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爷们心善，见不得穷人
有死鬼巫妖的伪装皮肤帮助。
异鬼们不敢找他们的麻烦，更不敢觊觎被巫妖‘俘虏’的小艾。
只当大佬折腾一番终于喜提夜宵，将两个误入遗迹深处的肉人一份堂食、一份打包。
没有了这些狗东西的打扰，迷宫水道顶多算湿气比较重的鬼屋密室，寻起路来轻而易举。
尽管迷宫水道七拐八弯乱得一批，但绕了一会儿他们还是成功找到了马苏斯留下的秘密符号，成功打开通往第三条皇室密道的铁门。
临走前陆畅摘下人格面具，撤去伪装皮肤，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幽深的迷宫水道。
这个古怪的设施，他至今依然没搞明白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修建的，又是起到什么样的一个功用。
但进入地底大空洞、看到未知文明的遗迹之后，他大概也有些猜测了。
流动着的、清澈得过分的海水，刻意营造得格外密闭的环境，墙上密密麻麻刻画的弗里吉亚文字，以及那些疑似有多个发育阶段、还格外喜欢寄生死尸的软体蠕虫。
这些东西彼此之间，想必存在某种联系，而修筑此地的人想来就是为了利用这种联系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不过
只不过这都不是他以后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反正起码接下来能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可能再来君堡第二次了，更不可能再重走西游路、跑到这里来二进宫。
再度穿过第三条皇室密道，两人终于抵达了大书库中秘密地图的终点，也就是君士坦丁堡底下的下水道网络。
“卧槽，恶臭啊！”
这回就是真正的下水道了，那气味
只能说非常的酸爽，非常的带劲。
从铁门跳下，就是一条流淌着污水的河流。
其中大量不可描述之物浮浮沉沉，令人目不忍视。
两人跳下的第一时间，小艾就赶紧给脑袋上套上了巨型泡泡。
泡泡里清新的空气让陆畅长舒一口气，有种差一秒就要被熏死的感觉。
顶着罩住脑袋的巨大泡泡，陆畅摸出清凉油、蚊香精、风油精、six god等专业装备分给小艾，以备不时之需。
紧接着两人沿着岸边宽不到一米的步道小心前行，中途路过几处分叉口、也路过了几个关闭起来的窨井盖。
从小洗着奢靡无度的牛奶浴、喷着二十佛罗伦（一种所罗门一带通用的金币）一瓶的月季香水、就连睡前都要用撒了玫瑰花瓣的热水把两只小猪蹄泡得干干净净香喷喷才肯上床睡觉的皇女殿下，哪见识过这个。
下水道里的环境对她来说堪比酷刑，一看见有梯子可以重返地面，立刻就提议上去做些快活事情。
最好找一家餐馆搓一波大的，反正他们一路上发了笔小财，也不差那十几二十金的餐费。
当然如果狗男人不想去餐馆她也可以理解，随便整俩自热火锅也行。
她不嫌弃吃速食的。
而陆畅非常无语地打回了这个吃货趁机中饱私囊的提议。
“说你是猪，那是气话，你还真把自己当猪了？”
“动动你可爱的小脑瓜，咱们这才离开金顶宫的水道多久，从这一带的井口上去，铁定还在内城某个城区。”
一天一夜了。
这时候金顶宫里应该已经尘埃落定。
但叛乱的影响，估计才刚开始从金顶宫往外扩散，不日便会席卷所罗门帝国十三个行省。
外头正是山雨欲来、人心浮动的时候。
而内环城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这帮家伙在眼下这节骨眼上，警惕性必然低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街道上就会安排巡逻队，全天候排查每个路口，保障贵人们的安全。
“咱们这种身份见不得光的黑户从这里上去，根本经不起路卡盘查，指不定又要被你二哥的狗腿子当场拿下。”
“我倒是不介意再带你亡命天涯一次，问题是你还有第二条密道可以钻吗？”
一听这番话，原本跃跃欲试的小艾也就立刻蔫巴了。
说的也是。
都一路恶战苦熬到现在了。
要是最后一段路，只为图个心里痛快就暴露了行踪，反倒是亏本亏到家了。
看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陆畅想摸点东西安慰一下她，但想想眼下这种阴间环境，她就是有那胃口，他还没那么粗的神经看人在这种地方里吃零食呢。
于是只好塞了一颗薄荷糖给小艾，权当哄小孩子了。
强效薄荷糖的清新口味有效压住了眼前大量不可描述之物带来的恶心感，小艾重新有了些精神头，挽起陆畅的胳膊，没再闹着要回地面上的事情。
而陆畅的计划是继续往下走。
不管下水道网络设计得多复杂，有一点肯定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它的流向。
这年头可没有工业时代那么强大的工程机械，也没有后世那么专业的土木老哥。
城市排水系统的设计都很简单，无论入水口有多少处，是内城豪宅里的厕所，还是外城街道的窨井，排水口势必都得通往河流或大海。
换句话来说，下水道的流向都是单向的。
而君堡是一座海港城市。
只要他们顺着流向一直走，必然能走到海边。
随着两人的继续前行，越往下走，每过一个岔路口，隧道的规模也明显上了一级。
直到最终抵达的主干流，其规格已与地铁隧道不相上下，河面更是宽阔了不止一倍。
此外水流的清浊程度也有明显提高，虽然还是污水滔滔，但起码不再有恶臭熏天的惨状了。
可以理解，下水道本身并不是单走排泄物，本身还是城市排放生活废水，排污还在其次。
一开始进来的河段情况令人不忍直视，说白了还是因为在内城区。
老爷们不像贫民一样用便桶，住宅都有完善的排污系统；
到了下城区地下的河段，因为平头老百姓们修不起通下水的厕所、被粪霸支配的缘故，污物不入下水，流量反倒是以各种生活废水居多。
君堡毕竟是百万人口的米德兰一线大城。
居民用水还在其次，下城区以及港区存在大量生产设施，诸如制皮、造纸、锻冶等各行各业的作坊都要大量用水，这才是排水系统一扩再扩的原因所在。
而到了最后的这一段主干水道，两旁的步道也宽阔了许多，还有大量乱七八糟的垃圾和杂物，显然时常有人出入，甚至不排除有些人会在此之中居住
陆畅对此一点儿也不奇怪。
hobo之家嘛，懂的都懂。
别说中世纪。
就是他穿越之前的世界、甚至他穿越之前的那个国家，一样有的是满坑满谷的无家可归者。
桥洞底下盖小被也不止是某些主播的调侃。
城管管不着的地方，有的是睡公园长椅、睡天桥底、睡混凝土管、甚至睡排水沟里的浪吧老哥。
很显然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被地上的社会所接纳、又或者是已经在上面没有了容身之处的人们，无奈之下，也就只能像老鼠一样藏进地下。
要不然，睡长椅睡小巷，还多多少少会有被城卫队吊起来的风险。
谁让老爷们心善，见不得眼皮子底下有穷人，被看见了指定要被叉出去。
而若是在治安混乱的下城区睡街边嘛
说句实话，hobo们自己也没那个胆量。
生怕一早起来，身上就少了点零件。
运气好的，腰子不见了；
运气不好的，只剩腰子了。
街边随地一躺太危险，相比之下，下水道就合适了。
相对安全，城卫队也犯不着追进来抓人，还不够嫌恶心的。
且下城的排水系统没人日常维护，可以随便进行二次改建。
别说自己搭棚子，就是开挖一条新的隧道也没人管。
而众所周知，
底层群体是永远存在的，每一天每一年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沦落底层。
因此天长日久之下，这个独特的社区群系就这样在地下潜藏，慢慢发展壮大。
以至于其他见不得光的群体，也找上了这里：
借助下水道躲避搜查的帮派成员、
靠地下水路进行走私的蛇头、
在地下设置赌场的不法之徒，
又或者是发现这处天然的法外之地、兴高采烈赶来兜售违禁品和推销违法服务的黑心商人
上百年的演化之中，这片原本被人忽视的地方渐渐成了三教九流热衷来访的集散地。
以至于在陆畅一行人抵达终点之时，相当震撼地发现了一处规模极端庞大的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