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救援
“所以呢?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想做什么?杀了我吗?”
程溪白冷冷地说。
“你为什么不相信哥哥是不会伤害你的?”
李智森一步步靠近程溪白,温柔地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会是怎样的。”
“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玩游戏……还可以一起学钢琴!”
“弟弟……”
——
“智森,接电话啊!”
张丽秋快疯了,她给自己的儿子打了几百个电话了,却始终无人接听。
书房内,李少鸿脸色阴沉,极力压抑着怒火。
“智森到底要干什么?!他把溪白带去哪儿了?”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张丽秋猛地摔了手机,哭叫道:“你的意思是都怪我了?我一个女人,最宝贵的青春都拿去帮你养孩子了,你知道我有多难吗?!”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赖不得我!”
李少鸿沉声说道。
爱情伴随利益,时间带走温情,表面微薄的平静被打破,露出底下的浑浊怒浪。
——
首城 林家庄园
“老三,”书房内,林仕华将看完的文件放好,点燃一支烟,“也别太累了,港城那个项目我很看好你,你的方案写得很不错。”
“谢谢父亲。”陆见野站在灯光底下,神色淡然。林仕华忍不住在心里摇头,这个儿子的性子实在太冷淡,这样的人在商业战场中,可是会被优先k头的。
“我的一个老朋友最近做寿,你替我去吧。”
林仕华说的这个老朋友姓陈,在港城项目上也出了一些力,颇有威望。
按理说林仕华就算不亲自去,也不应该让陆见野去——陆见野年纪还太小了,也还没做出什么成绩,目前唯一的风头也只是拿下了港城项目。
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
不过陆见野毫不意外,林仕华没空去,林自谦自从上次刑堂事件后,就在林仕华的安排下跟着温展扬回了温家。
林自安总是白着一张脸,动不动就咳嗽,看着就晦气,更不可能让他去陈老先生的寿宴上露面。
剩下的只有陆见野了。
“是,父亲。”
林仕华嗯了一声,香烟夹在指尖,像是吸着续命良药一般猛烈吞吐着。
“礼物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让管家准备好了。之前给你定制了几套西装,到时候穿着去吧。”
“见到陈老要礼貌点,别整天摆着副臭脸,没人欠你的。”
林仕华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让陆见野退下了。
陆见野离开书房,从空旷安静的走廊走过。明亮洁净的落地窗外,又大又圆的月亮沉默地挂在半空,注视每一个不眠人。
——
程溪白快要麻木了,在李智森的要求下,他们一起玩了幼稚的小学生游戏,他又弹了一小时的钢琴,写了好几首诗歌。
“不该这样写,弟弟,你小时候写得那首你还记得吗?”
“沉默的秋天从院子里逃走了,
带着妈妈种的月季逃走。
玻璃花房里有一个月亮
……
”
“李智森,你别这样,你喜欢的那个弟弟只是你的想象,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
因为一些照片,一些遥远的注视,再由一些漫长的想象,最终拼凑成他心中喜爱的模样。
“不,就是你,溪白。只是因为你长大了,认识了很多肮脏的大人,所以才变了。”
“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办……”
李智森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神经质地踱来踱去,很焦虑的样子。
程溪白心力交瘁,这一天他都在应付眼前这个疯子,生怕他发起狂来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怎么办?得找个机会跑!可房门锁着,他又明显打不过李智森。
有谁可以来救他?
眼见李智森神情越来越不对劲,程溪白强忍着不适,试探道:“你冷静一点好吗,哥…哥哥……”
李智森倏地停下动作,直直看过来。
“砰——”
房门被大力撞开,楚时年戴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冲了进来。
“溪白!”
“哥哥!”
程溪白扑进楚时年怀里,被紧紧抱住了,“终于找到你了!”
被保镖压着的李智森喘息着:“别走……弟弟。”
楚时年让程溪白在门外等着,转身进去几拳揍得李智森满脸是血。
“你这畜生!”
程溪白站在门外,这才发现这里是一栋居民楼,应该是张丽秋以前和李智森居住的地方。
听着屋里拳头接触到肉的沉闷声响,有些胆战心惊。
“哥,别打他了,我们快走吧。”
楚时年出来了,牵着程溪白往楼下走,边走边说:“没事了弟弟,我们马上就走,坐船去港城。”
“哥…你,谢谢你,我都不敢想会有人来救我。”
“说什么呢,”楚时年有点疲惫,强打着精神朝程溪白笑,“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
楚时年本来想去别墅偷偷接人的,没想到被李智森抢先一步,从佣人那里得到消息,他马上给楚任权打电话,要求动用智年关系网。
所以才这么快就找到正确地方。
轿车飞快行驶在高速上,程溪白也困极了,精神一整天都高度绷着,却不敢睡。
“少爷,后面有车在跟。”
楚家的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一踩油门加了速度。
“能甩开就甩开,甩不掉就不管了,到了码头全是人,不信他们敢光明正大做什么!”
一定是李少鸿的人!
程溪白和楚时年对视一眼,楚时年的红色头发开始褪色了,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脸还是帅的。
程溪白突然有点放松下来,他勉强地笑了一下说,“哥,之前就想问了,你怎么染了个红色头发?”
楚时年一怔,“和教授打赌打输了,我太自信了,说一周就能给他结果,然后…半个月后我才教上去。”
“老小子,花样多,让我在紫色和红色之间选一个,我选了红色。”
程溪白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很好玩,他于是很真实的笑了。
楚时年不安地说:“溪白,李叔他,嗯…我说了你可能不会信,但是他可能跟你和婉姨的车祸有关。”
……
程溪白睁大眼睛,楚时年以为他不信,正想说更多。
“你也知道?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楚时年意识到什么,“溪白你知道?那你…难怪你要隐瞒真正的病情!”
于是程溪白朝楚时年说了昏迷在医院时听到了李少鸿的一些谈话。
“这个畜生!”
楚时年一拳砸在椅子后背上,双目猩红。
“刚出事我爸就知道不对劲,马上派人去查,知道了一些,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程溪白一开始也愤怒过,悲痛过,觉得不可思议。但在绝对的事实面前,所有的情绪都苍白无力。
他抓着楚时年的手臂,返过去宽慰他。
“没事了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只希望能亲眼看见他们进监狱,为妈妈偿命。”
“嗯,溪白,哥哥会一直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