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被毁容的假千金12
苏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因此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挂在嘴边的笑比哭还难看。
就像是下一秒真的会哭出来一样。
君澜泽咬了咬后槽牙，缓缓露出一抹没有任何感情的微笑，目光空洞而浑浊，里面透不出一丝光。
“大小姐想多了，是我导致你出的车祸，杜蓉对你做的一切，我感到抱歉。所以你想对我做什么都是我应得的。”
君澜泽嗤了一声，不明意义，“你又何必顾及我的感受……”
话音刚落，君澜泽的脖子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握住，坐在他身上的女孩表情怪异，歪着头定定看着他。
苏离愣愣的，心脏仿佛被穿透了一样，空了，漏风。
灵魂颤栗个不停，身体像是沉进了深海，呼吸不畅，大脑缺氧。
苏离的手渐渐攥紧，“你到现在还想着苏蓉？”
君澜泽不说话。
又紧了一些，“苏蓉不要你了，可怜虫。人家现在是傅家的少夫人，你只是个可怜的备胎啊。”
君澜泽撇过头不去看她。
“你的存在对现在的苏蓉来说就是一个污点，只要看到你她就一定会想起自己可悲的童年。”
“呃……”君澜泽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君澜泽，你可真可怜啊。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可怜的，为什么要惹我生气？”
有冰凉的液体滴到君澜泽的脸上，他脖子上的手也在同一时间松开。
“咳咳咳……”君澜泽侧头咳了起来，咳得生理眼泪流个不停。
可君澜泽没有推开苏离。等到不咳了，默默擦干脸上的眼泪。
然后继续沉默。
苏离恢复了神智，抓住君澜泽的衣服下摆嘻嘻笑了起来，“我对你做什么都是你应得的，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苏离一把掀起他的衣摆，露出君澜泽校服下瘦骨嶙峋的身体，苏离的表情露出痴态，手指点在君澜泽的第一根肋骨上，一点点往下滑。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君澜泽瞳孔骤然缩小，在苏离的手试图继续往下伸时阻止了她。
苏离嘲弄地看着君澜泽。
君澜泽凝视着苏离的双眼，面无表情，“苏离，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苏离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该说君澜泽即使不喜欢她，但还是个善良的人吗？
或者，他在为谁守身呢？
苏离在脑子里过完原文中那个恶贯满盈，将原主活活折磨致死的“深情男二”，笑声散了。
苏离吻在君澜泽的唇瓣上，动作再无刚刚的柔情，粗鲁又蛮横。
君澜泽尝到了血腥味。
然后苏离的手摩挲起他的腰，君澜泽身子微微一抖，手下意识攥住身下的床单。
苏离脱下他的衣服，啃咬他的身体时，君澜泽都没有太多的反应。
直到那一瞬间的到来，苏离和他齐齐闷哼出声。
君澜泽眼前是一片白，灵魂在悲鸣，肉体却兴奋得令人发指。
最终他接住苏离脱力倒下的身体。
苏离昏睡在他的怀中，君澜泽眼底的浑浊晦暗浓得像是化不开的迷雾。
“苏离……”
君澜泽喃喃着，在苏离昏睡的情况下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
……
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呢？
苏离天生情感丧失，性格冷漠，或者说没有性格。
她活得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永远按照编程好的程序进行。
她不理解别人的喜怒哀乐，不懂得自己的所需所求，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活着。
突然有一天，她终于死了。
然后，她有了自己的所求。
如今，她的程序就是原主的性格和记忆。
由此延伸出自己的情感，通过继承原主的记忆性格，解读自己的感受和行为逻辑。
这就是她和系统签约的内容本质。
恶毒女配之所以恶毒，就是因为她们的性格带有不确定性，也就更容易被他人影响，更容易“破防”，既而比常人更容易绝望，心灵也更加的脆弱。
苏离跌倒在地，身上不着片缕。
疼，腰疼，腿疼，身上的咬痕也疼。
可似乎，她的心脏更疼。
床上的人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房间安静极了，就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苏离站在花洒下，冰凉的水打在皮肤上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奇怪……”
苏离看着浴室里雾蒙蒙的镜子，伸手擦去水珠，可镜子依旧是雾蒙蒙的。
她似有所感地看向周围，一切都变得雾蒙蒙了。
“好奇怪……”
苏离有些不知所措，她紧紧抱住自己，将自己抱得很紧。
这一刻灵魂和肉体达成了统一，它们似乎都被苏离的情绪侵染，安静极了。
良久，苏离擦净头发，摸索着穿起衣服，离开浴室。
第二天，见到苏离的人没一个不被吓得后退十几步。
有些被吓得爆出脏字，有些被吓得尖叫逃离。
苏离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脸上的伤恶化了。
也是，被泡在冰水和洗发水中足足两个小时，不恶化才怪。
苏离似乎还闻到了丑味，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那只好的眼睛也被这个化脓的伤疤牵连，看不清了。
啊……原来不是因为君澜泽啊。
想到此，苏离颤抖着肩膀缓缓笑了起来。
在一众人厌恶恐惧的视线中笑出声。
像是惊悚片子里的女鬼，浑身透着阴森恐怖感。
“啊——”
苏离无意识倒在地上，班里的尖叫声瞬间传遍整座楼层。
……
真安静啊，要是一直这么安静也不错呢。
时钟还在转动，床上的人带着呼吸面罩昏迷不醒。
她的嘴角带着浅笑，就像是在做一场奇幻的梦。
苏蓉办完手续朝这边走来。
君澜泽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佝偻着身子，背上的脊柱突出，整个人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阴郁，甚至是阴森。
苏蓉靠近的脚步有了犹豫，在君澜泽对面的座位坐下。
“澜泽，你再怎么恨她，也不至于……”
后面的话苏蓉没办法再说下去了。
同样是女人，她为遭遇这种事的苏离感到难过。
君澜泽目光空洞，整个人像是彻底被抽干了生机，从前就瘦得没有几两肉，现在只剩下了皮包骨。
字面意义上的皮包骨。
那张脸也不见曾经的精致，眼窝凹陷，嘴上冒出胡渣——像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