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条毒蛇
第二章：是条毒蛇
首都监狱龙蛇混杂，全是一些妖魔鬼怪。
监狱分成abc三个监舍，白人关在a区，黑人关在b区，华人关在c区。
拉菲国是个移民国家，多民族混居，这么分是为了减少种族冲突，即便如此，种族歧视与欺压在监狱内也是家常便饭。
林钱东是华人，自然安排在c区。
他会是老鼠？
还是老鹰？
老鼠就是轻罪犯，老鹰则是重刑犯。
罪犯们在牢房里，隔着铁门，不断敲击，大声喧哗，兴奋异常。
一方面是监狱内百无聊赖，找点乐子赌上一赌，另一方面是要划分等级，老鼠则无足轻重，如果他是老鹰，那会在监狱内呆上很久，重刑犯全是混世魔王，通通不好惹，老鹰的地位在监狱里自然就高。
谁都想知道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林钱东跟在狱警身后，一步一步走向最深处，仿佛进入了深渊，尽头有个货运电梯。
c区监舍的牢房就像中国南方海岛穷人住的环形城寨，十几层高，每层数十个铁牢房，围成一个圆圈。
第二层是老鹰巢穴，重刑犯关押的地方，第三层是老鼠地洞，关着轻量刑罪犯，交替循环十几层。
但是顶楼，没有犯人，不是因为这一层环境很差，相反这一层都是单间，每间牢房只有一个人住，有单独的厕所跟淋浴，不用跟其他楼层一样要共用浴室，在监狱里这种条件堪称五星级酒店的待遇。
条件这么好的牢房为何没有人？
因为只给一类犯人准备的……
s级犯人！
林钱东顺着货运电梯直达顶层，在最深处最后一间牢房里。
狱警解开他身上所有镣铐，推了一把。
“进去吧！”
啪的一声……
这间牢房的门重重关上。
整座c区监舍鸦雀无声。
一些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犯人，不由问道。
“怎么都不说话了？”
“因为他是条毒蛇。”
毒蛇？
有人透过铁门的小铁窗处画了一个s。
s就像一条蛇。
“s级犯人！”
“s级犯人是什么？”
“总统亲自签署关押的犯人？在这十多年里他是第一个s级犯人。”
“不可赦免之人，永生永世都要被关在这里。”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啊，这么大？”
“别说了，我们都输了，谁都没赢。”
c区犯人们在这一场赌局里没有赢家。
他们泄了气，瞬间就各自安分下来。
在拉菲国这个无法无天之国里，s级犯人甚至可以是军阀，可以是前任总统，无一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说老鹰不好惹，那么毒蛇更不能惹。
有毒！
林钱东丝毫不知道这些，他从进来的一刻就不停地盘算怎么逃出去，在这里随时会死，对方如此费尽心机陷害他至此，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睡觉。
养精蓄锐。
睡个能做梦的觉。
林钱东原本以为在梦里他能忘记最近的糟心事。
可是最近三天发生的事像走马灯一样闪回不断。
最近三天，他能在自己床上见到眼镜蛇，能在自己汽车里发现炸弹，能在自己的浴室里被电热水器引起的短路击晕。
终于在今天早上，他的床上出现了一具尸体。
女人的尸体，年轻貌美的女人，在豆蔻年华香消玉殒。
林钱东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紧接着警察冲上了门。
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总统女儿。
于是林钱东没有经过任何审判就被送进了首都监狱……
这就是无法无天之国。
没有正义。
没有公理。
林钱东越想越糟心，在监狱的床上眉头紧锁，翻来覆去，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习惯，他在后半夜弹了起来。
“我发誓我一定要把陷害我的人揪出来。”
在林钱东宣泄般大喊大叫之后，双手深深埋进头发里，正打算反思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遭逢此难？
监狱的灯是永不关闭的，监狱担心犯人会自杀。
夜深人静时，一名狱警踮起脚透过小铁窗往林钱东的牢房里看了一眼，见到这条“毒蛇”没有什么自杀倾向便也离去。
就在狱警离开的一瞬间。
林钱东被吓得三魂惊掉七魄。
一双绿油油，亮闪闪，明晃晃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
在他怀中，在他注视下。
一只黑猫。
它在咧着嘴笑。
咧着一半脸在笑，它的脸一半是烂肉，一半是白骨，能清楚看见猫的脑子裸露在外，搏动着，滴滴淌着恶臭脓水。
是一只浑身发臭，发烂的黑猫。
用一双如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钱东。
这双绿色眸子竟诡异闪烁红光。
它不怕人，人却应该要怕它。
它说话了。
“想不到尔之意志力居然如此强硬，迟迟不入梦……”
……
林钱东心中一寒，何曾见过这样场景。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全无反应。
林钱东仍不死心，又喊了一遍。
“别叫了，无人来救尔，尔已在眠梦之地，外人听不见的。”
“眠梦之地？”
林钱东完全听不懂这只猫究竟在说什么，他浑身发抖，在害怕，有什么比一只猫会说话还吓人的？
“不错，眠梦之地是介于梦境与现实的中间地带，尔全靠意志力支撑才没有进入梦境之中，若尔进了梦境，尔之阳气早就被阿央吸干了。”黑猫一边说着，头一直在抖动，似乎那裸露在外的大脑有些碍事。
终于……
黑猫把一颗白色圆滚滚的东西从头骨甩出。
正是一颗血淋淋，黏糊糊的脑子滚到林钱东手里，仍在搏动。
林钱东定睛一看，两眼一翻，吓昏过去。
黑猫看着林钱东倒了下去，摇了摇头道。
“阿央收回刚才的话，尔等终究是个凡人，这意志力也不坚定，能在入梦之前坚持到如今，该是幸运罢了，也罢，梦境中见。”
……
黑猫话音刚落，林钱东就沉沉睡去，进入梦乡。
他梦见了一片高楼大厦，在最高的一栋楼顶，霓虹灯管包围着四个汉字，钱东集团。
四个字在深夜之中闪耀。
“我在……公司？”
钱东集团曾是林钱东的王国，他一生为之奋斗的成果。
林钱东茫然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脑子一片混沌，仿佛很多事情都一下想不起来。
只有一些碎片化的印象，这些印象是模糊的，一种既视感。
在那些既视感里，自己好像在监狱里，自己脑子里又没有这一段记忆。
一阵风吹来。
林钱东忽然感觉寒冷，浑身一颤。
他摸着发凉的脸，笃定着道：“这才是现实，哪有什么没脑子的黑猫？”
林钱东刚刚松了一口气，自己身上穿着的西装外套口袋里发出一连串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