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墨羽竹的请求
在水中作战的体力消耗，远比在陆地上要大得多。
仅仅是面对一只海兽，就让鹤如此疲于奔命，很难想象在面对成群的海怪时，海女族战士是怎么鼓起勇气直面恐惧的。
能使过的方法他都试过了，现在的鹤是真的有点束手无策、黔驴技穷了，肾上腺素的急剧分泌能让他暂时忽略伤痛，但没法抵御墨迟进来的进攻。
“冷静下来”他喃喃自语，嘴唇上的裂口被泡的有些发白。
鹤浮在浅滩海面上，感受着大海的呼吸；他轻轻地踩着水，就好像脚下是坚硬的土地；整个思绪沉入灵空之境，闭上眼睛反而看得更清。
就是这种玄妙的感觉！
两年多之前，鹤便发现自己无意识的情绪可以影响身周的物体、环境。
甚至有一次他感觉自己乘风飞上了万里高空，当睁眼的那刻，鹤平视而望，云层之上有一颗赤金色的太阳。
但这股力量似乎并不为他操控，每天早晨鹤都会尝试一下，但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那般不可思议的安宁状态了。
身周的海水开始围绕着鹤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辐射的面积越来越大，扩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流。
异变惊动了所有训练场上的人，浅滩之上，竟然卷起了高达五米的“水龙”。
鹤结结实实地踩在浅滩的沙地上，身周的海水全部被排空、卷到天上，裸露出水底的土地。
距他最近的几名海女族骑士拼命地驾着海兽、逆着涡流试图逃离出鹤所在的区域，但涡流的流速太快，导致他们虽然不断地“激流勇进”、“乘风破浪”，实际上却依旧在“原地踏步”。
水龙卷不断吸来周围的海水沙石，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暴躁”。
涡眼中心的鹤宛若海神，一步步走向大洋月鱼。
危险近在咫尺，大洋月鱼的本能让它发出不安地闷吼，想要转身逃跑，但迫于主人并没有发出指令，它只能抑制住本能、眼瞅着那道“水龙卷”步步逼近。
“好了、好了，停停停！”那个女教官的声音响起，墨羽竹驾着海兽疾速赶过来，挡在了墨迟身前。
然而此时的鹤根本听不见其他人的话，狂怒的水龙卷中心，涡流急速旋转、摩擦着空气迸出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时辰已到，少年睁开了眼。
刹那一念，声音全部消失，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鹤掌心虚抬，水龙卷怒吼着冲上天际爆炸开来，音波扩散到整个村子的上方。
浅滩训练场上空下起了雨，淋在海兽和骑士们的身上。
等众人回过神来，鹤已经爬上了浮桩，事不关己一样检查着自己的伤势。
墨羽竹与墨迟说了些什么，墨迟就沉默地骑着大洋月鱼转身离开了，但离开前他回头瞥了一眼鹤，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安排完墨迟赶紧去治疗伤口，墨羽竹骑着海兽游了过来，她神色复杂地盯着这个外乡人，刚才发生的事给这个“外乡猎人”又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御水之道是海女族神话传说中最强的天选勇士才拥有的能力，也是驭兽之道的顶点。
据墨羽竹所知，整个海女村中展现过这种能力的族人寥寥无几，族长周海升就是其中一人。
周海升也凭借着此等神力击败了不少挑战者，八十多岁的高龄依旧坐稳着一族之长的宝座。
“这下手确实不太轻哈”鹤扭着自己快被撞碎了的脚踝、低头对墨羽竹调侃道。
墨羽竹看了看这个略显狼狈的外乡人，若不是刚才亲眼所见，她真的不会相信此人具备御水的神通。
即便如此，这位女教官还是直言直语地道：“尊重对手本就是我们海女族战士角斗的规则，时刻都要保持着必死的觉悟”。
鹤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墨迟是你三伯的儿子，今天的事因我也是因你而起，接下来会让你不好做吧”。
“这你不用担心，墨迟这小子虽然傻楞傻楞的，但心肠不坏，至于家里面那几个人，不就是他们指名要你参与训练的吗，爱说什么就说呗”她答道，对此墨羽竹显得并不担心。
“我说这会算不算是通过考核了，什么时候能给我分海兽啊？”鹤抬起头问道。
鹤目前还无法自主掌控那股神奇的力量。
但墨羽竹并不知情，所以她的表情很奇怪：一个能御水的人还会对驭兽感兴趣？
不过墨羽竹还是实话实说了，这个彪悍的女子大多时候并不喜欢拐弯抹角，她道：“自从去年父亲战死后，我们墨家的状况就一直很不好，现在家里已经没有能力驯养多余的战斗型海兽了。你如果真的想要一条，就必须自己去得到它们的承认，但现在又是封海期，出不了海上哪里找海兽？”。
“这样啊”鹤失望地叹息道，但接下来他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继续道：“那‘海神的试炼’我是不是就不用参加了？”。
墨羽竹有些无语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真搞不懂他是怎么练出那般神通手段的。
“到时候，你和我一同乘这只怪力海牛去。当然我之前说了，‘试炼’是我们海女族人的事，加不加入由你自己决定”墨羽竹答道。
提到了“海神的试炼”，俩人都陷入了沉默。
墨羽竹忽然说了一番令鹤猝不及防的话，她道：“这次的‘试炼’，对于现在的墨家军而言难度太大，你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但我们已经逃避过两次海神的应召了，所有墨家勇士现在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将荣耀与生命一起深入大海，就是海女族战士的归宿”。
“所以，我个人希望你这次不要参加‘试炼’。而且我已经安排好了，即使没能得胜而归，封海期结束依旧会有墨家人带你渡海去冰原”她继续道。
墨羽竹缓缓站起了身，望着这个比她还矮半头的鹤道：“作为回报，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保护好我的家人。战士们出征后，周家肯定会联合薛家搞小动作，我知道你和我妹妹的私交甚好，希望那时候，即便是念及她往日付出的善良与信任，也请你尽可能保证她还有我母亲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