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来都来了，空着手走就太客气了
“你在干什么？”
小艾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干什么？”
“来都来了，不毛一毛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这还用得着问么。”
陆畅头也不抬地应道。
手上还在忙活着，就着小艾手中提灯的光亮，改锥对准一块半嵌入石头里的祖母绿的边缘，铛铛两锤就把它给撬了出来。
他捏着这块大概有示指指甲盖那么大的绿宝石，对着火光照了照，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之揣进了那个鹿皮小袋子里。
“”
小艾目瞪口呆。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按王道剧情咱们这可是冒险者，冒险者从老乡家里毛点金银细软怎么了，好歹我还没连人家的瓶瓶罐罐也毛走呢。何况这老乡都似了几千年了，估计也没什么个人财产意识了”
其实是因为这些碎宝石带着方便，而瓶瓶罐罐背着太累人，这一点陆畅就选择性忽略了，
“你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咱们两张嘴等米下锅呢，总不能以后一路上都靠我从另一边拿东西吧？这来都来了，不顺手攒点生活费，难道让你跟我一块啃黑面包喝泥水汤去？”
“说起来你当初要是在自己寝宫里多备个一两箱金银珠宝啥的，咱们不是也就用不着犯这个难了？”
“所以说储备意识非常重要啊！”
陆畅一边敲着一块黄碧玺，一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储备几乎是刻在dna里的本能，跟种田不相上下的，对于这些不习惯储备资源的西方人，他本能地就有点无法理解。
有备无患嘛，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无病无灾一路顺风的，哪怕是在床底下塞两瓶冰红茶，指不定啥时候就连茶带瓶都用上了呢？
何况家里不存钱，难道就不会招贼了吗。
“说的也是。”
小艾听着，羞赧地垂下了头。
细一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啊！
“那，我也来帮忙吧！”
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于是撬宝石、挖碎金子的小贼就变成了两个，整得跟盗墓团伙似的。
一片死寂、尘封了几千年的古弗里吉亚遗迹里，敲击声错落有致，细碎的低声交谈偶尔响起。
“可惜刚刚没顾得上弄根蜡烛来点上虽说这里也不是真正的墓室就是了。”
陆畅看着旁边笨手笨脚地敲着凿子的小艾，颇为愉快地将刚刚弄下来的一颗水苍玉塞进袋子里。
“为什么要点蜡烛？”
小艾歪头看他。
“某种仪式，我们那边的一种盗墓贼在开棺摸尸前会做的仪式。”
“盗墓！”
这词儿吓了小艾一跳，紧接着她的脑海又被新的疑问填满：
“盗墓贼都分种类了？”
“可不是么，南派北派，摸金发丘就是街头混混也有各自的帮派啊。有市场的地方就有营销嘛，这年头你无论干啥黑的白的，没个名号，这宣传上总是做不好，”
“当然，名号不够好听、不够响亮，那也不行，营销效果不到位，就等于没有做营销”
“其实我觉得吧”
“当然按照另一个世界那些专家们的看法”
“还有一点就是”
陆畅用巧劲儿谨慎地敲着改锥的尾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艾闲聊着。
他现在有点理解穿越前看的那些盗墓题材的网文了：难怪现实生活中根本就没几个女盗墓贼、容貌漂亮的女性更是宁可开直播骗钱也不会跑来刨坟，偏偏小说里却一茬一茬地往外冒各种美貌女贼，敢情这的确有他的道理。
一个漂亮姑娘搁自己边上帮忙，能干得了多少活计另说，光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常时生效的增益buff。
当然，她要还是个萌新，那就是双倍快乐了。
“”
小艾听着他这东拉西扯的，眼睛里很快就没了焦点，感觉晕头转向的。
什么市场营销，什么广告宣传的，你说这个谁懂啊！
让我在这个年纪就接受知识的拷打，你良心不会痛吗？
热衷于骑士小说、浪漫话本、平日里对除了自己感兴趣的课程以外一概摆烂的艾琉诺拉皇女殿下，很快找到了面对陆畅的唠唠叨叨最合适的应对方式：
她两眼失焦、头脑放空，只专注于手上的活计，就像以前在皇家学院里上课时面对学士们的长篇大论一样，很快就感觉到从一边耳朵进去的话语，又从另一边自如地滑出去了。
隔一会，她还偶尔点点头，或是轻轻地嗯一声，脸上摆出或是若有所思，或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收放自如地应付着知识的洗礼。
叨逼叨逼叨好一阵的陆畅渐渐地也住了嘴。
他从小艾的神态上，看出了隐藏在伪装表情之下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熟悉的学渣气息，于是很快也就放弃了搬运另一个世界的超前知识到这个中世纪时代来卖弄的行为。
学渣何苦为难学渣！
“好，再有这个就抠干净了，”
片刻后他直起腰，擦了擦额角细汗，
晃了晃鹿皮小袋子，听着里面丁零当啷的动静，感受着那颇有些沉的分量，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不太清楚你们这地方的房价，也就不好说‘这一下干出来半套房’什么的，但最起码咱们接下来一段路的生活费是有着落了。要不然光指望那几个被我杀的穷鬼可指望不上”
紧接着他看着还在撬最后一截条形黄金饰物的小艾，想了想又说道，
“其实吧，我看着这里的雕像这么多，差不多每个的底座上都有这么一大堆东西，咱们反倒是人力不足了，待会捡着宝石撬就得了，金银啥的弄点现成的凑手就行。”
“嗯嗯！”
小艾也颇为愉快地点了点头。
不劳而获、巧取豪夺、拿来主义什么的，总是能刺激人类基因里的掠夺本能，让人心情愉快，因此她很快也喜欢上了这种工作。
当然，哪怕不考虑这一点，女孩子本身也是和巨龙一样的生物，对金银珠宝之类亮晶晶的东西，天然的就没什么抵抗力。
“那就按你说的”
撬下最后一根金条的小艾伸手将它递给陆畅。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话，失去了所有的金银宝石饰物、变得光秃秃一片、还留下大量丑陋坑洞的灰色石质基座上，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芒慢慢的从那些坑洞、孔隙中浮现，水流一般连成一片，勾勒出一张蓝色的阵图。
紧接着还没等他们俩反应过来，刚刚勾勒完毕的阵图就又以比浮现时还要快两倍的速度直接消失了。
像是失效了一样。
“什么玩意儿呢？”
陆畅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个法阵？”
紧接着他多少有点后怕地说道。
“不可能啊，我特地开灵视看过的，”
小艾也表情凝重，
“但凡这有一丁点的魔素反应，我也不会拦都不拦一下地就让你把它给撬掉的！”
还没等他们统一好口径，被安置在底座上的石像就开始簌簌往下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