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我，都是自私的
“所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莱基斯·阿诺对奥古冷声质问道。
如果说艾斯是古堡血族的首领，那莱基斯·阿诺就是这群议会长老里血族古族的首领。如果论辈分，就连莱基斯·阿诺算得上是克里斯汀夫妇的前辈，他是远古时期的古血族，早已活了千年。
莱基斯·阿诺见证了自初代至今的每一位血族首领，得到他的认可，也是新一任血族首领评选的一个默认标准之一。因此，他的态度，也能够代表着所有血族古族的绝对权威。
艾斯很小的时候接受过莱基斯·阿诺的指导，对他自然是无比尊敬。在面对着莱基斯·阿诺的询问，艾斯也没有资格再替奥古回答。
想着，艾斯转头看了一眼奥古。奥古也知道艾斯对莱基斯·阿诺的态度，便也点了点头，对莱基斯·阿诺的询问回答道：“处决叛徒罢了。依照血族法令的审判，执行血族亲王的权力。”
说完，奥古便直视着莱基斯·阿诺审视的目光。两人沉默相对，周围的气氛有了片刻的凝滞——
“这次的例行议会先到此为止奥古，和我去一趟血族档案室。”还是莱基斯·阿诺先一步打破了沉默。在余下的一众议会长老欲言又止的犹豫之后，莱基斯·阿诺就下了逐客令。
一众议会长老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好歹有莱基斯·阿诺牵制住了当下几近疯狂的奥古，议会长老们也就自觉听命，先一步退出了议会大厅。
最后留下的艾斯，朝着莱基斯·阿诺躬身鞠了一躬。在看到莱基斯·阿诺沉默地受了他一礼后，艾斯也就退出了议会大厅。
偌大的会议桌前，只剩下了奥古和莱基斯·阿诺两个人。
“我用能力传送过去？”奥古询问着莱基斯·阿诺的意见。毕竟是父母一辈的长辈，奥古怎么也不好怠慢对方。因为她已经习惯了用【空间】能力自由出入任何地方，也就问问莱基斯·阿诺要不要一起。
“你的空间能力，就用在这些事上？”或许是长辈当惯了，莱基斯·阿诺下意识里依然想要教育一番小辈。
但奥古对此的态度，却不同于他所接触到的任何一位学生——不如艾斯一般沉默受训，也不如大多数血族一样因为愧疚而立刻道歉。奥古在听到他带有训斥意味的话后，只是耸了耸肩膀，反手就凭空画出了一个能让莱基斯·阿诺能够看见的传送法阵。
（奥古自己并不需要画出传送法阵。只要跳跃的空间距离并不算太远，奥古甚至可以只凭借意念就能完成空间传送，过程快到让人难以察觉到她的异能流动。）
“异能就是拿来使用的。也没规定不能拿来行‘行个方便’。”说着，奥古朝着莱基斯·阿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显然并不打算走到血族档案室。
因为拿捏不清奥古的态度，仍有问题想要询问奥古的莱基斯·阿诺在犹豫片刻后、还是走进了那个传送法阵。他目前，还不能让奥古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自身并没有【空间】能力的人或吸血鬼，在通过用【异能】构造出来的传送法阵时，都会感到不适。莱基斯·阿诺也同样不可避免。在强烈的失重感之后，下一步就踏进血族档案室的莱基斯·阿诺不适地皱起了眉头，显然不习惯这样“行方便”的方式。
奥古看了一眼莱基斯·阿诺的样子，却并没有打算在意。哪怕是假意的询问关心，奥古都不打算这样做，因为这毫无意义。在不排除莱基斯·阿诺是导致她父母身死的帮凶嫌疑之前，她对所有的血族古族都带有强烈的恶意。
“这次，你大肆处决血族古族是不是因为，你看到了某些预言的未来？”莱基斯·阿诺也是看出了奥古‘被迫营业’的态度，想来是顾及到艾斯才会听着自己的话、单独接受自己的询问。在压下了身体的不适后，莱基斯·阿诺也不再耽搁，直接切入正题地问道。
闻言，奥古没有任何对长辈的礼节，直接对着嗤笑一声，讽刺地说道：“我是看到了未来。但是，就算没有我的预言证实，你也早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吧？血族古族的为了维护他们那所谓的‘古族血脉’，不惜代价保全自身的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哪怕是背叛哥哥，背叛整个血族！”
奥古看到了预言里的未来。在未来，‘圣战’的时期里，血族议会中超过半数的血族古族都背叛了为整个血族而战的艾斯。她——看到了艾斯的死亡。又一次，她预言到了自己血脉至亲的死亡。
“你这样干预未来，强行抹杀未来的参与者，不怕受到时间法则的制裁吗”莱基斯·阿诺惊从未想过，奥古的肆意妄为，居然已经触及到了时间维度。在他存在的百年间，即使是克里斯汀·斯沃斯·卡纳尔都不曾触及到这个禁忌！
“血族古族能为了维持你们的‘不灭’，百年里想方设法抹杀掉了多少你们自认为是‘威胁’的同族？这其中，也有不少是在你的‘默许’之下吧？你们都能为了一己私欲戕害同族，我又如何不能活的自私一些？我的父母，已经为了维护你们那早该被时间抛弃的‘古族血脉’而牺牲，你们又凭什么认为，他们的孩子依旧还会前赴后继地为你们‘献身’？”奥古冷声说道，血色的双眸泛着强烈的怒意。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莱基斯·阿诺惊讶于奥古的清醒，但却想要知道这些信息的来源。
因为，这即使是在血族古族之间，也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各血族古族之间各自守护自己的秘密。有的甚至秘密，甚至因为曾经秘密的参与者的死亡，而就此被时间所掩埋。奥古不到五百年的年龄，又是如何得知这些远古的秘闻呢？
想到这，莱基斯·阿诺不由得有些恐惧——奥古是血族诞生至今，唯一一位拥有双重禁忌异能的血族始祖。而根据他曾经教导过艾斯的经历来看，艾斯的实力也在所有的一代血族之上。如果两人中的任何一位动了要灭族的心思，那恐怕，将无人能挡！
过去，他纵容着血族古族抹杀同族，也是因为不想要血族内部等级制度之下，维系的平衡。但一直到他直面奥古的当下，莱基斯·阿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血族古族们对历代血族始祖生发于心底的恐惧、而衍生出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