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躲藏
“抓住那个家伙。”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青稞捂着自己中枪的肩膀闪进小道里,屏住呼吸,把衣服撕成布条,勒住伤口止血,剩下的布料绑紧自己的袖剑。
“所有人封锁路口,绝不能让那家伙活着从这里出去。”
青稞将外面卡普教徒的喊话听得一清二楚,又看了看手中装有那种奇怪液体的瓶子,搏一搏还是可以跑出去的,但是也就必须要把这个关键的“线索”拱手让人。
“该死的。”青稞一咬牙就要冲出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窜了出来,那是之前在商贩前的墨镜男,只见那人从腰间掏出两把微冲,对着警戒的卡普教徒一顿倾泻火力,对面也给予了猛烈的还击。
墨镜男也不恋战,打完一弹夹后,便刻意地朝着青稞相反地方向逃跑,那些卡普教徒自然也紧随其后被引开了,这才使得青稞能够有喘息的机会。
“那家伙,怎么感觉有点熟悉的感觉?”
容不得青稞去深思了,拿着瓶子青稞小心翼翼地沿着街道摸索,本想躲过巡逻的教徒,但是却一不小心迷了路,更麻烦的是后面还有一大批刚才折返回来的卡普教徒,腹背受敌的处境里,青稞只得躲进不远处的敞篷内。
刚踏进去的时候,青稞发现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面色瘦削的工人们,他们不断冒着冷汗,打着哆嗦,皮肤上浮现着紫色的疱疹。
青稞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不用那么小心,他们得不是传染病。”青稞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一脸倦意的冯术穿着白大褂从布幕后钻出来。
“青稞?”看清楚面容后,冯术也很意外,“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去研究你的那些老古董吗?”
“这件事解释起来很麻烦。”青稞不想多说什么,解开了自己被血浸染的布条,见到伤势后冯术似乎明白了什么,外面也响起卡普教徒的叫嚷,青稞此时站在原地,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冯术。
“我知道了。”
“喂,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肩膀受伤的家伙。”卡普教徒给枪上好膛,气势汹汹地瞪着屋内奄奄一息的病人们。
“没看到,要是受伤也是受到侵蚀的家伙。”冯术蹲在地上,扶起虚弱的病患,小心翼翼地给他们喂药,丝毫不惧怕卡普教徒。
“那是什么?”卡普教徒指着角落里一个盖上白布的家伙。
”死了,侵蚀严重,头皮都没了,脑花流了一地。”冯术安置好病人后,指了指那家伙,“要不要掀开给你们看看。”
“算了算了,之前看到过,我不想再看第二次了。”卡普教徒象征性的巡视了一圈,一屋子的病秧子自然没让他们放在心上,“那好吧,对了,估计下一波下岗的奴隶也会送来,你最好赶紧腾出一些床位来。”
“这么快嘛?”冯术紧皱眉头,看着人挤人的环境,下脚都困难了。
“这毕竟不是我们说了算,那些人被侵蚀的太快了,再加上赤耳那帮家伙不断要求我们加大开采量,他们工作的时间自然被延长了。”卡普教徒捏住鼻子,嫌弃地将挡路的病人踢到一边,“赶紧的吧。”
“那我也不可能动手宰了他们啊。”冯术随口的一句抱怨,那个卡普教徒举起枪,冷漠地对着倒地不起的病人扫射开来,转瞬之间,十几条人命就消失了。
那些人甚至没有力气叫出声,沉闷的“嗯——”过后就没了气息。
“不”冯术一把摁住卡普教徒的枪口,愤怒地指责到:“够了,给我停手。”
“冯术,这些家伙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到时候喂怪物的可是我的人,我的人可比他们的命金贵。”卡普教徒撞开冯术,强硬地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副主席的份上,我连你一块毙了。”
说完他们便匆匆离开了,只留苟延残喘的蝼蚁们绝望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啊——”
“多大的人了,还叫”冯术将伤口的子弹小心取出,给青稞包扎好,“晚上你跟我一块出去就行,他们不会过问我的。”
青稞:“多谢了。”
冯术:“你是怎么跟这些人产生冲突的?”
青稞:“我宰了他们的人。”
冯术:“你倒是不藏着掖着啊,我也不多问,知道太多了容易被灭口。”
青稞:“外面的那些人是咋怎么回事?”
冯术:“他们啊是附近采集场的工人,说是工人其实跟奴隶差不多。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不死都得瘦层骨头。”
青稞:“他们是不是被拐过来的。”
冯术:“你都知道了?哎——是啊,都一些做着发财梦的小年轻,本来是想着挖黄金的,可是却羊入虎口啊。”
青稞:“他们的病是怎么回事?”
冯术:“好奇啊?告诉你也无妨,他们工作的地方常年都会接触一种毒性物质,那东西传言可以提炼出黄金,若是没有带好防护具再加上长时间的接触,就会染上一种严重的皮肤癌,皮肤会跟肌肉分离,再过一段时间,肌肉就会溶解。”
“这么严重吗?”青稞赶紧把怀里的瓶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你还拿了一瓶?”冯术盯着瓶子里金黄色的液体,里面还悬浮着一些粉色的颗粒,“好像就是这东西,不用担心,只要不直接接触就行。”
青稞:”没法治疗嘛?“
冯术无奈地看着窗外被病痛折磨的工人,“我不太清楚,或许有吧,但是这里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堪忧啊,近万人的工人,医生只有三位,而且还是癌症,实在是无能为力,他们也不关心这东西。”
此时他俩旁边一个气若游丝的工人,僵直起身体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嘴里面嘟囔着什么,像是死刑宣告前的弥留。
青稞从衣服里掏出十字架挂坠,坐在他的身边,深吸一口气,把手搭在他的胸口上,极力控制自己悲伤的表情,微笑着轻哼道:“吾主怜悯,众生平等,向善之心,莫枉汝愿,升华之阶,千步方可抵达”
歌声中充满磁性和悲天悯人般的慈爱,即使实在一旁的冯术也被深深吸引,工人挣扎了几秒钟后,便闭上了眼,沉沉的“睡去”了。
“他听见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减少他的恐惧,不奢求减少痛苦。”
“你的歌声怎么这么好听。”
“我曾经在唱诗班任职过,偶尔也会带着孩子们唱《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