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跟混蛋学混蛋
约翰挥手招来一个医生，用英语对他说：“去把药拿来，在七号实验体上使用。”
裴书易自然听得懂，约翰向他们解释，“助手去拿药了，稍后给苏和裴会长看药品的效果。”裴书易点点头，敛下眸子，他们这是在……做人体实验，用活人做试验品，这种有悖人伦的做法简直荒谬至极。
他转头看了苏晓月一眼，似是看出来他心有疑虑，他解释道：“这些人都是自愿参加试药的，试一次五十块大洋，能抵他们一家人好几年的花销。挨一刀能挣这么些钱，他们何乐而不为呢？他们得到了钱，我们得到了研究成果，这是共赢。”
好一个共赢，纵然裴书易再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苏晓月说的是事实，这些人的确有极大可能是自愿留在这试药的。想要改变这种现状，除了结束这各地割据，频繁打仗的状态别无他法。
不多时，助手拿了药过来，约翰招呼他们：“请你们跟我来七号床，我来为你们演示。”
七号床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见助手过来，他脸上带着麻木，熟练的伸出胳膊，胳膊上是一道道已经结了痂的划痕，黑且长，像一只只蜈蚣趴在上面。
助手早已司空见惯，他面不改色，拿起锋利的匕首就在上面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如注般涌出。
约翰不慌不忙，拿起一旁已经捻成碎末的盘尼西林往刀口上撒，只见刚才还泪泪流血的胳膊，现在流速渐渐减缓，好像马上就要停止。
“只需要静置几分钟。”
约翰在一旁解说，几分钟后，伤口看样子像是已经愈合，助手用棉球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迹，刀口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怎么样？裴会长，现在可相信我说的了？这药用途多样，不仅可以外敷，还可以口服，可以输液。”
“而且利润非常大，一单能挣这个数。”
苏晓月伸出五根手指示意。
裴书易转了转表带，“苏老板别急，我自然相信，但我得要先知道，货源是哪里的，毕竟要我运输，我总不能连货源是哪里的都不知道吧？”
他笑笑，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约翰和苏晓月相互对视一眼，约翰开口：“抱歉，我们不能告知你，如果你不愿意合作的话，我们会找别人。那么请你……”
他还未说完就被苏晓月拦下，“裴会长不要介意，并非我们不信任你，只是约翰太谨慎了。”
“你既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自然信任你，货源地也不会对你隐瞒。”
裴书易看向他，并不言语，苏晓月接着对他耳语，“就是……”
裴书易挑挑眉，示意知道了。
居然是他……
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此时，一个绝佳的计划在脑海里成型。
“那我先回去考虑考虑。”
约翰听到这句话瞬间瞪大了双眼，他表情凶狠，脸上抽搐着：“你耍我们？”
看起来像是裴书易不答应就走不出这家医院一样。
裴书易丝毫不惧，他腰上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他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开口：“怎么？考虑几天就是耍你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必考虑了，我不同意。”
若说混蛋，宣城里再没有比司靖南再混蛋的人了，同眠共枕的人他学起来自然是毫不费力。
“别急别急，我们好好商量。”苏晓月连忙出来打圆场，他现在骑虎难下，除了让裴书易松口，他别无办法，因为一开始他就把底牌全部亮光了。
况且，裴书易也是他早就订好的绝佳人选。
苏晓月狠狠瞪了约翰一眼，约翰纵然满脸的不忿，却也没有再说话。
“裴会长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但是要给我一个期限，毕竟，迟一天可是要损失不少钱，裴会长应该也能理解我吧？
裴书易笑了，“当然，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商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请。”
裴书易慢悠悠转身，眼神不经意落到约翰的身上，眼底带着似笑非笑的促狭，里头藏着一丝肃杀的寒意。约翰对上他的眼神，背后忽然冒出一层细汗。
他擦擦头上的汗珠，在心底腹诽：这个裴会长有点邪门。
回到车上，刘家平已经坐在副驾驶等他了。
“不知道苏老板是怎么结识的教会医院？”裴书易问道。
“我在这家医院有股份，前些年大使馆入不敷出，早就没有钱给教会医院了，我拿钱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他们分给我了一些股份。”
裴书易点点头，他没有问是多少股份，不过看约翰那副样子，估计不会少。
到了商会。
到现在为止，关于苏晓月的合作，他并没有向刘家平透露一个字，他也不问，回了商会照常工作。
很好。
裴书易要的就是这样。
他拨通了外间的电话，“你进来一下。”
刘家平敲敲门，推门进来了。
“会长，找我什么事？”
裴书易指尖捏着一颗袖扣，他问：“刘秘书不好奇苏晓月找我合作什么？”
“好奇，但那并不是属下该操心的事，会长不说，一定是有会长的打算，我要做的就是把会长安排的事情做好，不该问的一律不会问。”
刘家平老老实实回答。
裴书易笑了，这个回答他很是满意，也不枉他是司靖南的人。
“他找我合作，要我们去运输盘尼西林，事成之后利润分我三成。”
刘家平瞪大双眼：“盘……那不是……”
他是司靖南的人，自然也知道盘尼西林是什么东西，私自贩卖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看了一眼裴书易，见他神情不变，试探性问道：“那会长您打算……”
“运啊，当然要运。他都给我机会了，怎么能不运？”
“可那不是……”刘家平有些担忧，他知道会长自有打算，就算出了什么事少帅也会保他，可这毕竟不算小事。
“别担心，我准备……”裴书易侧身对刘家平耳语。
听完他恍然大悟，心底更是泛起一阵涟漪。
会长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岂不是可以证明，会长很信任他！
他越想越激动，恨不得马上着手去做。
“你去准备车子，我去军政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