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致命选择2
大厦的钟表在风雨中倔强的转动着，雨水滴落在聚集人群的额头上，引起不小的慌乱乱
“下雨了，快走啊，避雨！”
“别推呀。。，”
“快走。。”凌乱的脚步声在泥泞中走来走去，抬头望去那跳动的时间仍然没有停止。
乌云密布下的世界显得格外阴暗，就像人的阴暗面被无限地放大出来。
“投票开始时间剩于：05：00:00”
警局的电话一波又一波，众人手忙脚乱，在网络舆论盛行的时代，g城公安局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都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干什么吃的。”
“这也太无能了。”那些言语化成一道道利剑插在刑侦室的众人身上。
“队长，你干什么”颜齐云修长的腿跨过椅子，动作利落的拔掉了电话线。
“老大，你这要写检讨。”宋寻呆愣地捡起地上的电话线。
“写白，写的够多了。”她挑眉把林乖从发上抱到轮椅上。
突然跳到宋寻手里的钥匙，让他一个趔趄。
“把林顾问送回去，你照顾她。”她背对着宋寻，整理了自己发皱的领带。
“队长，这两个人的信息对比出来了。”技术组的警员兴奋地把资料投放到大屏幕上。
林乖走后，颜齐云就肆无忌惮地靠在椅子上抽烟，一根又一根，烟雾缭绕间那张英气明目的脸渐渐隐没。
“第一张照片的人叫卢纳，是个白人，我们在海外的通缉公告上查出他是虐猫留学生杀人案的凶手，现在还在逃窜，下落不明。”
“第二张照片的女孩，一个月前因为被长期网爆自杀了。”
她拿烟的手一顿，呢喃起来。
“所以为什么要把一个死人的照片再次放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坐在办公位上思索起来。
“投票开启剩余03:00:00。请考虑问题，其中两个人你需要谁更罪该万死。”血红色的倒计时再次醒目起来了，每个人的手机上都出现了这样一句话的弹窗。
足足显示了有一分钟。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味乘着风窗户里。
“刚才那个机械声的录像，我想在看一遍。”颜齐云掐掉烟头，细长的手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宋寻，林乖怎么样。”信号有些不好，倒是听见一些电流声。
一分钟后才恢复正常。
“老大，林顾问她一直这个样子，不说话，为没有表情。”
信号彻底消失，滋啦声刺痛着她的耳膜，一阵眩晕。
“录像找出来了，队长”小警员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张丹凤眼注视着屏幕上循环播放的视频。
“别说话，拿耳机来。”她眼神示意，接过递过来的耳机，闭上眼睛。
整个刑侦室，连呼吸声都变得轻薄起来。一根头发掉在地上。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在深蓝制服的映衬下更加耀眼生辉。
她闭着眼睛，想要聆听在世间以外的东西，那种渴望的情绪渲染了她的大脑。
“学校的下课铃声。”睁开的睫毛微微闪烁。
“拍摄的时候，光的温度和空气的湿度发生了变化。”她用手指过视频中颜色变化的窗户。
“g城有多少学校，找朝北的不找朝南的，这个阳光不对劲。”细长的手指如下耳机。
此时，手机上的倒计时只剩下生死的最后一小时。
技术组的键盘声音噼里啪啦地响着，从来没有这么这么的慌张。
筛选过后，g城的学校只剩下两所坐南朝北的学校。
她扫了屏幕一眼，突然发现什么，胸口闷闷的，她的脸色不太好。
“五中，离知画园的距离只有1公里。”
“你确定吗，”队长？技术员有些犹豫不决。手指僵在半空中，连呼吸声都静止了。
“我觉得我赌不了，我不能拿人的命来堵，我们兵分两路。”她皱起眉头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一阵揪心。
深蓝色制服下的众人，呜泱泱地冲了出去，整个刑侦室，空无一片，变得寂静无比。
乌云密布的城市，开启了不一样的炼狱的世界，狂欢已经开始，投票不断分化着。
【染着粉头发，一看就不正经。】
【这不三陪女吗】
【这照片ps的不明显吗】这句投票留言被淹没在大量的恶意里，最后销声匿迹。
【你们不觉得虐猫的人都有病吗，不要看他长的好看，就圣母】
【粉头发怎么了，怎么到您眼里变成三陪了。】
大量的恶意堆积起来，散发着让人呕吐的味道。
雨仍旧下着，像是为这场狂欢做了绿幕。
公寓里的门把手突然转动，宋寻起身查看，以为是颜齐云回来了，也没什么防备，那个瘦小的身影突然闯进来死死地扼住宋寻的喉咙把他提在墙边。
“怎么劲这么大，人这么瘦。”他吃通的呢喃着。
“别杀他。”清凉温润的声音响起，林乖的手指动了一下。
僵硬的手臂支撑在轮椅上，艰难地站了起来。
腿部的长时间僵硬，让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地面的冰凉让她微微一颤。
用力的手突然一松，那个带着口罩的鸭舌帽少年窜了过去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到轮椅上。
那种熟悉的触碰感让她已经认眼前的人。
“小林？”苍白的嘴唇轻启，瞳孔微缩想要从茫茫一片的黑暗中挣扎出来，看清楚眼前的那张脸。
少年没有说话，清瘦的身影站在黑暗下看着阳光照射下那张耀眼的脸，可望而不可及。
宋寻瘫坐在墙边，脖颈处还泛着红印，他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想要冲向戴帽子的少年，
被一脚踹开，木棍地狠狠敲打下，他的意识彻底模糊倒在了墙边。
轮椅轻轻推过，消失在门外。
画室的长廊依旧人流量很大，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身着便衣的颜齐云拉过前台的服务员询问情况。刑侦室的众人都隐藏在一辆面包车里等待着下达命令。
而此时画室的顶楼，那个金发蓝眼睛的男人正打量着轮椅上的林乖。
“你搞得这么大，原来就是为了把这个女人带到身边。”
“我还以为你真的想杀人。”
他惋惜的表情在林乖身边转来转去。
鸭舌帽的少年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手机上的投票比例。
“原来人的恶意能有这么大。”
“那样白痴一样的照片还能被诋毁成这样。”
他轻笑着理了理林乖凌乱的长发。
“姐姐，有没有对人性很失望，”他轻轻摘过她眼上的飘带，雨已经停了，风吹过她的脸颊，久违的阳光有些刺眼。
“你相信女性的力量吗。”她淡淡的开口。
投票不断飙升着，而最后的结果让他有些诧异。”
【最后的审判者-虐猫男。】
“有意思。”金发男人走过去拦住少年的肩膀。被挣扎着推开。
“算了，反正，我们该走了。这些都不重要。”他俯视着大楼一下那密集的人群，笑着看向林乖。
“我帮你解决了，那个虐猫男我，，”
阴冷的杏眸闪过一丝的诧异，把他推了好远。
“我都忘了你还是一个嗜血的人。”领子被紧紧地拽起，有些声嘶力竭。
“你可以动任何人，别想打她的主意。”
“怎么会。”他戏谑的靠近少年的鼻尖，暧昧油然而生。
4楼的画室里整个走廊都弥漫着血腥味，颜齐云捂着鼻子接过口罩，手里握着枪，后面跟着众人一间一间的察看着。
枪举起了一遍又一遍，虚惊一场，到了最后一间画室的时候。
门缝里渗出的血让众人一惊。她握枪的手心密密麻麻布了一层冷汗。
凌厉的一脚踹开了门，
“别动，”黑色的枪口口齐刷刷地举着，没有人回应，只是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腥场景。
床上血肉模糊的一片，被切割的七零八落的尸体到处都是，床边的小猫在啃食着腐肉。
“真是当初怎么作恶的，这报应全都在身上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颜齐云皱着眉头呆在原地看着眼前血腥暴力的场景。
有些小警员实在没忍住，跑出门外蹲在墙边吐了起来，一个接一个。
“拉警戒线，不要显眼，避免引起恐慌。”她静静地退出房间，关上门，接过来蓝黑色的警戒线藏在门口。
那个落寞的身影拨通了宋寻的电话，
一阵吵闹的铃声响着，一遍又一遍。
宋寻无力地站起来，掏出口袋里一直想响个不停的手机身子微颤。
“老，，老大，林顾问被带走了。”手机掉落的撞击声轻晰地放大在他的耳边。
“技术组呢，查一下林乖的定位。快！”
她的眼神凌厉地着扫过众人拉过技术组的几个人，脸色涨的通红，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颜齐云发狂的状态。
电脑上的红点没有移动，而是静置了很久。
“知画园的顶楼？！”她窜出楼道，顺着长长的楼梯往上走，身后跟着凌乱的脚步声。
她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楼梯，每走一步心头钻心的痛，让她一点一点窒息。
天台上的人站了很久，少年有点烦躁
“你那飞机不会坠海里了，这么慢。”他站在轮椅边看着晚霞升起的天边，一阵感叹。
“快了，快了。”金发男人啧啧嘴，一脸无奈。
天台的风吹过林乖单薄的衣服，清瘦的背微微一颤。
小林脱下自己的衣服搭在林乖的肩膀上，突然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脸色一愣，刚想要触痛的手被突然握紧的手吓住，又缩了回去。
少年温柔的眸子注视了她很久，在黄昏里映衬的那张脸带着美好和惋惜。
迎风对上的那双丹凤眼，凌厉而英气。
像一只鹰般警觉地露出了爪牙。
“放她过来。”举起的枪口对准了他，厉声紧逼。
少年就那样站在轮椅边没有丝毫畏惧，他冷笑地摸出来林乖口袋里的手机。
抛出了一个弧度，直直地坠落在万丈深渊里。
“姐姐，你还是不被信任呢。”细长的手指死死得抓着轮椅有些用力。
林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看起来很是清冷。
“我说了，放她过来。”她的眼眶发红，血丝布满眼球，保持着举枪的动作。
“奥？我要是不呢。”
“那就去死。”两方针锋相对，子弹已经上膛，蓄势待发。
金发男人在旁边笑眼相看，磕起了瓜子。
一阵飞机的轰隆声响过，“来了。”金发男人笑着看向少年。
缓缓降临的飞机让众人的心头一紧。
想要扑上去的颜齐云，突然被一阵轰隆的爆炸声惊在原地。
“你怎么走哪炸哪，你是爆炸小王子吗？”金发男人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起来亲昵无比。
“你要是上前一步，整栋楼的人给你陪葬。”
他笑着看向颜齐云，只是那样明眉皓齿的脸看起来有些矛盾。
他的内心很矛盾，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格在挣扎着。
飞机停靠下来，少年抱起林乖跃到一边，看着眼前一张张复杂的脸，有些无奈
“乖乖！”那是声嘶力竭地一声呐喊。
浅浅的笑容停留在她的记忆里，像是重新回到了很久以前，林乖倒在血泊里的那种无力感一遍又一遍刺激着她的大脑。
爆炸声响起，她在火光中看不见那张模糊的脸，整个大楼摇摇欲坠，众人带着失魂落魄的她冲下楼。楼层的人乱成了一片。
“这到底安了多少炸弹。”警员们议论纷纷拉着颜齐云在废墟里和火光中奔跑，迎头砸下的石块，狠狠地砸在她的背上，血流不止。
“队长，快走。你流血了。”
“我出不去了，他想要炸掉整个画室。”
“快走！！”小警员托着受伤的腿使劲的推着颜齐云，其他的警员在在拼命地拉受伤的人出来。
“轰隆”爆炸声不断。四周夹杂着哭声和凌乱的脚步声，爆炸引起了难以遏制的火灾，纺织品被烧的一干二净，那个腿部受伤的小警员死死地护住颜齐云。
她神色恍惚的模样不知道是怎么活着出去的，那天燃烧的大火染红了天边的云朵。
“滴~滴~”仪器声响着，昏迷了一周的颜齐云呆愣地坐在病床上等待着上级的处分。
“颜警官，在大爆炸中指挥不当，造成一名警员牺牲，大爆炸居民伤亡惨重，有重大责任，停职配合检查，检查若无重要违纪，恢复原职。”
“请上交你的警官证和配枪。”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笑着哭了，坐在那里发呆。
“我愿意配合检查。”她苦笑着交出自己的警官证。
“颜齐云”三个字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变得模糊起来，她自己也看不清。
“咚。”一阵刺耳的倒地声，那些呼叫声和脚步声还有世间的喜怒哀乐带着她进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