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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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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在焉的琴酒压根没想过, 原来看似稳重的侦探也会因为激动而忘乎所有。

    只是一个眨眼、一个半转身的功夫,工藤新一就出了状况——

    忘记了所在的位置,兴奋到手舞足蹈,甚至还想跳起来蹦两下, 结果身体倾斜, 在维持着激动中多了几分迷茫。不够协调的姿势、反应迟钝、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多种原因造成跌落的后果。

    站在下方的琴酒:“……”

    嫌弃与犹豫同行,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助。

    掉下来的速度很快, 根本来不及考虑太多, 最终是肢体的反应战胜了思考。

    “真会给人添麻烦啊小鬼。”琴酒表情似无奈, 不留情地说:“你爸的话,你一个字都没记住吧?”

    答应了爸爸的, 别给我添麻烦呢, 你怎么做不到!

    工藤新一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缓缓吐出一口气,安抚受到了惊吓的心脏,“吓死我了……”

    “呵。不是吓死, 是摔死。”琴酒松开手, 推开受惊的小侦探。

    “你真厉害。”工藤新一缓过来,真诚地表达感激与敬佩, “居然能一只手接住我。”

    “跳楼的时候, 我也是一只手带着你的。”那会儿,你咋不觉得我厉害呢?

    “不一样,那次我基本上将所有的重量交到你身上了,但这一次,你是完全凭着手臂的力量!”

    “小侦探,别老是关注奇怪的地方。”琴酒无所谓的态度,完全不提刚开始他内心的挣扎。

    在考虑到小鬼的重量后, 他其实很犹豫,这要是没扛住折了,亏的是自己,但双手接住……

    “我才不要对你这样的小鬼施展,我的情人才可以的拥抱呢。”

    没错,在最后一秒,他觉得双手接住的姿势太奇怪了,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小鬼。

    “你……”工藤新一十分震惊,“原来,你也有那种浪漫的想法啊……”

    真的不是一般的惊讶了,还以为你是那种对感情十分无情的家伙呢!

    琴酒甩了甩手腕,面无表情地看他,“你确实有点重。”

    “……对不起。”怎么办,超级愧疚啊,“拉伤了吗?”

    琴酒随意摆了摆手,转身走过去拿起外套穿上,随即点燃了咬在嘴里的烟,“接下来交给你了。”

    “啊!”工藤新一跃跃欲试,成功的喜悦太短暂,他还没有体会足够。

    “不过,从时间上看,恐怕你没有机会了。那个叫松田的,可是说了要在二十分钟内结束的。”

    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下时间,勾起唇角,语气莫测,“剩下三分钟,快找过来了吧。”

    如果没有出现,说明不过如此,哪怕只剩下一个没有找到,对于警察来说也是失败的吧。

    工藤新一没有他那么好的心态,从喜悦中马上脱离出来,面色焦急,“那我们……”

    “哦,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被琴酒一堵,顿时噎了回去,侧耳细听,似乎是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但——

    “怎么区别是警察还是犯人……”工藤新一蹲下后,发现琴酒还站着抽烟,出于安全考虑他觉得不妥当,于是稍微站起来些,弯着身体,伸长了手臂用手指去勾了下黑色的外套,小声说:“别站在那里,万一……还有,别抽烟啊,你这是故意引起注意!……即使是警察,在危机时刻,也有可能会误开枪。”

    毕竟是在危险的地方,极大可能会被误认为危险的人物,面对被判定危险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有可能开枪。可能今天在这里的两位警官不会,但以后呢?

    他由衷的希望,疑似在做着不法勾当或时刻处于危险的琴酒能多谨慎点。

    经常有的啊,实力足够强大的人,更容易忽视一下小细节。

    有时候,小细节却是致命的。

    就像推理一样,少了某个细节,也许所有的线索就串联不起来了。

    琴酒冷漠脸,拉不动,“那就在他瞄准我之前,我先干掉他。”

    “……黑泽先生,你真的让我非常为难。”我到底是该相信你还是不相信你?

    相信你说的,你不是好人;还是不该相信你说的话?

    很快,房间门被推开,话题被迫中止。

    进来的是

    伊达和松田两位警官,证明琴酒的猜测没有错。

    琴酒微微抬起头,虽然很隐晦,却还是让人捕捉到了其中的得意。

    仿佛在说:看,我说的准确吧,偏偏你不相信我。

    工藤新一无力,苦于不太话说话,无法解释。

    他是相信的,第一句如何判断的话并不是疑问,而是自言自语的开始。经历过之前的事,他没有想能从琴酒的口中直接知晓答案,说出来只是习惯,然后再继续在内心进行理解和推断。真正在意的是……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你个自负的、身份存疑的、杀手兼校长!

    “我猜到是你们了。”伊达航面色难以形容,先观察了一下把自己藏好的少年,再看了看大咧咧站着抽烟的男人,他不得不感叹:两个人真是不同的性格啊。

    小的那个聪明谨慎谦虚,大的就……

    难以捉摸。

    松田警官第一时间发现了被解体的炸/弹,眯了眯眼,走过去捡起了查看了下,转头问:“是你做的?”

    “真遗憾,猜错了。”琴酒要笑不笑的,明显还在记仇,讽刺意味极强,“是你认为不可能的小鬼。”

    从这方面来说,倒是可以捡回一点好心情。

    让你看不上我们,我当场教会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小孩,看你有什么话说!

    伊达航惊讶地张大嘴,目光回到了少年身上,“真的吗,侦探?是你拆的?”

    拆/弹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跟我了解的不太一样啊?

    连初中生都能够轻易学会了?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松田,我的兄弟,你看我现在学习拆/弹技巧还来得及吗?

    不求马上学会,能一周熟练运用,我就很满足了。

    松田警官并没有惊呆,更没有注意到好兄弟满眼的期待,盯着琴酒。从刚才那段话中,充分地了解未尽之言以及对他的不满。唇边勾勒出浅浅的笑意,对于以固有的思维做出过的错误判断,他接受得很迅速,能够没有心理负担地直接道歉,“是这样啊。我向我刚刚所说的话道歉,世界上确实有自学成才的人,更有天赋异禀

    、拥有令人羡慕的无限可能的人。”

    稍微移开了一会儿目光,认真地注视着迷茫的工藤新一,“抱歉啊,你很棒,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吧。”

    不过……

    更棒的是你的老师。

    哪怕是我,也绝对无法在十多分钟里教会一个人拆/弹,恐怕连理论知识都说不完。

    除非,没有所谓的理论,全部是个人从丰富的实践中得出的经验。

    那么问题来了:你究竟是谁?

    “不,没什么的……”被专业的人夸奖,工藤新一挠了挠脸,觉得受之有愧,谦虚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瞥了眼琴酒,话不间断,“更多的是……老师在说,我只是跟着做而已。”

    毕竟是第一次,还没有实感,自我怀疑。

    “哈哈,你不用谦虚!能在第一次接触就敢上手,这份勇气已经超越了大多数人哦!”伊达航发现小朋友的情绪有点低落,鼓励似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非常看好你,加油,相信有一天,你可以超过我的同伴。”最后一句话是悄悄话,但音量的控制并不过关,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到。

    工藤新一瞄了眼松田警官,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真是不好意思说啊,毕竟人家是职业的。

    从直觉上来讲,这位穿着黑色衣服、气质酷酷的松田警官不太平易近人,特别是跟爽朗的伊达警官比。

    是不是穿黑衣服的人都喜欢装酷?

    他家黑泽老师就是,自从出了校门以后,风格大变样,明明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可是出了外面连个上前说话的人都没有。

    单从冷酷这一点来说,两个人有些相似,但又是截然不同的。

    松田警官的冷酷更像是职业需要,时刻保持冷静。

    而黑泽老师……算了,不提也罢,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看到的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了。

    总之,或许是夹杂了私人感情,面对老师那样的冷酷,他可以做到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但对上松田警官却会不好意思。即使,有着对职业的好感加成,认为那其实是一个温柔的人。

    “当然会

    。”

    他不说,有人好意思。

    琴酒掷地有声,比当事人有魄力多了,“我亲手教出来的可不是废物。”

    “……”

    工藤新一心情复杂,想说「老师,您别说话了」,又想说「我当然不是废物」,但最后说的却是:“你是在自夸吧。”说到底重点是你教出来的,换个人依然可以。

    语气颇酸。

    琴酒微微侧头,不太明白他突然闹什么脾气。

    我这不是在夸你吗?

    伊达航情不自禁地朝着小伙伴看了一眼,心里有点小紧张:松田,别忘了你是警察啊!

    虽然老师的话有隐射大家是废物的意思,但是,警察是不能主动动手的。

    冷静点,就当他没有深意,只是自夸一下,然后由衷地为学生的聪慧欣慰骄傲吧。

    只要我们愿意相信,他就是个好老师!

    “是么。”松田警官反应却很平静,嚼着含糊的笑说,“只要能认真对待,我觉得不是问题。”

    好像在答非所问。

    他微微垂下眼帘,目光柔软,不知道在盯着哪一处。

    于是,琴酒多看了他两眼,眼神在某一时刻曾经有过: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有气无力的感觉……

    你和苏格兰真的认识吧?

    你们该不会真的是警校四人组吧?

    苏格兰在卧底期间,性格肯定有所伪装,真正的性格是怎样的,琴酒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但此时他在松田警官的身上看到了类似的东西。总是让人搞不明白究竟在想什么,走神得明明白白,偶尔露出落寞的神情,像是背负了沉重的枷锁和神圣的使命,靠着某个信念坚持下去。

    以及,时而露出来的,宽容。

    这种仿佛对一切都宽容的态度,无时无刻不戳中脾气暴躁的杀手。

    “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希望能和你再切磋一下,我是说拆/弹。”

    你看,突然间又好了。

    嗯,还是不同的,至少苏格兰不敢要跟他切磋。

    “那要遇到很大的事了。”琴酒心不在焉,可有可无地说道。

    “有特别培训的地方,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可以联系我。”松田警官被哽了下,回答慢了半拍。

    “我比较喜欢实战。”琴酒无动于衷。

    呵,联系你?

    我一个顶级杀手,主动联系你一个警察?

    是你活腻了,还是你觉得我活腻了?

    松田警官语气莫名:“基本上做除暴工作的人,我都有印象,可是你却很陌生。”

    这代表了什么,你明白吗?

    你说的「实战」是从哪里来的啊喂!

    “别猜了,你怀疑没用,除非你能够找到证据。”

    呵,你的好朋友苏格兰和波本找了那么久,都没能找到,我不相信你比他俩还行。

    松田警官略沉默,随即哼笑了下,将被解体的炸/弹举到面前,“这是自制的炸/药,技术不错。”

    “还行。”一般般的水平,不及我三分之一。

    琴酒将含着的烟从嘴里拿出来,稍微用力弹了一下,把火光熄灭,还在手背上捻了下,才收进口袋。

    很典型的不想让警察通过烟头上的唾沫查到与他相关的信息。

    还有黑色的手套,从第一眼到现在就没有脱下来过。

    松田警官挑了挑眉,现在彻底相信,这个炸/弹是由那个少年拆除的了。

    因为拆/弹是非常精细的活,戴着手套根本无法完成。

    工藤新一已经彻底放弃他俩了,拉着伊达航积极地问起了新的情况,并讨论着下一步该如何。

    直觉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只要不打起来,其他的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只要校长不会因为袭击而被抓起来,其他的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伊达航一边听着耳返里上司的行动指挥,一边关注松田和琴酒,发现朋友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以后,转为回答他看好的少年侦探的问题。偶尔还弯下腰来,悄悄地让对方听几句。

    警视厅大部分人出动了,集中在这个紧急案件中,包括搜查一课的同事,也就是目暮警部。

    在听到他们这边有声音时,警长就问清楚了情况,而目暮警部则帮忙确认了两人的身份。

    之所以会对两人擅自拆/弹不追责、不审问,除

    了人家确实有实力、帮忙拆除了炸/弹外,多少有身份确认后的松懈。一个是无条件帮助警方破获了几大案件的有名小说家、和著名演员的亲儿子、同时自身能力也令人期待;另一个则是看似普通的中学校长、可查出来却大有来头的人……

    无论嘴上说了多少奇怪的话,只要没有做出有害的举动,他们没有必要在此时追着不放。

    而且无缘无故也不能审问,问也问不出东西来。

    “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躲在幕后的犯人,松田,炸/弹确认全部拆除了吧?”

    “是的。”松田警官抽空回了一声,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我确定这是最后一个。”

    琴酒盯着几秒,又看向另外两个人,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下帽檐,忽然想起自休假以后就没戴过帽子了。

    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微挪了点,此时的场景……

    大意了!

    这两个小警察身后还有一群,而他只有一个人,简直就像是被包围了一样。

    伊达航从工藤新一那里借来灵感,转告给那头的人,经过再三的保证,以及工藤新一本人强烈的要求,对方终于同意了。在突破计划前,由他们两个人先试一试,配合着可利用的一切条件打破防线,闯入其中。

    “既然如此,你们先试一试,但是一旦发现不行,我会立刻行动。”

    各部门早已准备就位,只等一声令下。

    “是!”伊达航答应地迅速,和少年相视一笑,“那么,该我们出场了!”

    “嗯——!”勇敢的侦探跃跃欲试,已经迫不及待了。

    最初的自我怀疑已经消失无踪,他本质上是自信的,即使面临着生命的危险,也愿意尽力一试。

    热血、青春、充满了正义感。

    “等等,为什么没有我?”松田警官发现不对,谴责道,“我也是警察!”

    “可你不是在研究炸/弹吗?”伊达航露齿一笑,“交给我吧,你去接应别的同事。”

    松田警官还是觉得不对劲,视线下移,盯着少年,“难道他比我合适?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放心吧,松田警官,我可以的!

    ”工藤新一说完,还特意去偷瞄琴酒,生怕再听到一声冷哼。

    幸好没有。

    意识到自己此时周围全是警察的杀手满脸冷漠,进入到微妙自闭的状态。

    不想说话,更不想想象,出去时身后跟着一群警察的画面。

    “我、我可以的,绝不是自不量力。”

    琴酒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听见工藤新一的话,抬头一看,小侦探正站在他的面前,仰着脸看他。似乎有些内疚的样子,又因为主意已定,眼神坚定。

    “快点解决。”我才不敢你有没有能力,为什么要冲上去送死呢,我只在乎,“我困了。”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陪你们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真的让我倍感无趣,哈欠连连。

    工藤新一一脸复杂:原来是我想多了,你根本不在乎我(的安全)。

    “我可不想跟他在一个房间里,研究什么鬼炸/药。”琴酒伸出手指小小指了下松田警官,拒绝和警察共处一室,“我在别处躲一躲,希望你们努力一点,别让我也被炸死了。”

    “不会的……”啊啊啊,压力突然好大啊!

    “时间紧迫,侦探,准备下。”松田警官忽然说道,一边脱下了衣服,将里面的防/弹/衣递给工藤新一,“穿上吧。虽然我……算了,先谢谢你。”既然我的朋友和同事都相信你的话,那么我也……

    “可是这……”工藤新一面露为难,因为随时有危险,所以他怕自己接了,如果松田警官恰好遇到了,会因此而受伤。

    “收下吧。”松田警官淡笑了声,说:“出门时,我看了运势,今天我的运势超级好。”

    琴酒双手环胸,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幕,“接受人家好意吧,本来跟你没关系的事。”

    原来除暴组的会随时穿防/弹/衣啊。

    跟我一样。

    “是啊,快点,别犹豫了!”伊达航也催促着,与同伴对视一眼,无声地互道珍重。

    曾经的同校好友,如今在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关系自然不一般。

    工藤新一没有再犹豫,迅速换好,然后跟着伊达航一同出去。

    剩下两个人,松田警官问:“你……”

    琴酒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抬腿往外走。

    “我也要出份力才行。”松田警官紧随其后,他做不到在好友和同事冒险时,一个人躲起来。

    四个人分前后走出了房间,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居然一直没有被发现么……

    凡是不应该往坏处想,可却忍不住不想,尤其是有着强烈违和感的时候。

    除了经验比较少的工藤新一外,在场的三个大人都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即使直觉一说虚无缥缈,可依然相信着。当他们潜意识里认识到不对的时候,那就是真的不对。

    将警惕提升到最高级别,嗅觉、听觉、视觉全部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若说三个人对什么最熟悉,莫过于子/弹射出的声音,连带着对空气都是敏感的。

    几乎是在危机发生的刹那间,同时反应过来,在窄小的空间里以最本能的反应去应对。

    走在稍微前一点的伊达航立刻拉住工藤新一,将人猛然推到率先一步做出回应的琴酒身边,琴酒翻转了一下身体将工藤新一护住,而伊达航则被心急的松田警官一把拉住,一个用力拉了回来。

    幸好门是往外开的,动作迅速翻过,借此正好可以遮挡。

    琴酒几乎是在将工藤新一护住时,做出了拔/枪的动作,冲着那边毫不犹豫——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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