岛纪香，以及死于回家路上的西村良夏。他的公司有一个项目，被称作为「重生」，具体的内容不是很清楚
，但好像跟人体有关联。直接参与并全程跟踪负责该项目的只有青木严，但根据我们的探查，川岛纪香曾经留下了线索，暗指该项目并不正规。另外，西村良夏被杀之前，曾经借由电话亭向警察举报，只可惜没有完全说明白……他是在报警之后，才被杀死的。”
警察提供的信息，比他俩加起来都要多。
即使是波本也有点不是滋味了，更何况是琴酒。
有一种输得很惨烈的感觉。
……果然这种事还是警察的身份更合适吧？
“黑泽先生，您是否知道内情呢？我们看见他找你，非常担心。”白鸟警官委婉地说道。
破个案回头一看，重要的嫌疑人都不见了——先不说警视厅会不会处罚，如果因此而伤害了无辜的人，他也会良心不安的。
琴酒想：果然是你们，隐藏得很好嘛，我差点都没发现。
“暂时没有危险。”琴酒犹豫了下，本意上是不希望警察参与的，“我看到他急匆匆的回家，好像在害怕什么，所以打算跟过去看看。”
“原来如此。”白鸟警官又问：“可是，为什么他会找你呢？”
“他说他不相信警察。”
白鸟警官欲言又止，“……总之，您小心为上，我会通知警视厅的同事的。”
“……嗯。”啧，看来要赶在警察前面了！
琴酒挂了电话，嗤笑一声，“听到了吧？跟你的情报有出入啊。”他抬头，讥讽地看着波本，“现在，我该相信谁。”
波本表情很复杂，听到这里稍微缓了下神，略冲的语气回击，“我以为这并不是应该犹豫的事。”
在我和警察之间，要信任谁，还需要思考吗？
你当然要相信我！我才是你的同伴啊！
琴酒冷笑，摆明了根本不相信。
毕竟波本跟他有对立关系，那边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白鸟没理由骗他。
——除非，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还说我呢，你亲自接触过他，应该能判断得出来，有没有杀人吧？”波本也有些试探，
总觉得以琴酒的本事，可以看出别人有没有杀人。
琴酒鄙视道：“你连听都听不仔细吗？警察说了他找的是杀手。”
话一出，两人同时沉默。
咦，同行？
“听那边的意思，第一个死者出现时，你在场？”波本问道，“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这种事，你问苏格兰不就好了吗？”琴酒探究地看了眼波本，心里对两个公安的交流产生了疑问：喂，你们该不会完全没有谈过吧？
波本很震惊，一是因为他没有听苏格兰说过，二是——
他小心地看了看琴酒，试图挣扎：“可是，我跟苏格兰不熟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问了，他就会回答？”
“……”难道我的情报是不准的，这俩根本不是卧底或者根本不是警校同学？
琴酒陷入了每日必然的一次沉思，虽然每晚一集的柯南很真实的样子，但要知道未知生物来历与先生有关，约等于跟组织画上了等号。
是不是不能完全确定里面的都是真实的？
不说别人，他对里面的自己的行为就很难理解。
那么，假设全部是编造的，波本跟苏格兰都不是卧底，自然不存在情报交流的事了。
但是要怎么解释，一些人会真实出现——难道有人专门收集了他们的信息？
“喂，你有点奇怪哦，琴酒。”波本内心很焦躁，但不敢露出半点破绽，“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吧，我跟什么苏格兰、还有莱伊都不熟。”
琴酒捏了捏眉心，不得不承认，“啊，我可能是有点奇怪。”
不过，不用着急，很快就能确定了。
两天后是个很好的日子——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会亲自验证。
波本无言以对：不，我也没想你承认……
看来是暂时安全了，但是……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苏格兰为什么会跟你去酒店，你们原本是打算执行什么任务的吗？还是……？
想到苏格兰送指环的奇异举动，波
本充满了担忧：景光，告诉我，你不会……吧？
虽然你说过对琴酒带了私人的感情，但这种「感情」不会是……吧？
一转眼的功夫，发小突然……，他有点接受不了。
怎么会是琴酒呢？
偏偏是琴酒……
人生已经很艰难了，为何在感情上都要选择堪称地狱级的模式？
跟我一样把国家当成恋人不好吗？
波本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前方的道路依旧笔直清晰，然而他的内心已经乱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人被你跟丢了！”琴酒放弃了被各种分不清真假的信息折磨，抬头一看，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目标车辆，猛然转头指责驾驶员。
亏你那么自信，结果呢？
你有脸吗？
波本：看吧，人生果然很艰难……琴酒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会跟丢的！”他自信地一笑，“天涯海角，我也追给你看！”
琴酒冷漠脸，“有交……”
提速时发动机的声响，将他好意的提醒覆盖，银发的杀手往后靠好，甚至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去看。
你就浪吧，总会有人来教训你的。
可怜的家伙，忘记了这是东京吗？
我要对你「恋人是这个国家」的说法产生怀疑了。
在市区飙车有风险的，特别是在此时——夜深人静，最容易被逮到。
当车被拦下来那一刻，波本的表情十分尴尬，一是没想到，二是担心琴酒会误会，“这我真不是故意的。”
琴酒看见负责的交警又是之前那个女警，对于波本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戒了快一天了是时候拿出来止瘾了。
波本观察他的态度，心下稍安：起码琴酒没有认为我趁机想把他抓进牢里，虽然我一开始是真的挺想的。
女警单手叉腰，一脸生气地敲了敲车窗，“你超速……”话刚说完，忽然看见琴酒——
用火柴点烟的银发男人，态度从容，吸了口烟，仿佛事不关己。
“……又是你啊。”
琴酒就知道会
这样，被认出来了他一点都不高兴，“更正一下，这次不是我开的车，我只是无辜的乘客。”
波本睁大了双眼，震惊！
琴酒！？
啊，原来你也被逮过？
不是，你怎么连交通部的都？？
“为什么超速？你不知道很危险吗？”大概是琴酒说得有道理，宫本由美转而询问真司机。
波本干笑，迅速想着理由——
我能说我在抓人吗？大家都是自己人，放我过去吧？
“他是故意的。”琴酒在一旁乐意看波本陷入窘境，轻飘飘地落井下石，“我早劝过了，可他就是不听。占着自己有几分本事，肆意扰乱秩序，只顾着炫耀，不顾他人安危……如此恶劣的行为，警察小姐，我建议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育。这种危险人物，放出来对社会是一大危害。”上次那个啰里啰嗦的男交警说过的话，他还有点印象，用在这里应该没错吧。
波本：“…………”
琴酒……
我真的不想在心中自问自答、疯狂折磨自己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