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夙愿
“我必须要出去，亲爱的。”女人隔着玻璃看着那一边的男人，手停在了办公桌上的按钮之上。“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玛娜，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吧。如果被抓到的话，你会生不如死的。”男人试图警告女人退缩，但是女人还是坚持将一储蓄卡推了进来。
“我必须要这么做，围城外的大家还在受苦呢”女人一边提防着周围人的视线，一边继续向男人恳求道：“亲爱的，你一定要帮帮我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那些流民真得值得你这么做嘛？玛娜”男人狠狠地捶向玻璃，用略带命令和哀求的口吻说道：“跟我回去，亲爱的。我会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行吗？”
“亲爱的”女人跟男人四目相对，她细细望着男人的每一寸肌肤，直到她决然地闭上眼睛，要将那张储蓄卡抽出来。
“慢——”男人伸手摁住了女人的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不论女人怎么用力，男人都不愿意撒手，男人五官近乎扭成一团，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行，我知道了。”
于此同时，外面的警笛声大作，声势浩大的朝着银行逼近，女人不安地看向男人风驰电掣的捣鼓着面前的电脑。“还要多久？”
“这是一笔巨款，想要短时间内转移几乎不可能而且，银行似乎开启了多层的审核机制亲爱的不，我办不到。”男人看着衣器上亮出的巨大红杠，绝望地倒在椅子上，银行似乎封禁了所有的电脑，此时外面的警车也将银行围的水泄不通了。
“亲爱的，不如我们”男人看向百感交集的女人，不忍看到她的眼眉低垂。男人将那张卡握在手里，把脸贴到玻璃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赶紧跑，这张卡先放到我这里，等我将钱转移后，我们到海滩见面”
“那个海滩？”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海滩”
“好，我等你”女人用围巾遮住自己的脸，转身就朝着侧翼的窗户跑去，在跳下床的前一刻，女人说了男人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句温柔的话：“我爱你，亲爱的。”
女人下落的背影，无数次的出现在男人的梦里，每一次男人都想要抓住她，留下她，但是伸出手后，一切又都会像泡沫一样消逝。
“尼克先生，你已经对着这个海滩发呆好久了。”朗姆细细拈起脚下的黄沙，黯然的沙滩上只剩下海浪声比较新奇了。
“你要是觉得等久了，可以先去别得地方转转”尼克双手插兜，视线所及既是远处冉冉升起的旭日，仿佛一只眼睛缓缓张开，看向这边。
“这方圆十几里，都是断壁残垣我能去哪里逛啊？”朗姆看向了身后废弃已久的土瓦房，绿植早就覆盖，偶尔还有三两成群的麻雀出没。
尼克：“我在等人呢”
朗姆：“等人？那去城里不好吗？或者找一个有意境的地方啊，这破地方真不适合见面。”
尼克：“我们当初约定的就是在这里。”
朗姆：“多久之前的事情啊？”
尼克：“一百五十年前了。”
朗姆：“呵呵还真是久啊，既然一百五十年都没等到。你怎么就确定，今天就能等到呢？还是说，你们约定的就是今天？”
尼克：“当初只约定了地点，没说时间只是，还抱有一点希望。”
朗姆：“一点希望，我倒是希望这糟糕的一生是场梦，赶紧醒来。”
尼克：“我总感觉心里里面空落落的。”
“你知道吗，人快死了的时候，大脑会飞速运转，或许只有那时候才会想明白一些事。”朗姆起身抖了抖屁股上的沙子，然后从怀里继续掏出一把枪，递给尼克。
“喏，再过几个小时，你也要死了，没杀过人吧。现在再给你一个开枪的机会，开枪吗？”
尼克看了看枪口，接过枪后，拿在手里掂了掂，调侃道：“真是的，你连子弹都没给我上。让我咋那么开枪啊？”
“哎呀，你倒是聪明啊。看来我的计划落空了。”朗姆摇摇头，将枪收了起来。而尼克也忽然开口说道：“朗姆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请讲愿意提供服务。”
“公民13635212号确认死亡，死亡时间：2653年6月4日，上午7点10分。”
回去的路上，鹩和朗姆坐在车里聊了起来。
“你是真的坏，就为了你那点佣金，你真打算让他杀人吗？”鹩调了调内后视镜，反映出朗姆那副懒散的表情。
朗姆：“依照法律，只要表现出极暴力倾向，任何公民都有义务制止，这也是合同里的不抗力条款中的一个，我只是按照规程办事而已。”
鹩：“如果他真开枪了，你是不是就会毙了他？”
“要不是你坏我事，他第一次就开枪了。那么执行死刑的费用我就可以收入囊中了：飞机调度费，维修费满打满算也有近千呢？还有这张卡”朗姆卧在后座上，端详着一张储蓄卡，那是尼克临死前塞给自己的。
“鹩，你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钱吗？”朗姆晃了晃手中的卡。
“多少啊？难不成有几十万？”鹩随口一说，朗姆紧随其后补充道：“对，足足五十万笔克，全是那个男人的。”
“啊？”鹩抖个激灵，情急之下急刹车，直接让朗姆从后座翻了下去。
“喂，鹩你不会开车吗？急刹什么啊？我没系安全带啊？”朗姆捂着腰爬起来。
“五十万笔克，都给你了？”鹩的表情瞠目结舌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虽然没明说，但是如果我想贪的话，倒是没问题。”
“所以你打算？”
“先开车，到了目的地再说”
二人很快开着车重回了隧道里，朗姆对照着地图后，命令鹩在一处狭小的管道前停了下来，随后朗姆匆匆下车，从管道里爬了进去。
鹩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后，才见朗姆脏兮兮的钻了出来。
“你干什么去了？”鹩嫌弃的看着朗姆一身的泥垢。
“我把那张卡给了我一个老朋友”朗姆拍了拍自己的头发。“他是一群流民的头领，之前我还当扬盗的时候，给过我帮助。”
鹩：“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那五十万送人了？”
朗姆：“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五十万的卡存在了，在银行里，不过一直在等个机会，可惜啊，那男人没给而且我还答应了他送人，自然没机会私吞了。”
鹩：“你这家伙，倒是听守信用的嘛。”
“不然我除此以外好像也没啥优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