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嫌疑
第二十九章：嫌疑
警务楼，警长办公室。
一张纸被打火机点燃，丢在了迈克警长面前的烟灰缸里。
迈克已清楚明白了解林钱东的意图，他穿好警服，拿上一瓶透明塑料瓶，里面装的是“圣水”。
他打算出去执行林钱东的指令，临走前，他专门去哨所找约翰交代一些事。
他们的交谈很隐秘。
“真要这么做吗？”
约翰说出口就后悔了，他不应该质疑警长，迈克警长这么多年来对首都监狱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事无巨细，大家有口皆碑。
约翰在部队里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军人以服命令为天职。
“是的，监狱是大家的家，必须这么做，首都监狱不能允许有外部力量干涉，尤其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主会原谅我们做的一切的。”迈克拍着约翰的肩膀道。
“好的……”约翰答应了下来。
“还有，你布下去的火机们，是时候起作用了，在行动的那一天，他们都要点火，尤其是点燃那张扑克牌。”迈克警长道。
“那肯定，这样的行动，绝不能出现万一，可是……”约翰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
“典狱长他……同意这个行动吗？”约翰问道。
“典狱长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战争来临前，首都监狱完全在控制之下，我会控制好分寸的。”迈克警长露出坚决的眼神。
那是一种从容的，视死如归，拥有信仰的眼神。
约翰被迈克的眼神深深震撼。
他知道，迈克警长一定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否则不会有这种眼神，这是战场上敢死队的眼神。
他也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典狱长发怒，但约翰相信，迈克警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首都监狱。
当战火延绵到了首都，首都监狱也许就是拉菲国人民最后的乐园了。
这很讽刺。
这一座监狱最有可能成为不受战火摧残的地方。
一切得益于典狱长布置在监狱的重火力和堪比战壕堡垒的深沟高墙。
这时，笛鸣声接连响起。
约翰往高墙外看去。
一排卡车，几十辆，整齐划一往监狱驶来。
卡车后面的集装箱都装满了物资。
胡事典狱长未雨绸缪，先为首都监狱存好了战备物资，这里恐怕真是整个拉菲国未来唯一能有效躲避战争的地方。
约翰也下定了决心。
为了首都监狱而行动。
答应了迈克警长的指令。
……
国际刑警的探员大多数睡眠质量都不太行，他们刑侦之时，熬夜挺多。
徐良如往常一样，睡得很晚，醒得也很晚。
昨晚他调查至深夜。
他起来时，也如昨日下午一样，操场已站满了犯人。
囚犯嬉笑怒骂的声音传进徐良耳中，他戴上面具，站在医务楼病房窗户向下看。
“你怀疑那个人？”判官抖动着面具的下颚。
“就是他，那个c区的华人，我昨晚透过监狱里给的资料查过他的身份，他叫林钱东。”
徐良目不转睛盯着操场中林钱东，他的视力很好，尽管在高楼中往下看，林钱东一举一动他都瞧得清楚，他的枪法也很好，他的打靶纪录至今还是国际刑警组织难以攻破的高山。
“那本官就好奇了，何以见得是他？你昨晚只是转了一圈，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证据。”判官道。
“昨天我们走进操场，只有他一个没有转身，这样的人，要么心虚得厉害，要么冷漠至极。”徐良道。
“你戴着一副奇怪面具，确实是整座监狱里最奇怪的人，这样他也不转身看你一眼，他如果不是心虚，也只有冷漠了。”判官道。
“判官你看，他周围那些犯人，虽然没有对他表现得很热情，但也没有防备他，冷漠的人周围是没有这种温度的，冷漠的人很不好相处，我就是冷漠的人，如果他跟我是同类，他的周围应该全都是警惕眼神。”徐良道。
“只靠这一点也无法断案啊？孟婆把阳气都平均分配给监狱里了，每一个被分配的阳气都长得一模一样，倒是下面那些扑克党，他们的阳气团长得就奇形怪状，他们没有嫌疑吗？”判官道。
徐良扫了一眼扑克党聚集区域，淡淡道：“他们肯定机缘巧合是躲过了孟婆的梦术，使得孟婆无法操控他们。”
而且……
“我还有其他佐证来验证我的怀疑。”
“什么佐证？”
徐良转身，穿上黑色风衣：“昨晚我们走了一圈，你没有发现一些奇怪的动物骸骨？”
“看到了，有新有旧，死得最早的是一只黑猫，只剩下半边身体，断掉了所有肋骨。”判官道。
“然后是一只老鼠，死在了c区监舍不远处，如果我没判断没错的话，你们阴间鬼差可以附身在任何活物身上对吧。”徐良已穿戴整齐。
“没错，阴间鬼差在凡间行走，通常都会借用躯壳来减少阳气消耗，死躯则容易腐烂且不耐用，想要在凡间存在得久，就得找活物！”面具发出震颤，仿佛在回应徐良的猜测。
“如此，我的判断就一定没错，她应该是先占用了黑猫的身体，在这里与别人灵舍一体，然后……出于某种原因，变换躯壳，再飞出去，这就是我们落地那天你能感应到她的原因。”
“于是你昨晚找到了那具老鹰尸骸？”判官补充了徐良的话，面具发出强烈的震颤。
“没错，最后的老鹰死在了监狱外的壕沟里，最初的那只黑猫就死在c区监舍墙壁之外，正对着一排牢房窗口之下。”
徐良提了提风衣的高领，准备走出病房。
他从手机里翻出来胡事典狱长给的资料。
整座监狱的地形图还有abc三个监舍的平面图。
能丢到那个位置的牢房有十几个。
那只黑猫的肋骨几乎是全断的，而且是在死后摔断的，那就说明它从比较高的地方摔下去。
而动物骨骼莫式硬度是25-3左右……
徐良想到这里，环顾四周，他想找一样东西跟骨骼硬度差不多的东西，在这栋医务楼里，他找到了一副医用骨架模型，他走过去，用指甲划了一下，骨架跟指甲都划出粉末，指甲的莫式硬度是25。
“这副医用骨架是用树脂跟石膏混合，硬度也在25-3之间。”徐良喃喃道。
“什么意思？”判官有些看不懂，张着嘴巴问。
“该让你这个阴间鬼差见识一下凡人科学的破案手法了，总不能一直让我惊骇于阴曹地府的法术之中。”徐良莫然一笑。
他抱着那具骨架，进入电梯，来到了顶层。
“你想扔下去？”判官问。
“没错，如果骨架跟黑猫一样，摔个粉碎，我就可以定位他，定位到孟婆！”徐良胸有成竹。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在顶层呢？”判官道。
“你看，这里abc三个区的监舍，还有医务楼跟警务楼是不是都一样高？”徐良道。
“是一样高，可黑猫未必就是从高楼层掉下去的。”判官道。
“不错，但是你猜猜c区顶层的犯人是谁？”徐良道。
“难道是……操场的那个人？不会转身的人？”判官道。
徐良拿出手机，放大监狱平面图，在c区监舍顶层标记的犯人是……
林钱东！
“也就是说，他有足够大的嫌疑，那我就不必考虑其他楼层的犯人了，他是最优先级。”徐良笑了笑，他笑得很不好看，笑起来……脸上的刀疤扭曲成一块c字肉块，所以他也很少笑。
“这是99的概率对吗？”判官发出咯咯之声，是下巴在与嘴唇相撞，金属的撞击声，显然也在笑。
“不，加之他昨天连转身看我们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是100的概率，那么他就是100有鬼。”徐良说完一脸冷漠地将骨骼模型丢了下去。
石膏与树脂混合的骨骼摔了个七零八落，肋骨全断。
“全断了。”判官道。
徐良看向了操场。
眼睛里只有一个人。
林钱东！
他的嫌疑是100。
他就是孟婆的化身。
接下来……
“接近他，我们必须靠近孟婆十几尺之内，否则她很可能又会逃跑。”判官道。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最快速接近他，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用你的‘查察’能力困住他们。”徐良道。
判官与徐良达成了默契，心照不宣。
徐良走出医务楼之后，直奔操场，开始时他走得很快。
之后是小步快跑。
最后用全力奔跑，仿佛一秒他都不愿意浪费。
真相离他已经相当接近了。
就在徐良马上要冲进操场之时，一声枪响，打破了他的思绪，打乱了操场的喧嚣。
徐良再回头望向操场……
林钱东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