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孙子
“天真，我是个大妖，不是个废人。”楚月看向我笑道。
他的笑容一如往日般自信，或许对他来说，痛苦和反噬已经成为了日常。
甚至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只在乎自己还能有多少用，还能给我帮到多少的忙。
从来没想过他要是这么做了。自己会怎样？
楚月越是这个样子，我的内心就越是坚定。
我绝不能让楚月再继续帮我提取费洛蒙里面的记忆了。
往往他能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背后，绝对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惨烈真相。
谁知楚月读到了我的想法，他又笑着继续说道。
“你没必要这么杯弓蛇影，天真。
你应该也感受到了，这些蛇记录下来的不只是记忆和影像。
他连带着这些人的仇恨也一并记录了下来。
这些仇恨会叠加在你身上，最终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才活了多久。
你化解不了这个东西，只能我来。”
楚月是一个内心十分坚定的人，不对，是妖。
他所想要做的事情，我和胖子从来没有拦成功过。
这点我一直都知道。
但很多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月月，这些蛇毒不致命，我体内有麒麟竭，现在你也在。
你没必要这样的，我相信你的医术，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我的脑子一向转的很快。
楚月既然想讲道理，那我就跟他讲道理。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情况。
我坚信自己能赢。
“还是说你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只是读取一些记忆罢了。
你不是一直在推着我成长吗？
怎么这个时候反而退缩了。
成长是需要无保护攀岩的，月月你应该知道。”
我起身抓住了楚月的手腕。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条蛇，那条蛇在我靠近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恢复了活力。
有些挑衅的冲着我吐了吐信子。
但很快就又变成了一条不会动的麻绳。
在楚月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
“天真，三千年的记忆不过是我生命的一个零头。
却是你生命的百倍。
那些记忆里的仇恨，只有我的记忆可以化解掉。
如果你不想变成疯子，就给我放手。”
楚月并没有对我握住他的手有任何的反抗。
只是用一种看着家里小孩子在玩闹的眼神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纵容，在他的眼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这样的眼神，他曾经看过闷油瓶。
但是现在，谁他妈是他孙子？
虽然按照他的年龄来算，我爷爷都能当他曾孙子。
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也有着属于我的坚持。
“老人家要是身体不好就多休养。
这个世界是我们年轻人的。
在这件事情上，你总得让我尊老吧。”
我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看起来乖顺的黑毛蛇，准备把它从楚月的手里夺过来。
在我说楚月老的时候，我能明显感受到楚月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我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的将他手里的黑毛蛇给夺了过来。
机会只有这一次。
而且我付出的代价可能有点大。
楚月眼底的慈爱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邪，我，老？”
楚月有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明明屋子里生着火炉。
但是此刻，整个地下室的温度迅速下降到了冰点。
楚月的周身开始弥漫着一种非常恐怖的气氛。
这让原本逃离了楚月而变得活跃起来的黑毛蛇立刻在我手上蜷缩了起来。
这是一种动物对危机的本能反应。
之前在抢夺黑毛蛇表明态度的时候，我只是在想着以一种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
说来这件事情也怪黑瞎子。
要不是他整天在我耳边老妖怪老妖怪的念叨着，我也不会产生这样的主意。
这一切罪恶的源头绝对是我师傅那个神经病。
反正我是坚决不会承认这个想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这句话是我师傅教我的。
他一直教我要尊老爱幼，而且还拿你举例子来着。”
师徒间的感情在生死危机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这个时候谁承认谁是狗。
我开始刺激黑毛蛇，试图让它对抗住楚月的威慑咬我一口。
进入幻境就不会面对这个话题了。
只要我这一次赢了，楚月就会明白他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楚月是一个非常看重承诺和因果的人。
我有能从他手上抢走黑毛蛇的能力。
并且在他面前再次读取费洛蒙成功的话。
他之后就不会再阻拦我，也不会再有帮我提取费洛蒙的念头。
就像我知道楚月一直在帮我成长一样，楚月也该明白，我已经可以独自面对危险了。
他应该学会放手，而不是保护。
这条黑毛蛇身上是有些桀骜在的。
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冲我吐信子。
他只是害怕楚月的威压而已，不代表它就害怕我。
更何况有我这样邪门的体质在，我都把手指头伸到它的嘴里了。
这要是再不咬上一口，我都看不起它。
熟悉的刺痛感伴随着毒液的灼烧感从指尖弥漫开来。
我在楚月已经黑的要杀人的脸色中再次晕了过去。
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平静的接受着这次幻觉的到来。
我赢了。
在我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是楚月气急败坏的一声:“狗东西！”
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但那跟我无邪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