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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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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深,阿深阿深。”她模模糊糊地叫他的名字,一头扎进他怀里。

    “在呢在呢在呢。”

    她扬起脸看他,他瘦削的双颊带着岁月的痕迹,确实不是氏族公子那样细腻的皮肉,也不是禁军将士那样结实的体魄,她暗暗摩擦他的手指,像孩童一般握住他一根食指不放。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好的人呢。”她一说话,嘴里便溢出桂花甜腻的气息,南城绿腰酒坊的桂花酒最受女子们喜欢,春季的桂花酒都是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陈酒,醉酒后连出的汗都是桂花味。

    要不是欧阳瑞玥在弥河泛舟之后,称忘记今日远房姑母要登门急匆匆辞了别,明宏深也不会大胆到带着公主去南城饮酒,两人从日暮时分对饮到一更过了,若再不回去,皇帝或许不会去晗蕊宫寻人,但一定会去医官院寻人。

    公主不知甜酒的深浅,多贪了几杯,在她言语无状之前明宏深便将她搀回到了马车上。他安排好随行的丫鬟照料,准备自己再去南岸逛一逛,公主却说什么都离不得他。

    他不该与她单独呆在封闭的马车里的。

    他不该在寝殿外转身看她的。

    他不该肆无忌惮宠溺她的。

    现下她伏在他怀里,娇憨地问他:“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好的人呢。”

    他根本无法回答,甚至想撕开皮囊给她看看自己内里腐烂生蛆的内脏。“因为弥儿,阿深想要变得更好一些……”一开口却又是这样的话,他不想,可是本能驱使他说这样的话。

    “你叫我什么?”

    “弥儿。”他记忆中瑶夫人便是这样称呼她的,全天下都以为失了踪的女人此时若知道他的心思,该恨不得跳出来掐死他。

    她羞赧地将脸埋到臂弯里,梦呓般的说些听不懂的句子。

    帝京的节日氛围依然浓重,桥上往来的男男女女比白日更多了几分,两岸的酒肆茶坊忙得不可开交,买点心和鲜花的货郎嗓子都说干了,河灯与花船在弥河上并行,据说今日为了追问花船上女子姓名,已有十好几位公子哥跳入河中。

    女子的一生,也不过三五个上巳节可以绽放。

    车顶满是鲜花的马车登上帝京最宽阔的平川桥,行人多车速慢,跟在车周围的步军高手们个个神态紧绷。

    行至桥中,车窗忽然掀开,醉酒的少女对着灯火璀璨的帝京大喊:“好喜欢阿深啊!”又转过头问车里的男子,“阿深喜欢弥儿吗?”

    他没有阻止公主这出格的举动,甚至在心里期待她做出更疯狂的事来,跟她弟弟一样,做那些不能放在众目睽睽下的事,做那些只是为他而做的事。

    “弥儿再说一遍吧。”

    公主受到鼓励,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好喜欢阿深啊!弥儿好喜欢好喜欢阿深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从窗边拉回到自己身侧,“全帝京都知道了。”

    你弟弟马上也要知道了,真有趣。

    驾车的宦官极有眼力,知道公主这么下去定要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急急几鞭抽在马身上,殿前司默契地跑到车前去开道,以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上了御道。

    才过第一道传贤门,三五位提着灯笼的宦官已经在候着了。

    明宏深感到车厢震动减缓,知道是上了御道,掀开车窗第一眼便看到了面色灰白的芷欣。

    少女充满弹性的身躯靠在他的胸前,甜甜的睡着,他不忍心推开她,便对芷欣说:“我先送公主去晗蕊宫再去面圣。”

    “怕是……不行了。”殿前服侍的人都喜爱明宏深,谁有个头疼脑热他都会仔细过问,对宫人与对官员都一样尽心尽力,但凡他开口的事宫人们都极力去办,可是今日明显是不行了,“陛下腿疼得厉害,找了明大人两个时辰,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好。”他合上车窗,轻轻地将公主放倒在车座上。

    她手里紧紧握着他一根手指,指尖已经充血成了紫色,费了一番力气才将这唯一的禁锢解开,头也不回地下车去了。

    李顼自小心思沉重,很少有人事激得起他的脾气,裕心殿里的宫人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怒火,只当做白天诰命递上来的名帖太多了,皇上被扰得烦躁,夜里开始腿疼又找不到明宏深,这才发了这么大一通脾气。

    他最喜欢的几个陶杯摔出了两三丈远。

    明宏深在门外听到了陶器碎裂的声音,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没等李晟海通传便自己推了门进去。

    李顼眼里的金光带着一丝血色,即便是他们隔着不近的距离也能看得清楚,很像他父皇去世之前的样子。皇帝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始,愤怒和妒忌填满了他年轻的心脏,又像冰又像火。

    明明……昨夜在他背后的寝殿里,两人还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李顼不开口,明宏深先开口说:“你们李氏历代帝王,到了一定时候都会这样,妒忌、贪婪、喜怒无常,像是你们命里的诅咒一样,你当真同你父皇一模一样,难怪先帝那样早逝。”

    他说了这样该死的话,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沉默。

    “先帝与瑶夫人,一个是你兄长一个是你生母,这天下最顶顶好的人都不在了……如今你只有沐星公主了,陛下你只有这个姐姐了,你不会对她怎样的对吗?”明宏深难得地语气上扬了一点。

    “你今日所做的一切,真的考虑过公主吗?”李顼一开口说话,牙齿与牙齿之间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

    明宏深双手垂落到身侧,踱步上前,“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问过你自己吗?”

    李顼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睛里除了金色尽是血红。

    “陛下,臣知道的太多了……”他走到他面前,两人差不多的身高,目光平直相对,“臣,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臣,不想变成怪物。

    “阿深……”李顼也这样称呼他,大概是今日所有的行程他都了若指掌。“朕不许你死,你也不要再逼朕了!”

    “怎么,陛下打算将臣囚禁起来吗?”

    李顼眼中红潮退下去几分,拉起明宏深的手,“是,这样你与姐姐,便都安全了。”

    确实……确实不该在寝殿外转身看她的。

    明宏深的手时常被人夸赞好看,给病人号脉的时候总被病人盯着看,老师对于他最喜爱之处便是将医术化成艺术的能力。此时这只手被这个成长得过分快的少年揉在手里,甚至想拉到自己唇边。

    他用力抽出手掌,抡出小半个圆圈,结结实实地打了少年一个耳光。

    “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关于先帝与瑶夫人,只要我消失,便有人替他们沉冤昭雪。”明宏深感到一丝恶心,瘪嘴说完这段话。

    “你威胁朕?”李顼脸颊红肿起来,极其不可置信地反问他,呼吸却不自觉急促起来。

    “是。不仅威胁你,还要好好教训你。”话音未落又换了只手扇了对方一个耳光,“喜欢吗?”

    “唔……”又是不可抑制地颤抖与冲动,李顼难受得弯下了腰,想要掩饰被唤醒的凸起。

    “就趴御案上吧。”明宏深说着,推了少年一把。

    少年抖动得不能自已,明宏深粗暴地扯开了他的衣领,从背后一把撕下了他上身的衣物,少年刚刚长开的背脊露了出来,紧致的皮肤上布满了紫红的印记,那全是明宏深留下的痕迹。

    “趴下,听话。”

    这一句“听话”像狂风吹起巨浪,少年不由自己地弯下腰,背脊向下凹成一个深深的弧度,双手捂着自己的嘴,指缝间时不时跑出几个音节。

    “二更天了,李晟海和芷欣可都在殿外,多叫几声,让他们听听。”明宏深一边说,一边将李顼的裤子扯下。

    又是这熟悉的羞耻感,令他忍不住摇晃盆骨,想象着身后的人用那双美极了的手捧住自己的腰。

    “就是要这个,对吗?”

    少年被填满的瞬间实在不能控制自己声音,喊出一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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