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聪明的幼崽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楚月的刑讯逼供有多厉害我是很清楚的。
或者说他当初对待假张海杏的时候,我就是在场的见证者。
他对待敌人时有多干脆利落,让我从中受到了多少的好处,学到了多少的东西。
现在反过来对付我的时候心情就有多操蛋。
而且楚月眼睛里的杀意是实打实的。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内向楚月交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那我真的会死。
可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是,我该怎么让楚月听得懂我说的话!
楚月的问题我的确是听懂了。
但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一个能听懂别人说的话的人。
不会说这个世界的语言吧。
就算我现在用本世界的语言说的再好。
在楚月的眼里也是一堆阿巴阿巴。
虽然曾经有人说过,人在被逼急了的状态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然,数学题除外。
我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难题。
我不可能在一秒之内掌握一门刚接触过不久的语音。
除非是骂人这种无师自通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在这方面的天赋。
但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我要是骂了楚月,一定会出现大型的乌龙事件。
现在楚月真的会在一气之下杀了我。
等到未来的月月找过来,一看是原来的自己杀了我。
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到吐血,或者说干脆有了记忆以后,走火入魔自我了结过去。
“你身上有伤,先吃药。”我将手中的丹药递给他。
这种时候除了表达出友善以外,我竟想不出任何可以在短时间内取信于他的办法。
我将手中的疗伤药给他递过去。
楚月没有接,一只藤蔓伸过来,将我手中的疗伤药卷起来塞进了我的嘴里。
一股极为强大的灵力从瞬间蔓延到了我的四肢百骸。
藤蔓的束缚被松开了。
我摔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在刚服下药的那一刻就已经治愈。
可我此刻并不好受, 强大而又无法排解的药力,正在不断地冲刷着我的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我感受到我体内的血管因为承受不住药力爆开,然后又被再次治愈。
我给楚月拿的是修真界的灵药。
也是我戒指里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这对于楚月来说是疗伤的宝贝。
但对于我这个凡夫俗子来说,就是虚不受补的典型代表。
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要被撑爆了的气球。
浑身上下的妖力无处排解。
他们在我体内疯狂的冲刷着,来祈求寻找一个出口。
我强忍着痛苦将大白狗腿抽出来,给自己的胳膊和大腿上都狠狠的来了几下。
刚出伤口就被治愈,我甚至没有来得及感受血液的流逝。
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有自残的倾向,但却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掉一些无法排解的药理力。
我试图向楚月发出求救的信号。
但在触及他那冷漠的没有一丝怜悯的表情时,求救的信号就那样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丝一毫的话来。
他在冷眼旁观我的死活。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信过我。
我意识到这一点,手中的大白狗腿没有停,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一些致命伤。
才能在这个时候保住我自己的命。
我将大白狗腿对准自己的脖子砍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割喉可能是我最方便的选择。
毕竟我说的话终归是没有用的。
人在被割喉的时候,短时间内并不会死亡。
大多数被割喉的人是因为血液流进气管,呼吸不畅而被呛死的,再加上动脉中迅速流失掉的血液。
不能说话,也不能呼吸。
只能被动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这样残忍的死法,现在反而成了我唯一可能救活自己的可能。
当然,也有很大的一部分可能,我下手过重,直接当场去世。
但必须要对自己狠一点,生死攸关的时候,靠的只有自己。
大白狗腿砍过去的时候,我能清晰的听到刀子砍在脊柱上的声音。
皮肤和血管被一下子划了开来。
这次的伤口没有迅速愈合,飞速流逝的血液呛到了气管和喉咙里。
我难受的捂着脖子,说不出话也喊不出声。
体内的药效在有了发泄口后,朝着脖子四周疯狂聚集。
将刚刚砍开的伤口迅速修复着,我能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新肉生长和伤口修复时带来的极致麻痒感。
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处于什么状态,一边是生机的恢复,一边是血液流失带来的死亡的入侵。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
我的脖子上的伤口在药力的作用下再次恢复如初,除了地上和墙壁上被喷溅出来的大量红色鲜血以外。
一点也看不出我刚刚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倒是个聪明的幼崽。”
楚月看向我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欣赏。
他依旧没有让我靠近,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
这点从身上覆盖着的藤蔓越来越少就可以看出。
他不能让自己的血流出来。
我大概明白我到了什么时候,现在的楚月,楚月跟我说过。
在他两万岁之前,在修真界就是个行走的极品灵药。
那个时期的他,身上连一滴血都不敢掉出来。
因为他的本体是铁藤,一滴血就可以让凡人增加千年寿元。
他不想便宜任何觊觎他的人。
他的每一滴血掉落,都是在给自己的对手增加筹码。
他连受伤后流血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把自己变成了蛊,喝了他的血都会对他强制效忠才结束。
月月说的没错,之前任何时期的他都要比送我们来之前的他更加强大。
但这个时期的他,却让我怎么也害怕不起来。
这是最孤立无援时期的他。
或者说,是刚变成死灵后,从冥界出来寻找因果道的他。
这点从他周身死人一般的气息和眼里有化不开的执念就可以看出。
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光亮,不畏死也不怕伤。
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所有庇护,自身又怀揣着重宝贝丢在虎豹环伺森林里的狼崽子一样。
不相信任何人,不敢接受任何善意。
我拼命的搜刮着脑海中有关修真界的词汇。
问出了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不疼吗?”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