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爷爷坦白
奶奶坐在床边上的沙发上，慈祥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起身想要过去抱奶奶，奶奶一瞬间不见了，回过头，她站在门口，对我摇摇头。
我明白了，奶奶怕阴气重伤到我，毕竟阴阳这行，我还一点都没入门。
我不再强求，只想和奶奶说说话，即便知道奶奶不会开口回应我。
“奶，我有点迷茫。
我感觉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啥也不懂了，你离开我会难过，爸爸打我我也会伤心，刚刚看到你我还很高兴。
只是，总觉得差点意思。我这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耽误吃喝，闭眼睛一样能睡着。
我的诅咒是不是还是没解除啊。
我有点着急，我想让您成仙儿，更像干掉坏人报仇，还想报答温爷爷一家对我的好。
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地睡着了。
睡梦中，我好像置身大海中，听着海浪的声音，很惬意、很舒心。虽然海浪汹涌，我的心却是异常的宁静。
醒来后，温栩宸已经准备好了十多份简历，都是给温家工作过的阴阳先生。
我一个一个扫过那些简历，也许是照片看不出每个人真实的样子，总觉得他们和万有引相比，差点意思。
“温大哥，真得找不到万有引爷爷了吗？”
温栩宸摇摇头，“心悦，抱歉。”
道什么歉呢，本来就是帮我。
“没事，这事儿不着急，或许我的机缘还没到。温爷爷在家吗？他怎么样了？”
想到温爷爷陪我折腾一趟疲惫的样子，我心里很是愧疚。
嗯，愧疚也是我最新体会到的情感。
只是最近有太多以前没有过的情感一下子涌了上来让我难以适应，但唯独那所谓的情根，还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我仔仔细细琢磨过我对温栩宸的感觉，更多的是依赖和感激，和我对温爷爷没什么区别。
这次回来我甚至认真观察每一个男的，连温思轩和小山哥都包括在内，我很确定，我没有一丁点感觉。
算了，在报仇面前，这件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爷爷一会儿会过来用早餐。”
好，正好我跟温爷爷说一下我以后的安排。
温爷爷不苟言笑的脸一进屋看到我瞬间笑逐颜开，温柔地询问我休息的怎么样，还说吃完饭会给我一个惊喜。
在温栩宸的授意下，我把我在玉里感受到奶奶的气息，以及之前看到过温栩宸的妈妈那件事都告诉温爷爷了。
温爷爷沉默许久，先问了温栩宸知不知道是谁对欣然下的手。
欣然，陶欣然，就是温煦的妈妈，我的漂亮女鬼朋友。
温栩宸握紧拳头，艰难地点了点头。
难道他们认识？
温爷爷看到温栩宸的反应，更是捂着胸口强压怒火。我有些害怕，给温爷爷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好孩子，爷爷没事。”
爷爷握着我的手，看着我良久，然后问我：“你确定你要修道？”
我点点头，奶奶的意思，这个仇我如果不亲手报，我的咒不会彻底解的。
其实我也有疑惑，我哪怕一辈子不解咒又怎样呢？我以前也很快乐啊，可奶奶的态度让我隐约猜到，这件事和我爸妈也有关系，所以我必须去做。
“爷爷尊重你奶奶的想法，也尊重你的决定。只是爷爷，真的不想，真的舍不得你啊。”
我不懂，我又不走。
“爷爷，我不离开家的，我放学回来就陪您的。”
温爷爷笑了：“好孩子，爷爷知道。”
温栩宸替爷爷解释道：“修道的人一般会有三缺五弊，简单来说，就是窥探天机付出的代价。所以，心悦，你真的想好了吗？”
“那万有引爷爷呢？我看他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年轻，白白胖胖的。”
“妻离子散，孤家寡人。”
八个字，概况了万有引的代价。
那奶奶不让我回家，是不是也是我的代价呢？
“爷爷、温大哥，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我看着办还不行吗？万一妨害到了温家人，我就鸟悄地滚远点。
温爷爷也不回答，拉着我来到了温家大宅子的后院，爷爷为我修建了池塘和泳池——专属于我一个人的。
“爷爷知道你喜欢游泳，也知道你喜欢捞鱼玩。爷爷原本只想让你在这个家，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哪怕咱们心悦一辈子没遇到喜欢的人，爷爷也养得起你。你放心，爷爷再干二十年都没问题，赚多多的钱，给心悦造一个只属于你小世界，不管那些个事，这样不好吗？”
好，简直太好了！
这要是以前，那我指定妥协，什么惩恶扬善；什么手刃仇人；什么情根不情根的，哪有吃喝玩乐重要啊。
可现在我竟然在挣扎。
我往远处看了看，像是在盖房子。
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挥挥手，管家爷爷送来了图纸，爷爷一边指着图纸，一边指着远处给我讲解。
哪里是我以后住的房子，哪里是游乐场，甚至以后种什么树，哪片区域给我留下来让我自己发挥都规划好了。
爷爷真的要建造一个属于我的世界啊。
我何德何能啊？
我一下子扑到爷爷怀里，实在是太感动了！
我知道，温爷爷对我的爱是在弥补我没见过我爷爷的遗憾，但我还是很感动。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温爷爷选择了最用心的一种。
“爷爷对不起，我还是得修道，学习做个好的阴阳先生。”
说这话的时候，我几乎是不敢抬头。
我感受到了温爷爷的失落，但他还是那句话：“爷爷听你的。只是你要做什么，都让爷爷来安排，好不好？”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竟然明白让爷爷为我付出，才是我对他的感恩。
天啊，我都佩服我自己了，这情商要么没有，要么瞬间飙升。
爷爷去工作后，我问温栩宸，我这么做是不是伤害爷爷了。
温栩宸摇摇头：“你是对的。爷爷不希望你踏道还有别的原因，但是爷爷看到了你成长，会发在内心高兴的，只不过他需要这个过程。”
我似懂非懂。
“在爷爷心里，希望你刚出生，他就是你的爷爷，能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初遇你的状态，你也是孩童一般纯粹。可谁也没想到，这才几天，你好像一下子就长到了一个十五岁女孩应该有的状态。”
“是啊，我也没想到。”
我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也没用一个具体的时间点。
我刚想问温栩宸爷爷不让我踏道的其他原因是什么，就听到有人大喊：“赵州疯啦！鬼上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