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冷漠无情替身23
杜泽暗中观察了苏离好几天。
苏离除了每日躺在院中晒太阳，种种花花草草以外再也没做过其他事。
杜泽为了抓住她的狐狸尾巴，允许她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出门。
但苏离也没有出去过。
只有杜泽回府时，她才会央求着杜泽陪她去采买些饰品衣物。
为了防止被人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举止亲密而对他指指点点。
苏离竟然给他易了容。
还慷慨地将这易容的技巧教给了他。
这易容术确实比他所见过的都要高明不少，甚至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从小就对此有所涉猎，恐怕也很难发现其中的关窍。
杜泽问她师从何处。
苏离一愣，摇摇头，目光真诚地对他说，“很久之前了，我忘记了。”
似乎真的是很久以前了。
很久很久以前了……
两人易容成普通商人夫妻的样子，手牵着手，从长街这头一路逛到长街那头。
小厮牵着马车，马车上满满都是苏离买的东西。
苏离一路笑容满面，天真烂漫得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杜泽好奇道：“你多大了？”
苏离又愣了，“多大？不记得了……”
她应该有五百多岁了吧，要是算上前几个世界的年龄，少说得有大几百岁了。
连年龄都不记得。
杜泽张了张嘴，难道他判断有误？
这小丫头其实不是敌人派来的，而是不知道哪个山头的隐世大能下山历练的小女儿？
越想越觉得确实如此。
天真没见过世面，却又有着一身通天的本事。
悄无声息地利用京城百姓们的身份四处穿梭。
将原主扮演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他经常前往这几处，对那些人熟悉，对易容有所涉猎，恐怕也被苏离骗了过去。
等等。
杜泽回神，意识到什么。
勾住苏离正要上前看杂耍的身子。
苏离回头，“怎么了？”
杜泽将她带到人少的地方。
目光沉沉地看着苏离，“你……我遇到过你好几次，不会都是你刻意堵我的吧！”
苏离嘴一撇，眼看着又要掉泪珠子。
杜泽慌了，抬起宽大的衣袖为苏离擦眼泪，“喂，年纪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就哭。我又没欺负你。”
苏离瞪他，“还没欺负！我为了接近你换了这么多身份，你却理都不理我，还，还愚弄我。”
杜泽睁大眼睛，“你……你为何要接近我。”
苏离可怜兮兮地看着杜泽，“我无家可归，京城中我最喜欢你，想要你收留我不可以嘛，就像现在这样。”
苏离看上去有些慌乱，“你，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她迅速扒在杜泽身上，“后悔也晚了，你……你看了我的身子要对我负责！”
杜泽噗嗤一声笑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阿离顶着许广盈的脸他也没有讨厌，甚至还……很喜欢。
因为阿离和许广盈性格天差地别。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狡猾的猫儿一样，灵动又清澈。
无论扮演谁，眼神再像，眸子却仍旧是天然的纯净。
许广盈那双纵欲过度的秽浊双眼怎么比得上半分。
他也是罪过，竟然将阿离同许广盈比较。
杜泽眸色渐深，“你应该知道许家嫡女和我有婚约在身吧。而且你们长得很像。你……就不怕我把你当作替身吗？”
苏离摇头，“我又不嫁给你，你只要不丢下我就好啦。待你们成亲后，我再换张脸就是。”
杜泽的心脏突然揪疼了一下。
他疼惜地抚摸上苏离的脸颊，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你家在哪里？可要我送你回家？”
如今他已经完全默认阿离就是某个神秘家族走散或者下山历练的小女儿了。
或许还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导致她缺乏常识，连名字年龄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自己通天的本事。
苏离摇头，“我没有家人，以前大概是有的，但是现在没了。”
她嘻嘻一笑，“现在我的家人就是大人你呀。”
杜泽的脸瞬间红了，一把将苏离抱在怀中。
扰人的心跳声环绕在他的耳边，仿佛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承认吧杜泽，短短几天的时间，你就看上了一个身份背景不详，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
“啧。”杜泽羞恼地看着天空，静静等着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如果阿离的种种行为真是伪装，自己也没资格谈什么报仇了。
沉溺在温柔乡，分辨不出他人的善恶，便不配自己这忍辱负重的半生。
罢了，阿离敢背叛他的话，他……定不会轻饶。
“阿离，我信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苏离仰头看向杜泽，“那你也不能让我失望，不可以抛弃我。”
杜泽哈哈笑起来，胸腔震动，他声音低沉沙哑，“我答应你。”
苏离喜笑颜开，伸出小指，“我们拉钩。”
杜泽伸手勾住苏离的小指，“拉钩。”
……
眼看瞒不下去，许巍将杜泽叫到跟前，“贤侄啊，是老夫管教不严，那臭丫头竟然又逃跑了，哎！”
杜泽早已料到，这么多天了，外面看笑话的人不知有多少。
也不知那个叫十七的杀手给许广盈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让许广盈不惜违背圣上赐婚弃家族于不顾，说跑就跑了。
杜泽适时表现出震惊恍惚的神情，他身子不稳地晃了晃，目光悲伤地看着许巍，“老师，您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阿盈不爱我，即便嫁给我她也不会快乐的。您，当真舍得吗？”
许巍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
他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后悔又如何啊……我只盼阿盈此去能平安，我丞相府都寻不到的人，想必旁人也没法寻到。”
没错，这次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
许广盈凭空消失，简直比当年他娘还要高明的多。
想必，是有江湖势力帮忙掩盖了痕迹。
“老师，实不相瞒，我……有法子渡过当下难关。”
许巍都想好告老还乡以平圣怒了，闻声神情振奋道：“无需多礼，快快请讲。”
杜泽拍拍手，门外进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
少女将面纱解下，露出一张芙蓉面。
和许广盈像了八分。
“这就是晚辈的法子。”
他抬手示意，少女张开嘴，里面竟然只有半截舌头。
许巍猛地站了起来。
杜泽拱手道：“老师，此女名唤阿离，是晚辈外出任务时救下的孤女。因模样与阿盈像了八分，晚辈……晚辈就留在了身边。”
“此次代替阿盈出嫁，晚辈为防止她乱说话，便割了她的舌头。”
杜泽跪下，“请老师降罪！”
许巍非但没有怪罪，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他将杜泽扶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好啊，哈哈哈。老夫得此贤婿，此生足矣，哈哈哈。”
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可连这替身都有了，再假的感情也蒙上了一层真。
杜泽当真被阿盈迷得神魂颠倒，爱而不得。
只可惜，阿盈竟然不懂珍惜。
罢了。
许巍眸光深沉，他知道是谁带走了阿盈。
阿盈如果有能耐，或许会比留在京都对他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