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冷漠无情替身12
苏离顺从道：“奴婢的命现在是陛下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神态淡漠，目光平和。和之前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没有谄媚，没有勾引，亦没有胆怯和故作矜持。
什么都没有。
魏澜掐着她的手颤了颤，不受控制地向下滑，扯开了侍女的衣襟。
那片锁骨上并没有他印象之中记忆深刻的朱砂痣。
苏离任由魏澜动作，待皇帝失魂落魄地收回手后，她浅浅一笑，“陛下可是已经查验完毕？既如此，便叫奴婢为您更衣吧。”
魏澜眉头一挑，“你叫什么名字？”
苏离顿了顿，随即眉眼弯弯道：“奴婢叫流灵，原属红月楼舞姬，是被兵部尚书李大人派人赎身后进献给您的。”
魏澜哼了一声，伸展手臂，苏离立刻上前为他更衣。
“进了这个门，你应当知晓自己真正应该效忠于谁。你身上有秘密朕懒得追究，但如果你敢背叛朕，朕定会让你明白何为生不如死。”
苏离声音平缓干净，“奴婢知晓，谢陛下赏识。”
此后，化名为流灵的苏离站在了魏澜身边。
苏离负责起魏澜的衣食住行，跟随他四处征战。
也会在为魏澜绾发更衣时偶尔献出几个小妙计。
李大人想通过她掌控魏澜动向，苏离顺势而为，给他的信息真假参半，足以迷惑众人。
她孑然一身，李大人为了拿捏苏离，早在将苏离进献给魏皇的那一刻就给她种上了蛊虫。
每月十五，蛊毒发作，生不如死。
这个月的十五如期而至，苏离痛得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她很能忍痛，毕竟这个痛远没有她当贵妃时温朔种给她的蛊皇痛苦。
其实她的法力已经恢复，小小蛊毒根本不足为惧。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却是想让魏澜发现……
发现她中了蛊。
苏离将咳出的血擦拭干净，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魏澜的营帐而去。
魏澜操练完士兵返回营帐后，却没有看到流灵。
往日，流灵都会在营帐中默默等他。
魏澜微微蹙眉，坐在砧板床上静静等待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
容貌不对，身形不对，就连行为举止都大不相同。
除了声音……
还有肌肤相触时熟悉的颤栗感。
魏澜总是恍惚之间将流灵错认成苏离。这是对阿离的不忠，他必须尽快将流灵送走。可流灵身上疑点重重，有着魏广盈的脸却能让他频频想到苏离。
她们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苏离肆意明媚，勾魂摄魄。
流灵淡漠安静，顺从神秘。
魏澜抿唇，他征战的目的就是为了掘地三尺都要找到那个偷走阿离的小偷。
原本他是怀疑到了漠北三王子身上。
此人在江湖上隐姓埋名，善用药毒之术。
和当晚那个人给他的感觉极为相似。
可惜却是他娶了魏广盈，且他和魏广盈之间羁绊颇深，魏澜不好和他撕破脸，只能暗中调查。
探子深入漠北许久，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查到。
唯独查到了阿史那朔温身边有个常伴他左右的侍女，在他大婚之后就消失了。
魏澜下意识回避了这条线索。
他在害怕……
怕一切不过是水中泡影，空中楼阁，他的阿离或许从未有一天是属于他的。
他四处征战，四处寻找，不过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是错的，证明他的阿离是属于他的。
没有谎言，没有背叛，没有……搭上性命的阴谋和诡计。
魏澜深深叹了口气，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罢了……该是攻打漠北的时候了。是或不是又有什么意义，阿离的死定然跟漠北脱不开关系。
逃避了这么久，该面对了……否则他的阿离要生气了。
这般想着，熟悉的几乎没有声音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流灵便出现在魏澜面前。
流灵一愣，随即勾起了嘴角，“陛下这么快就回来了，流灵这就为陛下准备浴桶。”
魏澜蹙眉，“过来，哪有仆从叫主人等的道理，去做什么了？”
苏离跪在魏澜脚边，温顺安静得像一只波斯猫，“回陛下，奴婢方才有些不舒服，这才晚了些，实在抱歉，还请陛下责罚。”
魏澜眼睛微眯，捏起苏离的下巴，凑近闻了闻，“嘴角有血腥味，你的确没有撒谎。”
说罢，一把便将她甩开了。
魏澜站了起来，“回吧，朕还不至于难为一个病患。”
苏离攥了攥裙摆，“不必，奴婢已无大碍，可以伺候陛下。”
魏澜一边脱衣服，一边随意道：“朕这里不需要人，你可以走了。”
苏离抿了抿嘴，抬眸朝魏澜看去。
只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脊背。
有一条狰狞的，已经发黑的陈年刀疤从左肩直直斜向右跨。
苏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可那眼神却差点将魏澜灼伤。
魏澜的烦躁感瞬间翻涌，转身想要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突然，流灵在他转头的一刹那一口血喷在了地板上。
两人四目相对间，苏离淡定地从怀中掏出帕子，将地板上的血擦拭干净。
然而不待她擦完，她的鼻子和嘴角再次往下淌血。
苏离一边擦拭，血却一边连续不断地往下流。
她抬起衣袖，死死堵住口鼻。
看向魏澜，声音模糊失真，“抱歉，奴婢给陛下添麻烦了。吓到陛下了吧，奴婢这就走。”
在苏离摇摇晃晃站起来后，魏澜才回过神来，他的神情瞬间变得异常可怖，声音低沉沙哑地吩咐道：“传军医。”
苏离如愿在魏澜接住她后昏了过去。
……
“蛊毒？你确定是蛊毒？”
“又是蛊毒，呵呵，又是蛊毒！”
“……”
等苏离苏醒过后，帐内已经没了旁人。只剩下坐在一旁怔怔看着自己的魏澜。
“没有易容的痕迹……阿离当初的脸易容过，但她真正的脸也不是你的模样。”
魏澜表情复杂，“你……究竟是谁？到我身边来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你身上的蛊毒，又是从哪来的？”
苏离起初下凡，为自己捏了一个不像广盈的脸。她不想第一世就以替身的身份参与广盈的一生。
那张脸不知是哪一世界的脸，她也忘了，凭着记忆捏的。
人皮面具是温朔给她的，她被魏澜发现后便一直没有用过。
两人独处时都是她自己捏的那张脸。只有在外人在场时，她才戴上面具。
魏澜说不想叫别人瞧见自己这张过分漂亮的脸。
那张脸比人皮面具和这个世界的脸都要美。
也难怪魏澜会着迷，会沦陷，会……毫无保留地臣服于自己。
否则，城府极深的魏皇，又怎会这么轻易就咬上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