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师徒重逢
钦天监地牢二层,恢复了本来面目的王元对着牢房内的中年儒生郑重的叩首行礼,“冯先生。”
听到外面动静的冯希文虚弱的睁开了眼睛,“你是?”
看着除了被牢房上的阵法攫取了文气,已经绝食多日的冯希文现在一脸的气血衰败之相。
王元眼眶有些红润的道:“先生您受苦了,我是行歧啊。”
冯希文激动的抓住牢房的柱子,看着外面的王元,“行歧?真的是你吗,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行歧是冯希文给王元提的字,他一直痛心王元的身世,就给他提了行歧二字作为他的字,寓意是人生多愁苦,而且越走越难,越走越苦,犹如跋山涉水,时刻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但再苦再累,也想有期望,不能误入歧途,终日懈怠。
不过那时王元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下人,除了冯希文之外别人并不知道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小书童除了名,还有字。
王元用煞气将牢门上贴着的符箓盖住,让它不发出任何示警的情况下停止了符箓上灵气的运转,这样让符箓暂时的失去了效果。做完这些以后,王元轻轻推开牢门,走到冯希文面前,再次郑重叩首道:“先生,我在城外山神庙恰巧遇到师娘,是她将你的消息告诉我的!”
“辛苦春容了,她何时去的城外山神庙,还能遇到你?”嘴唇干裂的冯希文抓着王元的胳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王植那小兔崽子在你们一起去寻仙问道这件事上还真没骗我,快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得意弟子,如今生得这般俊俏,还真是一个修仙者了?哈哈。”
王元回味了一下冯希文夫妇二人的对话,感觉作为棋子的自己又被人推了一把。
将这种情绪挥退,王元从储物袋里取出几枚补充元气的一阶丹药交给冯希文服下,随后又拿出来一些吃食,两人一起盘腿坐在地上。
王元关心的问道:“先生行事一向谨慎周全,怎么会着了钦天监的道?”
冯希文喝了一口王元从雁落城带来的黄酒,吃了点糕点笑着道:“之前初到京城的王植到我府上求见,我托辞不出,他便拿你的消息诈我,人都有弱点,那日便随他一起出了门,他谎称和你失散,钦天监里有你的线索,被他引着进了钦天监,才发现他和李征那窃贼是一伙的,这个小兔崽子。”
王元有些愧疚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憔悴清瘦的中年儒生,拱手歉意道:“先生因我身陷囹圄,弟子来晚了。”
冯希文喝了一口黄酒,欣慰的道:“能见到你就好,李征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因为你,他也会想其他的办法对付我的。”
听着冯希文安慰的话语,王元从愧疚的情绪中摆脱,好在现在冯先生还在,一切都还不算晚,想到这里王元伸手向上指了指,问道:“先生。上面的十二位文武官员是如何被抓到此处的?”
说到这里冯希文气愤的捶了一下大腿,“那都是与国师政见不合之人,几年来他们接连被构陷入狱,按照律法即使治罪,也应该收押在刑部大牢,没想到明里说是说是收押在刑部大牢,暗地里都被偷偷转移到了这里。”
王元拍了拍情绪激动的冯希文的后背,“先生不要动怒,您先吃点东西,我想办法先将你救出,出去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又喝了一口黄酒,恢复了些精神的冯希文长出了一口气道:“还是家乡的老酒有味道,没想到还能在这钦天监还能喝到,行歧你是悄无声息的怎么进来的?”
王元一笑,在冯希文的面前施展了法术李代桃僵,他的面容一点点的变化,最终变成了王植的模样,冯希文瞪大了双眼,指着王元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虽然容貌变化,王元的声音这次并没有改变,他保持着王植的面容歉意的开口道:“先生,我将名改成一个单字元,回雁落城时已经在爹娘坟前和交代,辜负他们的期望了。”
冯希文听了王元的话,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感慨道:“能逼得你更名,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修仙也好,治学也罢,都是苦日子多啊。”
当初冯希文就跟王元提过元宝二字并不适合作为他的名,想让他把宝字去掉,当时却被王元拒绝了,没想到是王元自己去掉了宝字。
接过冯希文递过来的酒壶,王元仰头喝了一口,“先生,吃苦不怕,都是值得的。”
一进二层就查看过环境的王元继续道:“先不说这些,此地不宜久留,这钦天监地牢里的风水导引术,可以吸取您的文气,先生你我配合,我设法带你出去。”
博学强识的冯希文显然对风水等学问也有所涉猎,听到王元说起风水导引术,他愤怒道:“李征这窃贼,要让惠泽国国祚崩溃吗?”
王元听到冯希文的话,再联想地牢一层那个窃取文气和英气的阵法,串联起来答案呼之欲出,这国师李征确如冯希文所说,他确实是个窃贼。
他构陷文臣武将,将他们关押后攫取文气和英气,也就是在偷惠泽国的文运和武运,在窃取惠泽国的国祚。
一旦功成,惠泽国必然礼法崩碎,文不兴,武不旺,距离灭国只是时间问题,这样让王元想起在雁落城见到的文献老先生……
王元想通了冯希文话中含义,义愤填膺的道:“先生,这国师李征真的只是筑基后期圆满的修为?”
王植之前强迫冯希文归顺时曾向他透露过李征的修为,冯希文点头道:“王植所言应该不假。”
王元思索一番后,联想到筑基期结丹时需要的契机,心中更是愤懑,这就是所谓的修仙者吗,顺天者曰神,欺天者为仙,一个筑基期的修仙者为了证道结丹,竟然布局不惜覆灭一个凡人的国家,这就是修仙者?
心中悲愤的王元紧握着双拳,李征此人,当诛!
冯希文看出王元的情绪波动很大知道他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行歧,不到万不得已,首先想的还是保全自己,不要贸然行事,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肥肉。”
听到冯希文的安慰,王元通过先生的点拨已经基本理清了李征行事的脉络,他咬着牙点了点头,天道本不公,为何人人仍要相杀,暂时想不通的王元深吸了一口气。
平复了情绪的王元见冯希文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就对着他拱手道:“先生,天色已晚,咱们要演出戏,设法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