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暗红的剑
公仲小妹在他身上划了几刀。
鲜血飞溅而出。
公仲小妹拿出暗红的剑，蹭掉了血液。
那一柄暗红的剑，仿佛有生命般，原本平静的血液变得鼓噪，血液滚烫。
就好像是这一柄剑，主动吸收了血液一般，血液滚烫，顺着纹路，没入剑身。
很难令人想象，这一柄剑仿佛拥有自身的喜怒哀乐。
吸食血液后，外人可以清晰地看出这柄剑有着难以言喻的愉悦与满足。
她又拿出匕首轻飘飘的放在手中，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银色的刀刃带着锋芒，在阴影下显得越发幽冷。
这是一个洞穴。
幽冷，
黑暗。
浮起的尘埃，在光柱里缓缓飘动。
整个洞穴充斥着血腥味。
公仲玄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公仲小妹一双琉璃调浅蓝色的冷冷眼眸锐利如同百丈寒冰，根本不在意他是她的孩子。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他的儿子，打冷颤的也不是她儿子，她下手的对象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其他陌生人一般，或者说是仇人。
她利落地将匕首扔出去。
利刃劈进暗黑的石缝隙之中，竟然直接镶嵌了进去。
——“狰”的一声。
洞穴中坚硬的黑色石板竟生生被震裂崩开。
而公仲玄羽感受到血脉鼓噪之余，又心生重重渴望。
他重重喘息着。
血还在流。
剑还在吸收。
他的脸逐渐惨白，喉咙剧烈的动了动，唇部开裂。
而公仲小妹则冷冷地看着他，先前扔出利刃后，她的虎口崩出了血，浸润了衣袖。
尽管她一身血色，嘴角却缓缓勾起，舔了舔唇边的一丝血迹。
明明看起来神情是那样的疲惫，可她的双眼却炯炯有神，清亮无比。
她的神情冷漠又疏离，淡然的开口。
——“以后每天找时间来这里一次。”
——“每天挥剑千次，把木剑扔掉，换成这柄剑。”
公仲玄羽看着她，他的母亲，不时把目光压下，却又挣扎的抬起眼。
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语气平淡，眼神近乎痛心。
——“妹妹的消息呢？”
——“你说过的，只要我瞒过所有人。来到这里。”
——“只要我得到了它的认可，我就可以知道妹妹的消息。”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这柄剑。
只觉得这一柄剑，有一种近乎邪性的摄人心魄。
公仲小妹终于抬眼看他，开始正视他。
她看见了他满是殷切渴望的眼神。
她看见了他微微紧锁的手指。
她看见了他的血和潮热的汗水混合在一起。他却仿佛丝毫不觉得痛楚的样子。
难不成还指望她是个正常的母亲？
难道他还会认为她会爱他？
难道他还指望她还拥有正常人的情感吗？
——
没人和你说过吗。
我杀夫正道。
我早就疯了。
呵。
公仲小妹向前走去，
——铮的一声。
长剑拔出，拔下那柄剑，终于停止了吸血。
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望向洞穴外的天空。
白日将逝，黄昏已临。
所有的波动都压下成为平静。
公仲小妹轻声开口，嗓音却带着沙哑，忧郁，愁绪。
她身上弥漫着轻飘飘的破碎感。
有一种宿命不可违背的悲哀，沁着凉意的清冷。
——“她在魔窟呢。”
——“等你，得到那柄剑的认可后，在征服它。”
——“你就可以去接你的妹妹了。”
公仲玄羽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只觉得心痛到难以忍耐。
思维一片混乱中，却有一种灵魂颤动的冷。
母亲，你好像也很痛苦。
公仲小妹走到洞口，狂风席卷而来，发丝飘扬。
她伸手将耳畔被风吹乱的发丝撩起至耳后，后又觉得烦，便挥出利刃，银光闪烁，一截发丝便掉落地上。
面色沉静，目光看着远处。
落日余晖穿过洞口。
直直地穿透过了她。
就在那一刻，那一瞬间。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依旧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无比沉重。
世界变得格外安静。
公仲玄羽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
发丝由黑到白。
仿佛变故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而公仲小妹仅仅只是扬起脸，站地笔直又坚挺，眼神坚定的仿佛要穿透云端，浑身上下泛着一股子犟劲。
那是一种阳光穿过废墟的直击感、震撼感，脆弱又倔强，摇摇欲坠却弥足坚定。
“我操，我操，我操，绝了，绝了，绝了，这个回忆里的女人是谁？？？我要赶快知道她的所有资料！！！！！！”
“楼上疯了，鉴定完毕。_(:3」∠)_别急。”
“拜托，众所周知，回忆里的人物都当不了真。都是ai惹的祸。我猜测，这个女人，不简单。因为很有可能是女娲智能ai扮演。”
“这叫什么？演的不如狗？那真的是侮辱狗狗了。演的不如ai，那叫一个心服口服。好不好？”
“可是明明所有的动植物也都是智能ai呀(=▽=)。”
“为什么提起ai你们就觉得是女娲呢？多大的脸啊？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好吧，我承认我被蛊惑到了，我也觉得是女娲ai扮演的。”
“那公仲玄羽这岂不是这小子占大便宜了？？＼(`Δ’)／。”
“提前在新手时期得到智能ai的青睐那该是多么美的事啊！”
“后期岂不是占大便宜？！！(oo)你个老六！！”
“对啊对啊，有道理！如他有机会进阶到全球电影盛宴的话，参选【虚无之路】，啧啧啧～那前途真是不可小觑。”
“救救我，救救我，嫉妒使我面目全非，我好嫉妒啊！！！(=tェt=)挨骂！！！！！！”
“楼上不要慌张。也不要忙着嫉妒啦。也不一定是智能ai女娲扮演的啦。想开点，想开点。虽然古韵气息那么浓郁～”
“嗯哼。她是公仲玄羽的母亲诶。那后期会不会和我们春花有戏份呀！一整个就是期待住的呢(︶)。:。”
“呃，无论怎么想，都已经挂掉了吧，这个母亲。”
“嘿嘿嘿，我承认我想的很美。”
“不对劲，不对劲，各位，我好像闻到了刀子的气息！！！”
公仲小妹离开了洞穴。
往后数十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公仲玄羽每天都会来到这个洞穴，
挥剑，放血。
他后来再也没见到过自己的母亲。
从未再见。
他想提前去魔窟找妹妹。
可那一柄暗红的剑，直直的飞来，砍上他的双腿，仿佛能刺透人心一般，了解他的思想。
他无数次想起，
那一天，
原来是最后一面。
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
他走出洞穴时，天空是火烧般艳丽的橘红色，红的鲜艳，红得耀眼，而有一小半蓝得透彻，蓝得绚烂，整个天空变得一再扭曲而癫狂。
烟尘滚滚，雾气弥漫，整个世界有一种火焰灼烧后的寂寞之感。
四周只有呜咽着的风，无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