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调查
第二十六章：调查
医务楼已人去楼空。
徐良站在门口静静聆听，听到整栋医务楼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
于是他走上三楼，吉儿医生的主任办公室。
此间空无一人。
徐良摘下青铜面具，翻过来，正脸对着自己。
“判官，任务紧迫，都来不及问你，你为何成了一张面具？”
“本官在。”
青铜面具瞬间浮现金色光华，如同黄金般灿烂。
“实在难以启齿，属于阴沟里翻船。”
并且它还说话了，说起话来仿佛是一张黄金材质的人皮，它就是判官。
“徐良，周围已没有了阳气。”
“确实已经没人了。”徐良环顾四周。
“这起案子绝不可能是凡人所做。”判官道。
“我同意你的判断，这所监狱送来的资料处处都不寻常，这也是我那个局长老爹让我们一起来调查的原因。”徐良道。
“不错，幸亏遇到你们，这才本官有机会一雪前耻，与本官灵舍一体，本官的法术就是你的法术，你也能看到阳气。”面具掏空的嘴部在动。
徐良重新戴上了面具，亮金面具又回到青铜斑驳之色。
世间一切变了模样，他能看到一条条金色丝线，在四处若隐若现，这是凡人活动的痕迹，是阳气的轨迹。
“方才那个女医给你那一串钥匙是什么？”判官道。
“停尸间冷库的钥匙。”徐良看了一眼手中钥匙串。
“那验尸吧。”判官道。
“你竟也能学会我们人类的术语？”
“入乡随俗。”
话不多说，徐良走进主任医师办公室的最深处，那里有一个货运电梯，直达地下室，电梯口只有吉儿的办公室能进入。
唰的一声。
地下室开了门，徐良踩了进去，踏进去温度极低，低于空调最低温度的十四摄氏度，四面白壁，这里有三个地下室，互相连通，从第一间地下室到最后一间，门牌依次写着：太平间、焚化炉、行刑室。
徐良用钥匙打开了太平间的铁门。
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金属柜子，如同数百个大型抽屉在整齐码放。
830、831、832
徐良数了一遍，抽出这三个编号的柜子。
里面有三个尸袋。
将三个尸袋拉链拉开，正是那三名死者。
徐良从风衣口袋中掏出手套，按压尸体，撑开眼皮，翻出他们被解剖的内脏，仔仔细细检查每一具尸体。
“这个世界还真有人是没有死因的，这些尸体死了很多天，肌肉弹性还跟正常人一样，甚至连眼球的瞳孔都没有扩散，内脏还非常新鲜。”徐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们都是被人吸干阳气而死。”判官道。
“这根本不是人类犯的罪，如果不是我提前遇到你，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徐良呼了一口气。
“看来你相信我说的了。”判官道。
“这么说来，我们的世界，真有一个阴间鬼差，孟婆？”徐良道。
“这倒不绝对……因为不一定只有一个，所有的阴间鬼差都能吸人阳气，这是地府给予他们永恒生命的权利，只不过地府存在数百万年，阴间鬼差体内阳气聚集都是以百万年计，我们几乎不需要再吸凡人的阳气了。”判官道。
“为何那孟婆还会吸？这三个人为何还会死？”徐良道。
“她已经消耗光了百万年的阳气，现在她在凡间停留，是最需要阳气支撑。”判官道。
“怎么回事？”徐良惊奇。
“她逃出地府时，我去追捕，搏斗之间我们两败俱伤，她为了逃脱耗尽百万年阳气，我不敢与她赌个身形俱灭这才让她有机可乘封印了我。”判官道。
“所以你才成了一副面具，让我们国际刑警组织在调查一起跨国文物走私案里遇到。”徐良道。
“不错。”判官发出咯咯笑声。
“这么看来，孟婆就是那个99概率的嫌疑人。”徐良看着面前三具尸体道。
“她嫌疑最大，我们到了拉菲国那一刻，本官隐隐感觉她就在附近，但在我准备定位她时，她气息忽然就消失无踪了，最后消失的方向正是如今这个方位。”判官道。
“那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性，凶手另有其人，是其他逃出地府的阴间鬼差呢？比如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徐良摸着下巴道。
“你这个猜测是那1，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都无法使尸体保存成如此状态，只有喝过孟婆汤的人才能死后如活着。”判官道。
“你在凡间用词越来越精准了，百分比都学到了。”徐良突然笑了。
“入乡随俗。”判官道。
徐良最后将三个柜子又收了回去，重新锁好地下室冷库，回到了医务楼。
回到医生主任办公室。
他站在吉儿办公室窗户前掀开窗帘，已是晚上，看着abc三座囚犯监舍区内的灯光，正一盏盏闪烁，徐良叹了口气。
“只好明天全部都走一遍了，一下搜索范围变得很大。”
……
第二天，林钱东从梦境中醒来，他醒来时，累的够呛，这种累是在精神上，原来操纵阳气是如此消耗精力。
昨晚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穿梭于无数梦境，将孟婆那团复杂多变的阳气团平均分配，分配给所有沾染“孟婆汤”的监狱人员。
他跟孟婆运气都极好，地下室冷库屏蔽了判官的感知能力，以至于他们能在徐良觉察前把这一切做完做实。
做完这一切，林钱东在等。
等放风的时间。
下午两点。
徐良同样从睡梦中醒来，他是在医务楼其中一间病房内睡下的，他已很久没睡过，起来第一件事就打开手机给局长发送了昨天整整一天的行程报告。
这个身材高大，强壮如熊的男人穿戴整齐，拿起面具，叠好被褥，掀开窗帘。
刺耳的阳光射进病房。
已是下午两点了？
徐良望出窗外，医务楼前方的操场已经聚集大量囚犯。
“他们在做什么？”判官发出疑问。
“放风活动，就是犯人可以自由活动身体的时间。”徐良道。
“在监狱里服刑也能自由活动？你们凡人的惩罚与地府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在阴间，罪人是要堕入十八层地狱，经受那油锅、蒸笼、刀山、火海之酷刑。”判官道。
“凡人刑罚自然比不过鬼神惩戒，不过判官，我们是来查案子的不是吗？难道你不想快点把孟婆抓回地府么？这种小事就毋须计较。”徐良面无表情道。
“凡人，你说得对，本官受你之恩，可以自由行走凡间，定当祝你破案，也当抓回孟婆，让地府重归秩序。”
于是，徐良再次戴上青铜面具，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囚犯都在操场放风，总比他去牢房一个一个去查要来得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