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系铃人

    随着姜恒一声敕令落下，被姚窕使用绝空阵封禁的五灵城城主府坐落的位置五色灵光闪现。

    正是极阴河水脉下堆砌宫殿的那些五行玉，它们一块块从城主府内升起，每块高品阶的五行玉的玉灵都幻化出了一张姜恒的样子，它们环伺整个五灵城，寻找着它们的猎物。

    姚窕自然不会眼看着姜恒为所欲为，她一只手维持着绝空阵，一只手再起新的法阵，正是融合了元气的招魂引，此时用此阵来克制姜恒的元神化身最是合适。

    不过在极阴河吃过亏的姜恒肯定不会再让当初的事情发生，他面露凶光的大笑着，“小女娃，可不止你会阵法，也让你感受一下本座阵法的威力。五行轮转，不日生发，阴阳错位，元念升华－－元覆阵。”

    姜恒的阵法施展之后，那些原本单属性的五行玉灵身上同时出现了几种代表不同灵气属性的灵气，它们原本被姚窕的招魂引影响，暂时没有展现出攻击的意图，不过如今再看，它们如同被疯狂彻底遮掩了理智的恶鬼，一个个凶狠的扑向姚窕和其他的结丹期。

    姚窕竭力协助其他的结丹期抵挡那些疯狂嗜血的五行玉，不过她的元气消耗极大。

    看出姚窕应对变得吃力的姜恒坐在鲶鱼上一边寻找姚窕的破绽，一边嚣张的询问道：“怎么样？本座借洞天骤变之际意外身亡生灵们的怨念注入这些玉灵之中，它们会撕碎身前的一切生灵。”

    正当五灵城的争斗日趋白热化之时，身处城外五行缚阵眼位置的王元同样危机重重，如今五灵洞天开始萎缩，身处五灵城或许感觉还不明显。

    但是站在曾是五灵洞天核心区域的阵眼位置的王元则是清晰的感应到了洞天萎缩，给其他生灵，尤其是那些不同修行的普通生灵，当然也包括原住民中的人类，姚窕虽然很早就开始布局想要最大限度的拯救这些生灵和人类，可是修行者毕竟数量有限，能做的事也有限。

    洞天聚变的发生，在中间区域人们见到的或许只是山崩地裂，河水倒灌；而在五灵洞天的四极则是一幅天翻地覆，秩序崩溃的画面，很多生灵还没来得及挣扎就直接消失了。

    位于阵眼区域的王元能清晰的感应到四极崩碎的惨烈场景，他将自己的元念分化到最大，竭力使用姚窕与他分别时交给他的阵图，试图修复被姜恒用元神化身摧毁的五行缚阵眼。

    经过王元的努力，阵眼位置的山川河流已经变得稳定下来，不过这远远不够，正如紫阳剑山等宗门弟子对王元的评价那般，他不是一个冷血嗜杀之人，不过此时此刻他却要亲眼见证数不尽的生命在他眼前凋零。

    有破土的嫩芽，有初生的兽仔，有欢快的游鱼，有无助的稚童，他们的新生即是毁灭。

    王元此时已经明白姚窕安排他稳定阵眼的用心，她仍然在观道，不计代价。

    王元精神有些错乱，他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姚窕，这五灵洞天的倾覆难道也是一场棋局吗？

    已经结丹的王元，早已不是惠泽国时那位为报恩而甘愿顺从命运愚弄的小修士。

    王元虽以明晰姚窕的目的，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对阵眼的修复，“拿洞天生灵涂炭的代价逼我合道洞天，成为新一任的洞天护道人？”

    合道洞天虽然好处多多，但和那些修行到化灵境后元神坠入神道，最后沦为天道刀兵的修行者又有何异。

    子休真人当初为了不让姜恒坠入神道，虽然将它作为五灵洞天的护道人，却从来没有剥夺它修行和自主选择的权利。

    王元当初早就通晓了五行缚的真理要义，五行缚困心不困身，阵法说是困心，其实就是在用一个修行者的心性来约束姜恒，它在结丹后见培养的弟子境界将要超越自己，心里开始扭曲，它选择了摧毁他们，保全自己。

    这不是子休真人想要让姜恒成为的护道人，它不能彻底平衡心态，姜恒永远就只是将要平衡。

    子休真人是一个豁达之人，他更希望姜恒能体会到弟子不必不如师，闻道有先后的道理。

    姜恒教化的弟子若是有人在境界上超越姜恒，姜恒能与自己教化的弟子坐而论道之时，姜恒的心境就彻底达到了平衡，五行缚也不会再困住它，它苦苦寻觅的自由，或许早就到来了，可惜姜恒没有那么做。

    姚窕知道这件事，王元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姚窕却把这个选择变得更加激烈的转嫁给了王元，看他如何平衡，是彻底放弃自己心里一直抱有的良善，成为一个冷眼旁观世间一切的方外之人，还是成为一个何时的洞天继任者，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这就是平衡之道，更是舍得之道。

    王元将五行缚阵眼修复的越来越多，可是从五灵洞天四极开始的洞天萎缩却并没有减缓，因为洞天的疆域面积取决于护道者，也就是姜恒的境界。

    如今姜恒摆脱五行缚，王元又没有与五灵洞天合道，它的萎缩自然也不会停止。

    王元又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姚窕答应他若是他能在五十岁之前晋升化灵，就答应做他的道侣，看来由不得王元去选，姚窕已经为他选好了，成为一个和姚窕一般冷眼观道的高阶修行者，姚窕自然也不会介意王元这样的同道中人成为她的道侣。

    而与五灵洞天合道，就以现在五灵洞天被破坏程度，王元若是合道绝对不会眼看着整个洞天破败下去。如今想要破解当前的局面，他既要当个解铃人，更要当系铃人。

    王元在竭尽全力修复五行缚阵眼不假，不过他同样借着洞天萎缩，秩序崩溃的契机，吸收了不少灵气和念力，他如今结丹不久，自然不会再是使用这些灵气提升自己的修为，否则很容易导致他根基不稳。

    他将这些灵气存入了储物戒，交代紫阳剑山的两位剑子吸收，借机结丹，同时他吸收的煞气则被他引入他的飞剑藏匣之中。

    藏匣内许久未曾露面的小满，此时正在疯狂的提升着自己的修为，此时距离结丹也不过咫尺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