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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三角-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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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术高专的寺社佛阁基本都是混淆视线的, 天元的结界术每天改变它们的配置与位置。五条悟解除结界离开那幢楼的时候,还特地往尽头的另一侧瞥了一眼。

    ……七海他们果然不在了啊。

    特意把他们安排在拼合的“卯榫楼”里, 另外的半侧……是想用后辈们来暂时牵制可能会带着她逃跑的他吧?在他布下结界前刻意放出那番话之后,大抵也会有保守派认为这样反而可能会折损人(资)才(源)……

    利用了天元的结界术啊。

    一开始,苍秋实还能跟着他们一块儿走,但是实在是大病新愈,精力不支,两个问题儿之前偏巧在这关头找事情磨她, 咒术高专占地面积广袤巨大,又远非一般学校可比:于是,她便昏昏沉沉地走着走着眼睛一黑倒了下去,最后由夏油杰抱着她去叨扰家入硝子了,会用反转术式给自己治伤的五条悟则去和老师夜蛾正道报备检讨。

    ——在还没有彻底和高层撕破脸皮的现在,为了争取准备时间而维持着最后的“脉脉温情”。

    “回来了?”

    下午与他们分头行动的五条悟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深夜了:“嗯。哈啊——”

    他一边打了个哈欠,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挂在了玄关处的衣架上,一边厌烦地说:“那些躲在门后面的老不死, 就只会嚷嚷着‘既然星浆体都已经在高专了, 就赶紧送去筵山麓准备同化’——真是活见鬼了,明明天元安定的不得了!我看干脆把他们一个个地从门后面揪出来、统统杀了给天元陪葬得了!”

    “——悟。”

    对于他粗暴的言行, 夏油杰将手指竖在了唇前, 压低了音量, “你小一点声音。不要打扰她睡觉。”

    “什么啊,说的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一样。又不是什么失眠症患者, 回来的路上她就陷入快波睡眠了吧?在睡眠这方面简直算得上是天赋异禀——硝子看了都要落泪了啊。”

    五条悟嘴不得闲地嘟嘟囔囔着, 一边声音很诚实地放轻了。

    “她刚才勉强醒过来一会儿……停!别过来!”

    夏油杰老母鸡护鸡崽一样地警惕伸出双臂,挡在了床前,“一身都是尘土还有汗味——你想把她活生生熏醒吗?她本来就靠打点滴补充营养, 你难道还任性让她对着你呕吐,把肠胃都败坏吗?”

    “?我这叫男人的味道——话说不应该更为细菌感到困扰吗!?”

    说是这么说的,五条悟还是舌桥不下地扯过自己的衣袖嗅了嗅,立刻反驳道,“我怎么可能会臭!”

    “细菌当然也是问题。不要矢口否认了,八百里开外都能闻到啊!而且这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保持清洁是人的脸面尊重的问题——倒是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洗、万一她刚好醒过来怎么办?这里可没有你的换洗衣物……!”

    夏油杰黑着脸把已经走进盥洗室里的五条悟给拖了出来,把他往门外推。

    “啊?那岂不是更好。”

    “?不要试图污染她的眼睛好吗!”

    “是我的鼻子被污染了啊喂!我闻到了好吗!包括浴室、还有你身上也和她一个味道——都是山茶花吧!”

    五条悟拼死抵抗,“太下流了,杰!我还想你怎么把她安排在我寝室的旁边,原来是你留了后手想把她染成和你一个味道的吗!”

    “不过是她也要打理自己,我又不好未经过你的同意拿你寝室里的东西吧?尤其是香波这种私人物品,谁知道你会不会大闹一场啊?又不方便离开她,所以我就顺手拿了自己的而已。”

    “谁会在意她用了我的东西啊!倒不如说本来就应该如此——‘夫妇一体’、是有句圣人名言这么说的吧?而且你啥时候这么死守礼教了,上上次的psp2000是谁不问就借、结果把我《极魔○村》的存档整丢的啊!”

    五条悟对夏油杰怒目而视,“你不会真的以为在旁边放了一罐手作的法奇软糖,贴上个‘五条,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的便利贴,我就会以为是硝子干的吗?之前救了一个威尔士游客这还是你和我说过的!”

    “那你还欺负硝子?”

    “顺手——不勒索她一笔都对不起你模仿的这么像的字迹和口吻。而且,难得她有苦说不出、只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耍了酒疯喝断片,想‘我的酒量居然这么差了……这必不可能!’……难道没有意思吗?”

    “悟你——”

    夏油杰对他大失所望,“居然不叫上我一起!”

    “我是在体贴你虚伪的心简称虚心好吗?你不感谢我倒也就算了——”

    五条悟只想把夏油杰半湿不干披散着的、散发着山茶花味道的头剃秃!

    “太可笑了,杰!难道你以为我会不明白你因为雏鸟情结甚至不惜当我的好大儿的心吗!好兄弟变好儿子,你倒是思考一下我的苦恼啊!”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冷漠地收手、闪身到了一边,为了抵抗他将他往门外推的力道而一直使劲的五条悟差点摔成四脚朝天的乌龟。

    披散着半长黑发的青年,认为按照友人不着调的浮浪性格,完全有理由是为了当他的爹才为此纠缠苍秋实的。

    “……你们在干什么?”

    夏油杰:“!”

    五条悟:“!”

    两个男子高中生,就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背后突然多出了一根黄瓜的猫一样原地起飞了。

    而宿舍又是统一建设,起码,苍秋实暂住的这间空屋维持着她本初的模样,并未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生改建过。

    于是,原地跳高的五条悟,脑袋撞到了门框,发出了能让人联想到“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的结实声响;而夏油杰则是踉跄的后退了一步,结果他倾斜下去的腰侧刚好以不慢的速度,不偏不倚地与门上的把手相撞了。

    两个最强,一脸空白地、软绵绵地滑跪在了苍秋实、这个巅峰时期的战斗力超不了5多少的、普通膝枕店老板娘的面前。

    端着水杯的苍秋实:“……”

    她摁了摁额角,还是没忍住一声叹息:“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吗?接下来可是有硬仗要打,不补充精力可不行啊。怎么说……行为艺术……还是等有时间有精力的时候也不迟。”

    “不……不是这样的,”

    夏油杰把一脸抽搐摁下,露出了苍白的笑脸,扶着腰弱柳扶风地站了起来,“我只是来看您有没有高烧。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您打算吃点什么吗?”

    “你、你醒了啊……”

    五条悟一边倒抽冷气,一边楚楚可怜地捂着额头,“你……怎么回事?睡眠质量那么差啊……要我帮你拿点安眠药吗?”

    “我没有失眠到要依赖安眠药,而且安眠药大都有中枢抑制作用,长时间服用会出现成瘾性或者依赖性,不要滥用啊,”

    关切了几句,苍秋实回复说,“我睡了快六个钟头了,算是自然醒吧。吃的……有粥吗?现在我得少食多餐,如果有原料的话我可以自己动手的。”

    “我有啊,你这样破破烂烂的身体就别为难你自己了,”

    五条悟善意地提醒她,“我那里还有一大锅呢,热一下几分钟的事情……——啊哈哈哈,杰也过来,就不要打扰她了吧……!”

    “说的也是,我明天再来看望您吧?别担心,要是您的身体不舒服,旁边守着的咒灵会来告诉我的啊哈哈哈!”

    “多喝热水!”

    “躺到被子里小心别着凉!”

    “游戏机放你床头柜上了!”

    “枕头边有书……但是要看的话记得开大灯,不然对眼睛不好!”

    “敢睡着你就完了!”

    “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回来!”

    两个人相互拽着衣领,活似下一秒就又要互相脚踢拳打起来了,可是一边又往门外走、又争先恐后、频频回头朝苍秋实露出兄慈友爱的狰狞微笑……苍秋实就看着他们作戏。

    门还没合严实呢,苍秋实就看见了你扬起的拳头我踢过去的腿、结果也不知谁的衣角夹在了门缝了,接着又是门被飞快地打开又关上,衣角一眨眼不见,暗骂声也在那一眨眼间飘了进来。

    苍秋实:“……”

    苍秋实:“……噗。”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坐在了床的边缘。

    “要喝水吗?”

    她问。

    自然也是没“人”回答她的。

    “唉,那两个人啊……唔,你——还是你们?是小夏油的咒灵,口味也会接近年轻人吗?那孩子对吃的口味倒是不挑,但是好像对笼屉荞麦面情有独钟啊……你们也是喜欢这个吗?……”

    苍秋实也没有想到她能得到回答——但是,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如同被人用指甲敲击了一般。

    叮。

    叮。

    ……

    苍秋实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叮。

    又响起了一声。

    “哦哦,原来是三位守护神大人啊?原来还可以这样提醒我……下次我看见了其他符合你们口味的吃的再问你们吧。到时候……像现在这样回复我吧?”

    苍秋实冁然而笑,“辛苦你们了,还要为我守夜……嗯,拿什么作为报酬好呢……唔?啊,对啦。”

    不自觉地用上了哄小孩子的口气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不介意的话,还请与我一起在软乎乎的床上分享故事吧?”

    等到听众们落座,她开口,是那种床头故事的惯例开头。

    “很久很久以前……在这广大世界的某一角,有一个公国正饱受侵略。为了打倒敌人保护国家,国家的统治者,一位高洁的大公,一边对内部作风奢靡的贵族们施行肃清,一边对外残酷地杀掉了侵犯的外敌,并将尸体统统穿刺、围在了要塞周围。啊,穿刺之刑罚,就是将战俘从□□插入一根长长的木棍,然后一直穿过整个身体从嘴巴出来,再将木棍高高树立而起哦?当时,拥有数倍兵力于那位大公的、另一个国家的王,甚至留下了‘我不害怕任何人,但是恶魔另当别论’的话害怕地撤退了哦?那位大公的勇武,可见一斑吧?”

    她所看不见的咒灵们——不乏高等级的、拥有知性的——发出了对于人类而言诡恶的细声细气的疑问。

    “dra……draaaaaa……cu、cu……la……?”

    十五世纪瓦拉几亚公国大公的弗拉德三世·采佩什——这位历史人物自然不姓采佩什,采佩什在罗马尼亚语中是“穿刺”的意思。

    因为时常用尖木桩虐杀侵略自己国家的战俘,这种残酷的血腥行为为人所畏惧,而在死后被人传为吸血鬼。

    说不定在欧洲的大地上,就漂流着这么一个假想咒灵也说不定。正如这个国度的玉藻前啦,无口女啦之类的。咒灵们是这么想的。

    “那位大公,有一位深爱的妻子。出征之前他们恋恋不舍地吻别了,在战争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他们也都在思念着彼此。”

    苍秋实自然是听不见咒灵的疑问,但此刻故事迎来了转折。

    “敌人——在负责粮草的后方大肆散布‘大公已死’的谣言,来动摇大公的领民们心。”

    “……?”

    这是咒灵们不知道的部分,于是它们接着安静地倾听了下去。

    “他们成功了——沉溺于特权阶级财富的领主们厌恶大公的清贫,且贪生怕死,所以他们纷纷试图鼓动百姓一块出逃。只要能保留财富与特权的话,做敌对势力的走狗又有何不可呢?”

    她悲叹着,“但是,他们又没能完全成功。大公的妻子如她的爱一般对她的丈夫深信不疑。关键时刻,这位女性胆大地站了出来,稳定了领地内民众们的心。然而,这下她无疑成了贵族们的眼中钉。话说……你们知道geis吗?”

    “?”

    “geis是北欧那边的誓约,和日本的……对咒力的运用有些类似?不过,比起诅咒,它更像是‘某种情况下,不可/不应/不能如何做’的严格行为规范的禁制。有祝福的一面,也有限制的一面。当然,违背的话就会被诅咒啦。”

    “咒……缚……束缚?”

    “情报……公、公……开?”

    “……契、阔?”

    咒灵们七嘴八舌地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假使不看它们的身份,与苍秋实讲述的“童话”的内容的话,这还真倒是其乐融融的寓教于乐的现场呢。

    “因为军队都被丈夫带走的缘故,大公的妻子很快陷入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无奈的无奈,这名女性只好与企图叛逃的贵族们订下了geis,用她的死亡作为代价——不知晓geis强制性与威力的贵族们还在嘲笑那位‘自杀’的女性的愚蠢,直到他们发现他们必须按照他们发下的誓言那样做。”

    悲慨散去,笑容浮现于苍秋实的脸上。

    “于是,最紧要关头的物资也被运送到了,大公大获全胜,凯旋而归……真是可喜可贺的圆满大结局啊。”

    ……就在苍秋实在给她的“小朋友们”讲故事的时候,这边的房间内氛围一派温馨和谐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隔壁干什么呢?

    正如苍秋实所见,门还没合拢呢,两个人就争斗了起来。

    “你居然让她穿你的衣服!?而且还是真空!?”

    “那件我没穿——你都在想些什么——不对!你都在用你的六眼收集了什么猥琐的信息啊!”

    “你穿过那还得了!我不是不知道她没有备用的衣服——但、问题是杰你怎么不拿我的衣服啊!”

    “我的衣服不可以悟你就可以了吗?”

    “?当然可以,她是我老婆啊!”

    “?悟我警告你,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因为以上淫者见淫的失礼关注点,飙起了这样那样的垃圾对话。以致于等他们回想起正事、夏油杰手忙脚乱地热起粥,五条悟嫌弃友人居然没有一键加热用途的咒灵,一边飞速冲了个澡……之后端着粥回隔壁的时候,苍秋实已经讲故事讲到睡着,被咒灵扶到床上躺好,顺带还掖好了被角啦。

    作者有话要说:  猫有着神奇的跳跃能力,似乎不需要屈膝积蓄弹性势能,也能一窜三尺高,光凭看起来的效果,就好像原地起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倒放呢。

    法奇软糖,英国的传统点心,甜的吓人,作为老奶奶招待孙辈的点心而出名。是我老婆格蕾在情人节时候送我的礼物(嗯?你在想peach(嗨,老婆嘛,谁还会嫌多啊(?你不对劲)。的确是个老奶奶约好了时间地点,作为感谢的礼物送给夏油的,如果是年轻女孩子……见多了五桃花的、不想被不感兴趣的女孩子缠上的夏多半会婉拒。

    穿过高专内筵山麓层层的鸟居,就是薨星宫

    山茶花在日文中被称为“椿”,是从日本江户时代开始就被庶民阶级所喜爱的花木。但地位与樱花平齐。红山椿花语是“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

    在日本传统文化中是浪士(无官职的野武士)之花而不是奉公人之花。

    作为茶花用的椿花寓意“内敛而优秀”。

    红花的寓意“内敛的优秀”“謙虚的美徳”。

    白花的寓意“至上的爱”。

    粉花的寓意“克制的爱”。

    近世传说武士厌恶椿,说是看椿花落地如同人头落地,看得丧气晦气。更多人认为那是流言,有说她出自明治维新后,武士随着“家制度”的解体而没落的时期,也有人疑是嫉妒椿之人气上升的牡丹爱好家造的谣。

    我觉得从花来比喻的话,杰和悟可以类似椿与牡丹。

    你的 psp2000被搞坏了,《极魔○村》(一个难度会引发玩家高血压的游戏)存档丢失。但是旁边放着一罐道歉礼物。

    五:知道是夏干的,但是不妨碍他迫害同学硝。并且手中多了一个夏的把柄暂时隐而不发。

    夏:推锅。赔礼。装傻。看戏。

    硝:人在高专坐,锅从天上来。但是并不介意自己可能弄坏了五的东西,只遗憾没能嫁祸给夏,身为酒豪开始更加大力地锻炼起了自己的酒量,以期下次能以清醒的状态弄坏五和夏的东西然后甩锅,再挑唆他们打起来。

    实:?苦恼的是这个?这三个是同级同班的同学?

    实讲到的故事她也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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