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脱离危险
夏君懿和元昼带人到的时候,正看到夏君漾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往一个长着刀疤的男人身上捅刀子。
他的脸上,手上全是鲜血,白色的衣服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像刚从血泊中走来。
元岐在一旁扶着他,想把人往后拖,却又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小夏,你冷静一点!”
“阿漾!”夏君懿叫了他一声,跑过去,想握着他拿刀子的手。
夏君漾手一偏,刀疤男惨叫一声,不断挣扎着,他的手和腿都被绳子绑起来了,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阿漾,把刀交给我好吗?”夏君懿放缓了嗓音,“我们先出去,包扎一下伤口,好不好?”
元昼走过来,挡住了身后其他人的视线。
夏君漾凝视夏君懿几秒,才松了手,“当啷”一声,刀子应声而落。
夏君懿赶紧过去抓着他的手,“来,阿漾跟着君懿走好吗?”
元岐见状,也慢慢松开夏君漾了,他刚刚都不敢说话,就怕夏君漾把人捅死了,又不敢用力拉着,就怕夏君漾的伤口流血更快了。
夏君懿半抱着把人抬上担架,一只手拉着他的手,“不怕,二哥陪着你。”
夏君漾被抬出去后,刀疤男也被后来的担架抬走了,一行人前往医院。
手术室外,元昼和元岐各站在一边,并无任何眼神交流,也没说过一句话。
“队长,嫌疑人被判定轻伤,已经安排了普通病房。”一名穿着警服的男子走过来向元昼汇报。
“派几个人守着。”元昼没看他,伸手敲了敲墙壁,“等他状态好一点就开始审问,必要时带回去接受审讯。”
“是。”男子应声之后便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岐都被警察叫去做笔录回来了,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
元岐看了一眼,就跟着去病房里了,他发消息给季尧清过了,但还没收到回复,应该还在医院里忙吧。
元昼问了医生情况,才看到夏君懿也被搀扶着出来,因为夏君漾流血过多需要输血,所以他就去了。
“君懿,能走吗?”元昼看着他脸色发白,过去扶他一把。
“麻烦昼哥扶我到阿漾的病房。”夏君懿也不逞强。
他从前也给夏君漾输血过,所以没觉得有多难受,看到夏君漾躺在病床上才让他更难受。
“跟三叔说了吗?”元昼自小就跟着夏君懿他们称呼夏淼为三叔。
“没有,阿漾不让说。”夏君懿面露苦涩。
元昼不赞同这个做法,“早晚会知道,早点说比较好。”
“三叔出差了,我怕三婶一个人会受不了刺激。”夏君懿也知道早点说比较好,不过还是道,“先让三婶睡个好觉吧,明天再说也不迟。”
“我看你就是太惯着他了,他说不让说就不说?你别忘了沈医师还是我舅舅,他跟三叔三婶都认识。”元昼也是想不通,莫非夏君懿被夏君漾洗脑了?怎么事事听他的,事事维护他。
夏君懿并不觉得自己有惯着夏君漾,“他今天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我得小心对待,不然明天就得接受他的眼刀子,还会各种折腾人。”
“你晾他个三五天看看,看他还怎么折腾。”元昼觉得总这么惯着也不好,“男孩子还是该严厉就严厉一点,不能太迁就他。”
夏君懿忍不住轻笑一声,“你也说了是男孩子,所以还是对他包容一点吧。还有,要是晾他一天,他都能把你拉黑了,更别说三五天了。”
“这脾气就更不能什么事都随着他了。”元昼皱眉,他现在都已经想好了夏君漾要是醒来他该怎么训他了。
“没事儿,阿漾还是很懂分寸的。”夏君懿丝毫不担心,不过也习惯了元昼这个长辈模样的元家大哥,反正最后看到阿漾,还不是严肃不过一分钟?
夏君懿和元岐都留在病房里守着夏君漾,元昼去忙了。
病房里寂静无声,夏君漾麻药还没过,也没有醒来。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了。”夏君懿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就让元岐先回去,他压低声音道,“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元岐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病房了,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夏君懿等元岐离开后,就到沙发上躺着休息了。
晚上十点半,季尧清终于赶来了,不过他站在病房门口,始终不敢推门,多番挣扎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
一进去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睡颜沉静,呼吸清浅,脸上毫无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发白了,看起来略显憔悴,感觉脆弱又易碎。
季尧清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床边,伸出手,却不敢触碰,嘴唇微动,却是一个声音都没发出来,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到脆弱又敏感的小动物。
夏君懿就在一旁打量着季尧清,第一眼总体感觉还可以,勉强配得上他家小堂弟。不过主要还是小堂弟喜欢,不然他能把人撵出去。
季尧清眼眶酸涩,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怎么都说不出话,心脏更像是被揉碎了,怎么都拼不起来。
他想唤他“漾宝”,想伸手摸摸他,想问问他疼不疼?怕不怕?想吻他的额头,吻他的指尖,可是他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一样,怎么都不能往前迈一步,手也伸不出去,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似的。
夏君懿眼看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大男人,在小堂弟的病床前,就在自己的对面,红了眼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想探一下病床上的人的鼻息都颤抖着手不敢靠近,心中震撼。
他好心道:“阿漾已经脱离危险了,大概凌晨会醒来。”
“我”季尧清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他低声咳了一下,“知道了。”
然后,季尧清在病床前半蹲下来,趴在床沿,看着夏君漾的脸。
过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握住夏君漾的手,整个握在手心里,最后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漾宝。”季尧清呢喃着,似乎怕惊醒了病床上的人,他把双眸埋进夏君漾的掌心,有晶莹落在那苍白的手掌上,是无力,是痛心,更是一种眼见着光芒消散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