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怨渊
如果是常人,被我这样一问,不管怎样总会露出一点破绽出来的。
或是慌乱,或是愤怒,又或是其他的什么样的情绪,只要有了破绽,我就能继续和他谈条件。
我已经不再奢求自己能在楚月手里活下去。
哪怕我依旧有一些方法能在他手里去的信任,但是我不会去用,并且会下意识的避开这些选择。
但是楚月的表情没有,或者说藏在他眼底深处的仇恨和孤寂里,显露不出一点破绽。
楚月在仇恨我,他在仇恨什么呢,我有些想不清楚。
“这件事对于神界或者一些修士来说并不算秘密。我还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倒是来找我了。
还送了你这么个体质过来,怎么着,怕我不上钩吗?”
楚月看着我回答道,似是在回答我,也似是在说服自己。
我知道他的心里是有疑惑的,毕竟我目前没有做任何害他的事情,而且我所说的一切也是事实。
就像是有人突然间跑到我的面前跟我说我是你三叔派来帮你的一样。
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我家里,而且过往还无法查询。
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不信。
但内心总是有一点可能在的,万一他真的是呢。
陷阱和真心中的选一个相信的。
这也是楚月没有在第一时间内杀了我的理由。
哪怕他对我的怀疑再多,但是内心里始终还是抱着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在的。
如果我真的不是敌人呢。
“我的体质跟我来找你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你信不信。
不过这是哪里我还真的不知道。”
这四周的一切看起来太过于诡异,不知道为什么,自然界中出现这样的景象本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我意识到不能被楚月带着走,他的思维方式和对一些事务的敏锐程度都比我强上太多。
这样一来他早晚会发现自己冤枉了我。
我必须要转移掉他的注意力,转换到我自己的节奏里来。
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一定的难度,但是他义父这件事本身就会降低他的注意力和思维。
楚月的感情和理智虽然一向分得开,但是在他义父这件事上,他有时候甚至会失去最基本的的判断力。
“这里是怨渊的入口,你若是再不说,我就把你穿了肩胛骨丢在这里,直到你说实话为止。”
楚月把我提起来走过了桥的中间。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突然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明明是同一个桥,但是桥的两边却是两个世界。
一边是诡异的蓝紫色的花海,另一边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和足以击穿岩石的罡风。
这些景象就像是魔法站台一样,穿过去一个界限以后,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我脑海里有着关于怨渊的常识。
当然,是楚月整理过的常识里面,这个地方的资料尤其的多。
一般正常的修士只知道这个地方是个没有灵力的角落,这里常年刮着罡风,且大部分术法在这里都会失效。
而且怨渊的夜晚,还会有不少的怪物出没,这些怪物会在晚上吸食生灵的精气,不过不会致命。
只是会让生灵无限制的虚弱下去,承受能力弱的会在短时间内因为承受不了而发疯。
而楚月给我的常识里,告诉我这个地方是初代神子楚度所建立的。
这里生活这一群以生灵的七情六欲为食物的怪物,他们会在夜间出没,吸食掉生灵的情绪。
这群怪物极度挑食,只食用最极致的情绪,因此他们会先使人进入到他们编制的梦境中,经历最极致的喜、怒、哀、惧、爱、恶、欲。
然后再一点点的享用他们的美味。
他们虽然也是这个世界的生灵,但是由于他们没有实体,且无法对其进行攻击。
对世间的危害极大,所以楚度把他们困在这里,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特有的栖身之所。
但生灵一旦被困在这里,夜晚就会经历除了生理上的罡风以外的心理上的七情六欲的轮番袭击。
而这样的夜晚,堪称心灵上最极致的噩梦。
而楚月把我带到这里,单是怨渊两字,就已经足够我找块石头趁早撞死算了。
按照我的体质来说,但凡我自杀的稍微慢一点,都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重。
“没必要,没必要。我们先出去,你想要问什么就问。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间满腔的豪情壮志就熄灭了。
什么宁死不说,什么舍身取义,这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出现就被楚月的这一通操作给统统打消。
这算什么。把一切的反抗扼杀在摇篮里面吗。
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
尽管在很多时候我威胁别人都是以死相逼的。
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生不如死这件事。
我们现在还是在白天,而且我们甚至只是在入口处。
但是单单是待在这里,我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影响。
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想要不顾一切的美美睡上一觉的感觉,疯狂的在我的脑海里叫嚣着。
就像是那种饿了很久的乞丐,眼前突然间出现了一桌子满汉全席一样,有一个声音在你耳边疯狂的跟你说:“吃吧,这些都是你的,不够还有。”
这件事情不管未来的代价是怎样的,哪怕这些食物里被下了致命的砒霜,在那一刻,饥饿的本能也会促使他不管不顾的吃下去。
“既然来了,不用体验一下再走吗?”
楚月毫不客气的提起我,作势就要把我往下丢。
“别别别,月月,这事还可以商量的~~~”
我的尾音被淹没在了呼呼的风声之中,楚月这个人,不对,这个妖怎么比我还狗!
这种事情他是怎么无师自通到这种地步的。
我被丢下去的时候心想。
由于楚月暂时没有真的要把我杀了的心思,所以我有幸体验了一把蹦极的感觉。
就在我即将被摔到怨渊底部的时候,身上拴着的藤蔓猛然间收紧,叶片在坠落的力度下死死的插进了肉里,带来刀划开肉体的声音。
我的血液顺着藤蔓滴落了下去,洒落在离我身下不远的石头上。
藤蔓在一点点的往回缩着,我后知后觉的疼的没力气再做出任何的动作,被楚月像吊死狗一样的拖了上去。
“你是在拿我丈量怨渊的高度吗?”
我蜷缩在地上,整个身体难受的躬成了煮熟的虾子,嘴硬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