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市也疯狂
老六所在的这家饭馆，虽然是国营的，但也不是很大。
其实这饭馆以前就是个私人老板，只是几年前公私合营了，这是近些年才出现的新模式。
这让王昊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正阳门下小女人），不过显然这家不是那个小酒馆。
王昊打算有时间就去正阳门那边看看，好确定一下，这个平行世界是不是一个综合世界。
其实老六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大家之所以叫他老六，只是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六。
老六叫习惯了，就连他的本名，王昊都不知道，估计很多人也不知道。
“哟！哥几个，今晚这是吹什么风啊？你们仨都来了！”
老六在里面看见王昊几人，就从后厨走了出来打招呼。
“这个点过来，你们不会是来吃饭吧？不过话说前面哈，吃饭可以，但是不能记我账上，我上个月的工资都被扣没了！”
东子把他扒拉到一旁，“切！看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说的好像俺那边不照顾你似的！放心今天耗子请客，快去安排吧！记住份量足点！”
老六一听不用他花钱，心里一松，拿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得了您呢！那我去安排了，四个菜，包你们满意！”
其实老六这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上个月，王昊没钱了，东子常在他这里打秋风，确实狠了点，所以让对方成了惊弓之鸟。
不过东子也是给王昊弄吃的，就像今天中午一样，原本他自己一般都是在黑市那边吃饭的，一天就吃一顿。
乌鸦的弟弟妹妹很是乖巧，大家都坐下后，他们也不乱跑，就跟着老老实实坐着。
王昊记得听乌鸦说过，家里的卫生还是五岁的妹妹来弄。
没有喝酒，但是一顿饭吃的很丰盛，老六确实够意思，真的是每个菜都份量十足，乌鸦都还打包了不少剩菜。
王昊付了两斤粮票+三块钱，几人就出了饭馆，乌鸦先送弟弟妹妹回家，王昊则和东子先向附近的黑市走去。
整个七七城，黑市有不少。
他们都是有自己地盘的，一般都是由当地的帮派和红墙子弟弄的。
当然，也有没红墙子弟参与的，东子工作的这个黑市就没有其他背景，是一群遗老遗少弄的。
也是周边东西最稀奇的黑市，被不少人惦记着，所以他们需要很多，像东子这样能打的人。
据东子说，这些人之所以花大力气弄这个黑市，主要还是方便他们自己换东西，这些遗老遗少，祖上可是留下不少好东西。
他们有的人是想换物资，好过日子；有的人是想换金条或外汇，为出国做准备。
路上王昊对东子说道，“东子哥，你也不要太给他们卖命了，要是真的有火拼，还是治安队抓人，你就跑，要以自己安全为主！对这些遗老遗少，没什么义气好讲的！”
“嘿嘿，俺知道，俺又不傻！所以一般只是维持一下秩序而已。”东子憨憨一笑。
就这样走了二十多分钟，两人终于来到一个城墙根下，在一棵大柳树下就停了下来。
现在时间还早，组织者和其他人都还没到，东子和王昊来的是最早的。
一般他们都是在这棵树下集合，然后再由组织者划定今夜摆摊的位置，每天的地方都是不固定的，不过大部分时间就在这附近。
“唉！东子哥，没想到你每天来黑市做事还真麻烦！”王昊靠着柳树树干，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东子四周看了看，见没人，他这才轻声说道，“耗子，要不你还是回去吧，黑市没什么好看的。”
“来了就见识一下吧，认识你这么久，我都没见过黑市是什么样的。既然现在还早，东子哥你就和我说说黑市的情况吧，免得等下给你添乱！”
见王昊不想回去，东子也就点了点头介绍了起来，“其实黑市没什么好说的，它也叫鬼市！”
“来的人，一般不会说去或上，更不会说逛，他们一般都说趟鬼市！”
“我听一个王爷后人说过，他说这个趟字，有摸着石头过河，水深水浅，水急水缓自己趟着试试的意思。”
“至于其他的也没什么规矩，只要不大声说话，挡住自己相貌就行。”
“切记的就是，万一遇上熟人，你也认出了对方，千万不要打招呼，过后也不要提及。”
“后面的就是东西买卖或互换了，这个你要是懂握手谈价更好，不懂就点头摇头也行。”
东子说的这些，王昊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没想到一个黑市还有这么多讲究，他也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概半个小时后，就陆续有人来了。
这些人都和东子一样，是维持次序的，说白了就是打手。
东子和几个相熟的打了个招呼，就掏出一个头套给王昊，“耗子，等下把这个戴上，我们也会戴的。”
王昊接了头套一看，发现它就是一个袖子改的，中间挖了两个洞，套在头上可以露出眼睛。
很快组织者就来了，今天是两个老头，他们说了一个地方后，大家就戴上头套，分散开来各行其事了。
王昊也是跟着东子向前走去，两个老头就留在了柳树下，他们是留下来指引客人的。
这里说的客人，就包括摆摊和趟鬼市的人。
今夜选的地点就在城墙边上，东子这些人一过来，就开始分散站开，警戒并封锁四周。
大家都像说好了似的，没过多久，就有很多人过来了。
很快这个沿城墙一字摆开的“鬼市”，就摆满了地摊，由北向南，差不多摆出了一里路来。
星星点点的各种灯光也亮了起来，有蜡烛、有手电、有瓦斯灯……从远处看去，就像一条长龙，很是好看。
很快王昊就认出了伪装的乌鸦和老六，他们就挨在一起，还在小声说着什么。
他还发现，这里占地最大的，是卖旧衣服旧鞋旧帽子的，一摆一大溜，好点的衣服下面有张旧席，破烂衣服往地上一铺。
又大概过来一个小时，王昊站的腿都有点酸的时候，陆陆续续就有不少人过来趟鬼市了。
果然，他发现那些摊主是真的不吆喝，不招呼，不拉买卖，全凭“趟”的人自己看，自己挑。
但别看这些摊主不说话，也时刻拿眼瞟着人看，他们眼睛都很毒，基本上能猜到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客人。
如果看对方是个“上货”的，就会示意一下自己的东西，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招揽生意吧。
东子很尽责，自从开工以后，他就没有和王昊说过话。
王昊觉得也见识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回去了，所以他对东子做了个手势，见对方点点头表示知道后，他就向外走去。
今天，他原本是想在黑市找点挣钱的营生，现在自己有了金手指，这个计划就可以取消了。
所以见识了一下黑市的样子，他也就打算回去睡觉了，明天自己还准备去上课呢。
“砰！”就在王昊走了没多远，他就听到一声爆竹声。
还没等他寻找到声音的源头呢，他的手就被东子给拉住了，“耗子，快跟我跑，治安队来抓人了！”
好吧！王昊终于明白了刚刚那爆竹声，原来是撤退信号啊。
两人就在黑暗里拼命狂奔，王昊已经看见后面有很多手电筒的光亮了，夸张的是竟然还有很多狗叫。
七拐八拐的，两人终于远离了城墙边，来到了一个胡同里。
他们这才气喘吁吁的把头套给摘了，王昊就问，“东子哥，乌鸦和老六他们应该也能跑掉吧？”
东子点了点头，“嗯，他们靠近边缘，跑应该不是问题，估计就是老六的酒带不走咯。”
“你们经常被治安队追吗？这样黑市也太不安全了吧！”
东子摇了摇头，“不会，这还是今年第一次，去年也就只遇见过一次，估计是被人举报了。”
“md，就是今天俺都还没拿到工钱呢！明天新的组织者是不会认账的，白忙一晚上！”
王昊想了想，东子这人还不错，打算最近自己弄点事情让他来做，老在黑市也不是个事。
所以他说道：“人没事就行，我们先回去吧！你是去我家睡还是回你自己那？”
“你那里不舒服，周围的邻居都怪怪的，我回自己那吧，说不定等下乌鸦他们也会过去。”
东子一想到王昊家，就起鸡皮疙瘩，去年他在王昊家住过一夜，但是上午出门的时候，就被一群大妈给围了，愣说他小偷。
其中有个叫贾张氏的最过分，硬说自己偷看了她洗澡，要他赔钱！
最后还是王昊出来解围，他才在几个大妈的骂骂咧咧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