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审判
九月飞雪的g城，在一夜之间冲上了热搜。天降异象，推波助澜地推动了三天前“李勇案”的爆火。微博一夜之间乱成一团。
凭空出现的投票平台，也打乱了警局所有人的节奏。
林乖掏出手机登上微博，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就是那个叫“爆料人”的微博账号，指尖轻划过投票的选项，林乖不禁冷笑。
“原来，大多数群众竟然会认为警方无能。”林乖看着那增长的数据，竟有些感觉可笑。
颜齐云也看到那有些荒谬的投票，眉眼间有一丝不太明显的怒气，强忍着镇定下来。
“小王，查一下，这个账号。”
“还有，能不能结束投票。”
颜齐云的手机快要被张局打爆了，警局的24小时热线也快被颜齐云拿剪刀剪断，要不是宋寻拦着，又得扣掉他的半个月工资。
“你相信神真的能审判罪犯吗？”
林乖有些失落的看向颜齐云，一只温暖而炽热的手轻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审判罪犯的从来就不是神，而是法律，我们是让罪犯伏法的最后一道防线。”
林乖沉思良久，抬眸扫过刑侦室的每一个警员，那个眼神有心酸和敬佩，也有安慰。
“只有一个办法，官媒发声吧，我们会在廖卫红家属对李勇上诉法庭中还原案件真相，现场全程直播，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林乖补充着要发表的微博正文，颜齐云眼神示意技术组的小王发帖。
帖子一发，10秒钟被转发上千次，舆论风向有所缓和，有些理智的网民群众力挺警方，“无神论者”一时间倒戈一片。
“廖卫红的法庭上诉是在哪天？”林乖问道。
“明天。”林乖收到答复，给了宋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把资料都准备好，准备演讲吧，还有叶远之的死亡鉴定报告，伤情鉴定，也得由专业人士来解读。”
“你，颜队长，我想以你的名字打一场官司。”
“玫瑰不该被遗忘，我们得让世人来铭记。”
“我就当幕后直播录像的吧。”林乖理了理长发，一脸兴奋的看向众人。
次日出庭，外面依旧飞着大雪，九月飞雪本是很罕见的事情，这场雪漫长而又寒冷刺骨。
林乖被颜齐云的冬日执勤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轻抚臂章，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她竟然有点向往穿上这身衣服的样子。
开庭前，她掏出口袋里的黑色巧克力轻咬一口化在口中，神色镇定下来。
她把摄影机在观众席架好，g城公安局的官媒底下围观了一大波人，林乖让小王开了个直播入口。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观察着法庭上的每一个人，颜齐云和宋寻穿着整整齐齐的深蓝制服正襟危坐，宋寻的旁边放着个盒子。
直播开始，林乖注视着直播间地弹幕，所有人有异常的兴奋。“李勇杀人时的癫狂状态”被所人们恶意揣测着。甚至能用“鬼上身”来乱带节奏。
“请警方公布案件最终处理结果，”
宋寻顶着那头卷毛，今日的穿着竟没有出错，22岁的小警察能独当一面。林乖有一种看着孩子长大的自豪感。
“根据我方调查，李勇不存在任何精神类的疾病，经过警方法医的干血采集下，我们在李勇的血液中提取一种能让人达到超前兴奋的元素。”
宋寻向法官呈上血液检测，他继续补充着，脸色面无表情。
“最终定论，李勇属于故意杀人。”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屏着，整个直播间都弥漫着网友们的恶意。
“这个简单的判定，仿佛并不能让网友们满意，本就简单的一件事，唯恐天下不乱。”林乖喃喃自语。
“事实上闹得越厉害，当所认为的公理被撕碎时，就会像没有了遮羞布一样，心生怨恨，他们不是相信神，而是自认为自己是神便可以审判一切。”
心中的努火无形之中作用在紧握的双手上。
和林乖预想的一样廖卫红家属上诉的赔偿最终会落实在他的母亲头上，那个在养老院里孤苦伶仃的慈祥老人。
然而，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颜齐云当即提出上诉，原告变成被告，整个法庭唏嘘一片。
“我以个人名义，就十年前“叶远之”跳楼一案指控廖卫红对叶远之和李勇进行严重的霸凌导致当事人叶远之跳楼。”
“当事人最终诉求，廖卫红家属对其道歉，且撤销李勇的上诉赔偿，并且对当事人进行赔偿。”
“100万，两条人命。”颜齐云神色冷漠地扫过廖卫红的家属，林乖看到底下人个个脸色晦暗难明。
直播间里的瞬间热度上升:
【100万抢钱的吧！】
【人肉他！】
【哇哇哇，事件有反转，警方玩的真刺激！】
【楼上那位也没抢你的钱，没听见两条人命吗！】
【楼上的刺激啥】
林乖看着直播间里的风评取向，突然感叹到人真是一个复杂而可怕的生物。
林乖看着台上耀眼而严肃的身影，恍惚间好似看到了神似昭清和的东西，
“那一腔热血的正义感。”
目光扫到林乖的笑容，颜齐云的脸色柔和起来，但沉入眼底的担忧还是肉眼可见。
“请提供上诉材料和证据。”
宋寻递给法官那个沉重的盒子，内心的滋味难以言说，在他看完那一份份让人不能释怀的材料后，他突然感受到警察这一份职业的责任有多大。
“请问原告，所有材料，视屏能当庭投影和播放吗”
“可以。”
证据被投放在大屏幕上，日记，亲笔信在持续翻页。还有叶远之那张让人惋惜的明媚照片。
直播间里顿时一阵安静，弹幕停留着上一条消息，整个法庭也寂静一片，好像所有人都震惊于所看到的信息。
直到看到十段不断播放的视频，惨叫声，辱骂声，饥笑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屏，
【人渣！】
【多好看的18岁少年啊。】
【逝者安息】
【我终于理清楚了，李勇是为了给叶远之报仇才冲动杀人的。】
【啊啊啊，姐妹们，你们注意到了吗，叶远之和李勇之间的相遇真的好刀人啊！】
【我本来可以独自面对黑暗的，我贪恋了那一束来自人间的光，这句更刀！！！！！】
【我本来以为他是带我离开地狱的，没想到必须留下的人是他。，有没有人看哭了。】
【提出疑问， 10年前为什么不去报警啊！】
【楼上人眼睛有问题吧，没看到当时李勇也是个少年啊，少年的力量多么渺小！】
“本次上诉不用进行二次审判，证据充足，判决成立，李勇故意杀人判定赔偿金额为原告代理人上诉金额百分之十，经过商讨判定，廖卫红家属需要像原告代理人赔偿100万元，赔偿期限不超过一个工作日。”
“如未追回赔偿，可以进行法院强制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