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君怜:我不欠你的了。……
“闻君怜, 你放吧。”
“!!!”
头顶的雷声还在闷闷作响,年国主为挡下那一落雷后,翻腾咆哮的雷云并未停止那犹如天罚般的密集雷击, 还在继续酝酿着下一致命怒涛。
身下的土块在逐渐崩塌,身量娇的公主抓着那腕的双已经不剩什力气了, 自己也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久他两都得死……
……那是怎样,难真就如他所说……
放……吗……
……
…………
呵, 说什大话啊。
到了这个步, 泪水反而渐渐停了,眼前是万丈深渊,身下是逐渐坍塌的土块,闻君怜睁开眼睛与那镇定且空洞的双眸视,莫名的……
竟是笑了。
“喂,肖滕鲤。”满面泪痕、灰头土脸的女似乎是想通了什,垂眸, 用一种通透的目光注视着那个也是灰头土脸、状况不比好到哪去的红衣年, 豁然一笑, :“谁给你的自信, 敢本公主颐气指使了。”
肖滕鲤:“?!!!”
女眼中的决绝让他心中一惊,年国主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忽然间腕上的拉力猛然增强——
“噫啊——!!”
女竭力的嘶喊声土块崩塌碎裂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眼前的一切场景就犹如慢动作、红衣年无法自控顺着那阵拉力整个被甩到一旁尚且完好却只堪堪容纳一的矮处面上!而较高处那个用尽全力给了他最后这一甩的女却因为这般忽然的激烈举动、随着身下彻底崩塌的土块碎石……
“闻君怜!!!!”
眼看着那个娇的声音就在面前与他擦肩而过, 肖滕鲤下识向伸出想要抓住,闻君怜却只来得及抬眸与他上视线……
女眼中流出的泪珠因强烈的失重而砸在他指尖,来自深渊的狂风吹散了如瀑青丝, 泪水与尘埃交织间,的目光一如五年前那般,通透而倔强,声音犹如银铃轻响:
“我不欠你的了。”
“!!!!”
伸出去的未抓住那破碎的衣角,清冷倔强的话语似利剑穿心,肖滕鲤瞳孔猛紧缩,眼睁睁,看着闻君怜那些崩塌的土块碎石一起……
坠入深渊。
“闻君怜!!!!!!”
——
噼啪、!
“陛下当心!”
原本好好握在中的茶碗不知为何忽然脱、噼啪一声在冰冷的砖上摔了个粉碎,唐艾伦站在沙盘旁错愕看着撒了一的茶水碎成好几瓣的青瓷茶碗,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心脏莫名紧缩了一下……
周之昂立刻隔着靴子把满锋利的瓷片踢开,避免帝王一不心踩到受伤,还快速重新倒来一碗新茶递给有些发愣的帝王:“陛下可是累了?要不先歇会儿吧……”
“……啊。”帝王愣愣接过新的茶碗,垂眸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有些微微颤抖的指,只觉得心中那阵发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倒不是累……”
这是怎回事?
为什……忽然会有一种很糟糕的窒息感……
“糖糖啊~”忽然间,熟悉的女童声音从屋外传来,唐艾伦周之昂同时抬头去看,果然看见了那个一身过大的袍、帽子永远带不稳也不知活了久的‘先生’蹦跶蹦跶走了来,见唐艾伦一副眉头紧皱的不安表情,可爱眨了眨眼睛。
诶呀,是血脉之间的特殊感应吗……
糖糖这孩子,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了。
心中的想法并未在面上展现出来,还不够板凳高的女孩儿蹦跶蹦跶蹭到唐艾伦身边,脚并用爬上板凳又顺势站上桌子,这才把自己的身高自家徒弟持平。在二疑『惑』的目光中,活了至百来年的先生伸出肉乎乎的,轻轻在帝王头顶上拍了拍,开朗笑:“别怕别怕~不会有事哒~老身在这里哦不怕啦~~”
“……哈??”不止周之昂满脸问号,连莫名其妙忽然被拍头杀安慰了的帝王也一脸懵『逼』:“不是、我怕什了??”
“嘿嘿~~”蓬莱调皮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没头没脑安慰了一句后转身就跳下桌子,只丢下一句‘快去准备房间吧,你的心肝宝贝之一就快回来啦~~’就啪嗒啪嗒跑走了。
“心肝宝贝之一?”唐霸霸疑『惑』皱起眉头,刚要喊住蓬莱,却忽然灵光一闪!脑中忽然想到了什!
他的心肝宝贝、之一、就快回来……
该不会是!!
想到了那个可『性』最大的答案,唐艾伦猛放下茶杯抬脚追了出去!
“蓬莱你站住!!把话说清……啧!呢?!!”
不过片刻,当他追出去时偌大的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先生的身影。
唐艾伦愣愣扶着门,心跳的频率逐渐密集——
难……
是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要回来了?!!
——
“闻君怜!!!!!!”
年向来游刃有余的镇定嗓音几乎破音,他伸出去的什也没抓到,那个本该与他势同水火的女以一命换一命的极端方式把他丢上来之后,就随着那滚滚落石一起坠入了深渊之中——
眼看着那女孩儿的身影消失在汹涌湍急的河流里,肖滕鲤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血『液』也冻结般不自觉发起抖来。
“怎、怎会……”怎会这样……
……
疯了吗!!!!
为什要以这种方式——
‘叮铃……’
肖滕鲤:“!!!”
忽然间,一阵沁心脾的微风吹拂而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仿佛不似间之声的清脆铃响……肖滕鲤猛顺着那个声音转头看去,还未看清楚那是个什东西,就只见一光芒从眼前飞快闪过,直奔那足有十丈深的裂谷底部冲去——
什东西?!!
年国主连忙追随着那光芒望去,只见那光扑通一声钻入了湍急汹涌的河流之中,他只看见隐约一个巨大的光晕在暗沉的水面下活动。那发着光的一大团像鱼一样的东西游到某处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猛往下潜去,不过片刻间就彻底消失在了水流之中!
肖滕鲤:“……怎回事?”
然而他的疑『惑』并没有持续久——
哗啦——!!!
河流之中忽然炸开一阵巨大的水花!肖滕鲤下识往那水花中心望去,这才终于看清了那团光芒到底是个什东西!
一只浑身发着荧光、身量足足有三丈长、全身还微微透的发光大鱼背上驮着一个影,猛然跃出水面!
“!!!”
而肖滕鲤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显然是法术产物的大鱼身上,而是只一眼就发现了那个被大鱼驮在背上的影……
是闻君怜!!!
叮铃——
那阵不似间的叮铃声再次响起,大鱼驮着事不省的公主纵身飞上崖顶、与守在崖边的红衣年擦身而过,肖滕鲤的目光追随着那个浑身湿透面『色』惨白趴在大鱼背上的女,心脏猛刺痛——
还活着吗?!!
肖滕鲤:“喂!!闻君怜!!!”
驮着公主的大鱼并未因为他的呼喊而停下来,而是飞到了坍塌得一塌糊涂的塌方带穿梭来穿梭去,不一会儿就捞上来好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天诏府员,灰头土脸的阮秋娘也赫然在列。
……那东西是来救他的。
昱国也有术士?!
白了这个点,年国主看向那只已经载满了的大鱼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但当他视线一触及那个被阮秋娘揽在怀里紧紧抱住的女,心中那些复杂的思绪却忽然间全部作刺痛,让他胸腔中那颗维持生命的脏器不受控制感到阵阵紧缩之感。
大鱼在半空盘旋了一圈,似乎是确定找齐了,便不再停留,头一扭往昱国的方向飞去了。肖滕鲤站在崖边沉默看着那大鱼载着天诏府的昏『迷』不醒的闻君怜也依旧非得游刃有余的庞大身姿不一会儿就飞远,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心中默默记住了他消失的方向——
他朝西南方去了。
西南方……
咔嚓——
“在哪啊?”
“丞相只说跟着这路线走就找到,继续向……啊!那是!!”
“陛下!是陛下啊!!找到陛下了!!!”
大鱼不过消失片刻,身后便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一身红衣满是尘土、身姿狼狈的年国主沉着脸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家援军到了。
“陛下!!属下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西狄的御前护卫军狼狈攀爬在坍塌得『乱』七八糟的裂谷边,好不容易才来到他脚下,扑通一声刷拉拉跪了满,一个个只是伏在上高声请罪,无敢问年国主这副模样到底是遭了什罪……
“都起来吧。”在闻君怜面前鲜活的情绪在他重新披上‘西狄国主’这个身份时就已经从他脸上消失殆尽了,年国主神『色』晦暗不,握着中那个玉质护符反复把玩着,沉声:“从这里看去的西南方,是哪座城池?”
“西、西南方?”领头的侍卫军首领一愣,心中外于年国主竟然这好说话并没有大发雷霆,面上却依旧恭敬,他顺着年国主说的方向看去,回忆了一下他所在的方位,回到:“回禀陛下,是鹿城。”
肖滕鲤:“鹿城啊……朕记得闻九霄也在那里吧。”
侍卫军首领心中一咯噔,越来越疑『惑』陛下的异常反应,却还是顺从回到:“是的,陛下。”
“……”一身红衣的年国主站在崖边默默看了眼那大鱼消失的方向,神『色』变幻不定,让周围的士兵不敢言语。
直到他的国主陛下忽然轻笑一声:“呵……好,正好。”
“……”没有敢问年国主这句莫名的冷笑到底是何,侍卫军首领垂下头以表顺从,默默跟上了自家国主大步离去的脚步。
“起驾回营,立刻给丞相送信,让他抛掉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向鹿城全速急行军。”走出塌方界,肖滕鲤身利落翻身上马,猛一甩马鞭令座下骏马嘶鸣着赫然跃起——
“天!朕要他昱国的鹿城彻底改『性』肖!!!”
年国主的话语中仿佛透着滔天血腥之气,即使是跟在他身边许久的侍卫军首领也下识一哆嗦,只觉得背后发凉,见国主已经跃马飞奔而去,连忙带着追上,心翼翼跟在国主身边不敢再有半点闪失——
但他心里却是在想……日的鹿城,怕是难逃滔天血灾了……
毕竟他这位年纪轻轻的国主陛下可与他的叔叔不同,他惯来的攻城风格都是……
血洗屠城,一个不留,先破后立。
想象着日的满城尸山血海,侍卫军首领在心中默默叹息。
腥风血雨要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