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见故人
相对无言，奥古坐在桌边等沐洗完了碗。在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将一切都收拾整齐的沐突然叫住了正打算上楼的奥古——
“奥古大人我好像，爱上了您。”说完，沐紧咬着下唇，内心忐忑不安的盯着站在楼梯上的奥古。
“沐，比起一时的欢愉，我更喜欢长久的陪伴身为人类的你，在对一位近乎不死的吸血鬼说爱之前，我希望你能考虑到这一点。”奥古一脸认真的说道，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奥古并没有拒绝沐对她的爱，可她并不能轻易接受这份爱。就像艾斯说的那样，她太注重于感情用事。
和人类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在短暂的幸福过后，吸血鬼一方就要忍受长久的孤独。人类的生命对于像奥古和艾斯这样近乎不死的血族始祖来说，就像烟花一样，绚烂又稍纵即逝。
奥古想要的，是能陪伴自己一同度过漫长岁月的人生伴侣。显然，现在的沐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因为——他能免疫吸血鬼毒液，就注定难以转化成长生的吸血鬼。
{周末当天}
在准备妥当后，奥古和沐一早便开车去城区接到了刚刚请完长假的伯瑞。一行人在穿过茂密的森林后，最终停在了一间古朴的木屋前。
‘叩叩——’在轻叩响了木门后，伯瑞便用钥匙打开了门，向身后的奥古和沐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进屋，浓重的药味便扑鼻而来，这让嗅觉十分敏锐的奥古不由地蹙起了眉。
“爷爷。”伯瑞坐在了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轻轻地拍了拍床上躺着的老人的肩膀，将人叫醒——
“啊是伯瑞啊回来了吗”躺在床上浅眠的老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暗哑的声音尽显他的苍老与无力。
当年迈的杜阿格斯将有些浑浊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奥古时，便有些激动地开口问道：“是你吗奥古？！”因为激动，声音不可以抑制的有些发颤。
“是我。好久不见，杜阿格斯。”看着极尽苍老的人，奥古心里不由得有些怀念起了那人年轻时候的模样。
“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啊。”在伯瑞的搀扶下，杜阿格斯有些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虽然已经失去了曾经年轻时的活力，但他眼中依然有着往日的坚韧。
“呵好歹也是曾经追捕了我三十六年的血猎啊，可没有多少人能有你这个毅力。”奥古玩笑着说起过去的事，让即使年老的杜阿格斯都听着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一旁的伯瑞和沐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奥古和杜阿格斯居然有这样的一段渊源。换而言之，可不就相当于杜阿格斯的血猎生涯几乎都是在追捕奥古吗？
“伯瑞是你带出来的吗？刚一见面的时候，他用你的‘破晓’（伯瑞的银鞭）抽向我的姿势都和你当年一模一样。”奥古抱着手、看着面前的杜阿格斯，眼中除了惯有的冷冽外，也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
“哈哈可惜了，追捕了这么多年，除了狩猎技巧被锻炼的愈发精进以外，我依然没能抓到你。”杜阿格斯的脸上，同样扬起了一抹轻松的微笑。
有一个自己能够追逐一生的对手，倒也不枉费他这四处漂泊的一生。
“你还是没变啊，奥古。”停顿片刻，杜阿格斯望着容貌依旧和过去一样的奥古，不由得感叹道。
“你倒是老了许多。”奥古也笑着回应道。
奥古沉睡了百年，一觉醒来，过去的许多人和事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杜阿格斯是过去和他同批的血猎里追捕她最久的一位。百年之后，杜阿格斯也成了奥古仅存的一位人类故人。
“哈哈，没办法，这或许就是无数代人一直追求的长生的意义吧。不老与不死。”再说到最后一句时，杜阿格斯的目光暗了暗。
奥古也意识到了他的意思，但也没有继续接话。
察觉到在刻意有所回避的两人，沐和伯瑞也有所意会。见两人始终相谈甚欢，伯瑞便也放心的和沐一起，借着浇花的名义识趣的走出了房间。
在将木屋的房门关上之后，伯瑞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好久没见爷爷这样放松的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吸血鬼居然能和血猎这样友好的相处。”伯瑞突然对同样身为人类的沐感慨道。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吸血鬼和血猎一直都是水火不容，至死方休的。
“奥古大人，总是温柔的。”回想起自己告白的那晚奥古对他说过的话，沐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他会一直陪在奥古的身边，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离开奥古。即便是生死。
{屋内}
“需要我帮忙停止你的时间吗？”奥古将床边的椅子往外拉开了一段距离，在坐下后一脸认真的问道。
拥有第二个【时间】异能的她，对时间的感觉远比其他人要敏感许多。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杜阿格斯的生命就快要走到了尽头。
“呵不用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活累了。死亡对现在的我来说，又如何不算是一种解脱呢？奥古啊我已经四百七十五年了”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东西，杜阿格斯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奥古，你是对的人类的贪婪的确会毁了自己。”
闻言，奥古挑了挑眉，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抱着手靠在了椅背上，等待着杜阿格斯的下文——
“你有没有听说过‘神血’？”杜阿格斯俯身，吃力的想要从一旁的矮柜中取出什么东西。见此，奥古便起身代劳——
在他的指引下，奥古从矮柜中找出了一个被锁上的盒子。在用杜阿格斯递来的钥匙打开后，奥古从中取出了一个因为年代久远、而导致表面不可避免的变得有些浑浊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小半瓶有些粘稠的、颜色鲜红的液体。
依照奥古的感觉来看，瓶子里的东西，应该是鲜血。可这种感觉，并不像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