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试探神明是极不明智的举动,这是有的时候只是拿出来说说就会被别人认为“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程度,但当获得的利益超出阈值,超出想象,让人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时,就算冒着被灭族的风险,那还是有人会愿意去试试的。
万一神不在意呢?万一神原谅我呢?万一——反正有很多万一,他们赌的就是那个万一。大不了拖着全族一起消失,但如果能成功的话,那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炼金术师热情的接待了作为使者的镜鸟,几乎倾尽所有的表达了友善。镜鸟早就已经对于这种待遇习以为常,他送上了来自海洋的礼物,也代表镜鸟一族向对方发出了训诫。
“如果你想要获得我们的友谊,就不应该向我们送出那样的东西。”他说:“太无礼了,这让我们很生气,但是既然你也打算像我们赔罪,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虽然你尚不足以成为镜鸟的朋友,但是放心,我们愿意接纳你,这次的礼物代表海洋的善意——不准再把炼金器扔进来了听见了吗?”
炼金术师一口答应。
他向镜鸟询问名讳。
镜鸟很意外:“你问这个做什么?就算是你这样的家伙也应该知道,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吧?还是说你难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吗?”
他没有敌意也没有戒备,只是觉得惊奇。
从来没有人询问过他这样冒昧的问题,也没人敢。神眷这种事情不是说说而已的,神明的宠爱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事半功倍,生存和生活在他们的面前都变得友好,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规则变得可以修改,几乎所有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在这样的前提之下,神眷与特权之间画上等号,成为了天然的特殊品。
镜鸟不相信对方敢对他有坏的心思,也不相信对方有能力这样做。
就算此时孱弱无力的身体让人有些不太习惯,可是他身上依然富有相当雄厚的神眷,神的爱意让人拥有比力量更加可靠的安全感,毕竟力量无法战胜的东西,神都可以帮你战胜——只要有神眷在,即便失去了力量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非常自信。
面对镜鸟的疑问,炼金术师立刻道歉。他有些难以启齿的表示,在见识到镜鸟这样美丽的生物之后,他感到自惭形秽,并且再次感到自己研究多年奋斗多年的力量在神眷的面前如此不值一提。
炼金术师非常羞赧:“我作为光辉城的主人,想要保护这样一座伟大的城市非常艰难,所以所以,我想请求您,将我纳入您的庇护吧。我愿意为您奉上我的所有,会尽我所能的满足您的一切愿望,请您当然,如果这让您为难了,就请当我从没有开口提起过,毕竟这样浓厚的神眷之下,就算您无力庇护,我也非常理解。”
他说的很快,说完之后仿佛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紧张得手握到了一起,僵硬地看着镜鸟。
“我只是现在突然一下感到有些无力罢了,在海里可不是这样!”大声反驳,被冒犯的镜鸟非常不满。炼金术师的行为在他这里突然一下有了正当性和合理性,毕竟想要获得他人的庇护,想要知道主人的名字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是主人嘛,身为被庇护者,想要知道保护自己的人的名字才能向他表达谢意。
生活在安全的海底,身边都是海族,享受著作为神眷者被自然而然的宠爱,镜鸟告诉炼金术师自己的名字时,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一无所知。在海中生活这么久,他从未被人请求庇护过,从未保护过他人的镜鸟对于这样的请求感到新奇,也感到心中充斥着的,除了理所当然之外,还有一种非常陌生的情感。
被认可、被期待、被敬仰。陌生的情感填充在胸口,他骄傲地扬起头来。
他大概感动得会跪拜下来吧。镜鸟想。
直到他被陌生的力量按着跪拜下来,镜鸟都还没有从这样的志得意满当中缓过神来。
“非常感谢您的庇护。”依然保持着站立的炼金术师说。他手中多了一节奇怪的铁链,顺着链子一路看过来,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套上了一个项圈。
“从今天起,我将您尊称为庇护者。”铁链摩擦,他被向前拖行,炼金术师的口气依然恭敬。他说:“现在,请您庇护我的炼金术能够顺利的突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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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镜鸟遭遇了什么已经不可考,这是禁忌的话题。
直到后来,谢司岚击碎了奴隶契约,所有的锁链都断裂了,奴隶重新获得自由。然而身体受到的创伤会渐渐痊愈,灵魂失去的力量却很难重新找回。镜鸟被教廷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作为镜鸟的形态,更像是某种混沌的集合体,连思考的力量也不太能压缩出来。
“额——你还好吗?”骑士问道。
没有回话。或者其实有的,但那些混沌的音节实在叫人难以识别其中的意思,他似乎一直都在嘶吼着什么,但没人能感受到其中除了暴怒之外的情感。
他身上的神眷太浓了,虽然已经成为了混沌,羽毛垂落到地上染上污垢,但他的神眷,实在是太浓了。
那时正是教廷圣子快要缺位的时候,赫德已经明确的表示了几次教廷真是无聊,他想要来点刺激的。这位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长老们本着有备无患的想法,准备先给这里安一个继任者。可是没有领地的大领主(指实力)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那时厄尼斯特的力量尚未完备,就算是混沌,教廷也觉得镜鸟非常合适——【守护誓约】都认可他,说明他确实是有神性的!
信仰更换异常顺利。原本因为光辉城的主人已经死去,没有人来主持这一场仪式,大家都还担心不完整的仪式是否会导致结果不顺利,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就算镜鸟的神明已经从他原本的造物主变成了光明神,海神的神眷依然没有从他的身上消失,不如说更加浓厚了。
镜鸟发出非常可怕的吼叫声,不知道是在感谢还是在留恋,他的叫声悲怆起来。
他对于自己身上过于强大的力量似乎非常陌生,总有一种拿到过与先进的武器不会使用的感觉,到现在才开始和这份力量缓慢磨合。虽然教廷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百变怪的圣女,但是怎么说,如果镜鸟用这幅样子成为圣子的话,可能在日后营业的时候还是会有点问题。
他现在已经是偶尔疯狂,大部分时候比较平静,专心的磨练自己的力量,在长老询问他是否能够变回曾经的样子,或者变个别的,哪怕是朵花呢至少别那么混沌之后,他沉默了许久,承诺之后会以镜鸟的模样出现。
本来寻找圣子备选人这件事情是背着赫德做的,但是不知道他是兴致来了,还是从不得而知的途径知道了这件事,反正他是早早的就跑路了。
接下来镜鸟就要准备成为圣子,但这一次,镜鸟也消失了。
他消失得悄无声息,在他的房间里除了满地的潮湿之外什么都没有,在这之前没有一丝异常,甚至连使用魔力时的元素波动都非常正常。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到谢司岚提着镜鸟找上门来,告诉他们:镜鸟打算毁灭她的城市。
光辉城的新主人看起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手指关节上全都被擦破,微微渗着血。她没有带着那顶尖尖的魔女帽,也并没有用锁链捆住镜鸟,只是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两只翅膀。
“你们打算怎么办?”谢司岚问教廷:“他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毁灭我的城市,我想听听教廷方面打算怎么管束他。”
教廷:我们其实没打算管束,他快做圣子了,要不这座城市的损失我们来出钱,或者你把城市卖给我们,这样怎么样?
谢司岚像见鬼了一样把他们盯着看了半天,终于确认,他们好像没在说笑。
“看来,你们不打算管束他。”她说。
谢司岚:“重新去找别人做圣子吧,他现在不是圣子的备选了,这是我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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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鸟的去向已经很明了了。
“不能让他淹那座城”厄尼斯特喃喃道。
那里是谢司岚的城市,如果这一次真的镜鸟真的能如愿以偿,那恐怕谢司岚长久以来的看管也会结束,魔女不会再允许他继续活着。而且,谢司岚追究起来,那也是个麻烦。
“但是捍卫自己的荣誉也没有错吧。”胡狼骑士小声道:“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允许镜鸟反抗呢?”
魏丹程:这并不是能不能反抗的问题啊!
光辉城的主人,那名夺走了镜鸟名字的炼金术师,在最初谢司岚破除奴隶束缚时便顶风犯案激烈反抗,成为了谢司岚的剑下亡魂。既然罪人已死,这座城的其他人又有什么错,凭什么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他们要承受镜鸟的报复呢?
仇恨也好报复也好,终止在始作俑者的身上,这不才是最正确的吗?
听到魏丹程这样的话,胡狼骑士张了张嘴,耳朵垂下来:“果然,丹程小姐和司岚小姐也是一伙的我支持镜鸟捍卫荣耀,我是不会去追他回来的。”
这样观点的人还有很多,就算不明确的表示,也已经可以预见消极怠工的场面——最重要的是,如果镜鸟真的打算继续淹没城市,仅仅是派出骑士,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
大领主之所以能成为大领主,就是因为【压倒性的强大】。
骑士们奈何不了的镜鸟的。
“我去吧。”厄尼斯特疲惫地说。
“我去把镜鸟带回来。”
虽然教廷的两任圣子(镜鸟曾是备选的事情广为人知,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圣子”之一)互相争斗这是在非常难看,但没办法,厄尼斯特本人并不希望看到镜鸟的死亡,对于这个人他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活着总归是一件好事。
而且被谢司岚找麻烦是一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就算是圣子也不想去试试,说不定试试就逝世,还是算了。
但是教廷这边虽然偷跑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的话,情况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比起带回镜鸟,把自己带回来反倒会变成第一要务,给原本要做的事情增添许多麻烦。
“海因茨,教廷的事情可以先拜托给你吗?”
“不可以。我的二重身你是知道的,非必要情况我一般都会待在冰霜殿。再说我也不适合作为其他神的附属工作,你是知道的。”
说的没错——龙神(所有古代龙都是龙神,轮岗制的)给光明神打工,不知道光明神会不会被吓死,觉得这可能是邪恶古代龙挑衅的另一种方式,反正其他古代龙肯定会笑至少两千年。
头痛。
厄尼斯特面无表情,全身都在说着“好麻烦想辞职”。
仔细想想,镜鸟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虽然并不想看见镜鸟的死亡,但是,自己已经尽到了职责,把他关进了地下迷宫,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要逃出去——他本人也知道出去就是宣战,灭城就是死,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
实在不行就随他去吧,镜鸟也是自由的。厄尼斯特想。
他也不想管这档子麻烦事了。
“我可以去试试吗?”
魏丹程的声音响起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惊疑的目光扫过来让人有点紧张,但人类很快稳住了自己,她举起手,重复一遍:“我想要去试试,能不能带镜鸟回来。”
·
魏丹程感到非常忐忑。
她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对于她来说可能非常危险且不明智的决定。
她决定去一趟光辉之城,并且在镜鸟决定毁灭那里之前阻止他。
来到异世界之后,魏丹程一直都处在惊奇又兴奋的状态之中。从未见过的世界,神奇的物种,友好又可爱的朋友,还有许多新鲜的景色新奇的体验,短短的时间就能让人对这里充满好感。但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魏丹程就越能发现,人类的优势在这里好像并不明显。
从第一个猿人开始使用工具到人类发展至今,百万年的历史之中,人类最后站在了所有物种的顶端。除了超出其他生物的智能,就身体素质来说,人类其实也是很优秀。
能够完成马拉松的物种不多,人类算一个。
不会被咖啡和糖分杀死的物种很少,人类算一个。
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她发现就算不看是否能够使用魔法,人类依然非常孱弱。
她曾经提出想要锻炼一番,于是白鼬骑士稍微思忖了一下之后,从库房给她拿来了一些骑士学徒使用的木剑。这位经常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可爱骑士有点不好意思,但非常自信,他挺起了胸膛,双爪背后,告诉魏丹程:“如果您想要使用剑的话,就由我瑞德来担任您的配手吧。”
说着,白鼬骑士解下了他的佩剑。
“这绝不是对你的轻视。”瑞德说:“只是如果用剑,可能会受伤,而在这里没有我能使用的剑,所以我就不带武器了。”
木剑比想象当中的要重一些。本来是要单手握剑的,但魏丹程一只手不太好挥,只能双手握住。挥剑、步伐、躲避,白鼬骑士温和的指导吸引了一些其他的巡逻骑士,大队长级别的指导并不是随时都有,于是有人提出想要向瑞德挑战。
“没事,你去吧。”魏丹程说:“小心点,点到为止,别受伤哦。”
瑞德依然双手无物。
与之前指导时轻柔缓慢的动作不同了,他像一道雪亮的闪电,与另外一个特步黎族的战斗一改之前的温柔,肉眼难以捕捉瑞德,她只能看到一道残影,须臾之间,那位特步黎族的骑士已经倒在了地上。
“真抱歉,等我工作结束之后再指导你吧。”瑞德用冰屑替他拍掉身上的灰尘:“毕竟我的小姐正在旁边看着,我可不能做出丢脸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之前都是魔法元素较多,魏丹程对于两个世界之间的身体素质差异可能感受还不是那么明显,现在突然一下看到这样,说是不带任何特效,但看起来又好像开了加速器的战斗,他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为什么这里没有人类了。
可能人类已经在进化(?)的过程当中淘汰掉了吧(抽烟)。
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真正学习过任何魔法相关的知识,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在姨妈制作的游戏里被风神眷顾,能够使用天赋魔法,但是其实也就是刚刚能够看见元素的程度。
没有任何武力后盾,自己打算就这样贸然前往光辉城,阻止在这个世界来说算是蘑菇蛋级别震慑力量的镜鸟,怎么看都是不太可能的吧
“你在开玩笑吗?”厄尼斯特看向她。
那张一贯冷淡的脸除了震惊之外就浓浓的不赞同,连漂亮的眼睛都微微睁大,厄尼斯特问道:“你打算怎么带他回来?”
额,我其实是打算先通过对话看看能不能让他不要这样做的,但是总觉得说出来会被你们狠狠嘲笑
厄尼斯特没嘲笑她。他只是在用非常不解的眼神注视着魏丹程。
“为什么你觉得通过言语能让他回来?”他问道:“锁链也困不住的镜鸟,为什么你觉得他会因为一两句话回来呢?”
“而且这很危险。”
厄尼斯特无法理解魏丹程的行为。这不是以卵击石,这是飞蛾扑火。他不确定魏丹程是否与镜鸟有什么深厚的情感,但他非常确定,如果镜鸟发威,哪怕只是简单的任性,那也绝不是魏丹程能够招架的了得。
“你打算叫赫德来帮你吗?”厄尼斯特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教廷就算没有圣子也一样能够运转一段时间,只要说我又进入贤者之间了就行了。”
然而魏丹程的脸色
厄尼斯特:“你没打算叫人帮忙,对吗?”
他突然一下有点生气起来。人类的行为逻辑他一贯不太能理解,但像魏丹程这样的
“厄尼斯特?”
被突然抓住手腕,魏丹程被往圣子的方向猛地带了一步,她有点愣愣的,然而呼唤了一声也没有换来一个答案。圣子眉头依然紧紧地锁在一起,声音比起平时也冷了许多。
“你能挣脱吗?”厄尼斯特问她:“随便你用什么方法,你能挣脱我吗?”
“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为什么你觉得镜鸟会听你的话?”他语气急起来:“可能会受伤,会死,你考虑过这些吗?”
魏丹程眨了眨眼睛。
她试探着:“你是想说,你很担心我吗?”
厄尼斯特的手chua的松开了。
他甚至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硬邦邦的:“没有。”
他飞快地说:“我只是担心被谢司岚缠上,你姨妈是一个很不得了的人,你知道的。”
“放心吧,如果是这个的话,你不用担心。”她笑起来:“姨妈带我来到这里的,我是一个成年人了,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会心甘情愿的承担。”
“我和姨妈一样,不允许镜鸟用无辜的人来泄愤,但同样的,我也不愿意看到他铸成大错之后就地伏诛,所以,在姨妈之前,我也想要为我的朋友努力一番,否则我会埋怨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的。”
厄尼斯特沉默着。原本握住魏丹程的手缓缓地背到身后,攥成拳,圣子低下头来,神情冷淡。
厄尼斯特:“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和想法。”
“没关系,反正我们两个还有一场没有兑现的谈话,到时候再把彼此之间的疑惑和不解全部解决吧。”她声音轻松愉快:“当时不是说了吗?我可不一定总是有时间哦——所以,就等我带着镜鸟一起回来之后,我们两个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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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子承诺将魏丹程直接送到光辉城,在这之前,他让魏丹程先去收拾东西。然而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但是刚刚作出重大决定的人类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和缓冲。
很多时候分享是一件能让人快速冷静、让压力快速减轻的事情,可是姨妈也不在这里,该怎么办呢
在房间里转了半天,魏丹程最终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莎草纸摊开。
【亲爱的赫德】
起好了头,她又深呼吸了一次。
——她决定给赫德写一封回信。
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双手叫人吓了一大跳,她一回头,海因茨对她竖起一根手指。
“嘘——”海因茨(一看就是二重身)说,然后把脑袋往前伸了伸:“你再写什么呢?让我看啊!”
脑袋上被锤了一下,二重身捂着自己的头顶,不解又委屈:“你怎么敢打古代龙,就算你是新娘也不能这样打我的头顶吧!”
魏丹程:游戏和生活请分开谢谢,防沉迷防的就是你这样的知道吗?
“不是自己的信不能随便看知道吗。”她朝二重身握了握拳头:“快出去,不然还会打你哦!”
二重身忿忿。
“你不准打我!”他大声嚷嚷:“没有力量的人类乖乖的做你的新娘就行了!不准跑到别的地方去!也不准给别人写信!”
魏丹程:
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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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看着将脸埋在手里久久不能抬头的圣子,觉得好笑的同时也觉得这位混血非常可怜。
“我说。”他忍住笑:“既然这么不愿意,那当时就不要同意让她去啊。”
“用我自己的意愿去限制一个自由的人类,这不是太可笑了吗,她不愿意的话也会反抗啊。”长长的叹气,圣子的声音从他的指缝里漏出来:“海因——”
他声音突然刹住了。
海因茨笑僵在脸上。此时他表情铁青,用手捂着自己正在流血的鼻子,看起来刚刚二重身又给他带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我是不可能留在教廷的。”他声音尽量平静:“但是我正好有事情要去一趟光辉城,之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另外你有一件事情是对的。”
海因茨:“她确实会反抗。”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可是六千字!把之前欠的那一更也补上了!
带一个我的预收坑:
权谋游戏禁止恋爱
连肝七天游戏的宴初穿进了自己be五次的游戏里
她刚刚知道,自己打的并不是一个恋爱游戏,这是一个权谋类游戏
而她,之前把自己的竞争对手们,当成攻略对象狠狠地攻略了半天
宴初:你妈的,破案了,怪不得之前打出那么多离谱be
但是她穿过来的时间点不太好
这不是重开一局,这是直接穿到了她登基前两个月的时候
宴初:你妈的,我每次死亡结局的时间都是在登基之后半年内
她把这群得知自己在奉先殿昏倒后急匆匆赶来,好像很关心她的狗男人们挨个扫过去,面无表情
这一个个的她都熟悉的很——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与她打出的be脱不了干系!
一号攻略对象:藩王,在他的周目上一切正常,眼看就要he的时候,宴初登基了。于是藩王变反王,直接杀进都城,给一脸懵逼的宴初贡献了第一个be:【王不见王】
二号攻略对象:贤臣,原本以为这是最正常的人,没想到完全看走了眼,这狗东西当初一心扶持自己上位,把人感动的以为遇到了真爱,想不到她刚登基,就得到了自己的第二个be:【泥淖】
三号攻略对象:暗卫,武力天花板的设定永远令人心动,沉稳又可靠,说着“我对陛下忠心不二”就贡献了第三个be:【引火烧身】
四号攻略对象:竹马,虽然有点任性妄为,但也不失可爱,一直被养在宫中,一切用度与皇子同,同样上一秒还“花园蔷薇开得正好,我摘一朵给你”,下一秒就第四个be:【如此偿还】
宴初:我一共打了五个be,最后一个实在是我心累了,自己把自己刀了,打了个【一刀两断】出来
——讲道理,你们搞我的时候一点都不心慈手软,现在这副惺惺作态给谁看!!!
宴初:你妈的,等我登基,就把你们都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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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似乎活了两世
第一世,他一心逐利。一叶障目,看不见少女的真心,为所欲为,一心只想囚皇,想也不想就挥开了她递出爱意的双手
第二世,他发现自己比起与人争权,更想要一直看着那个总是言笑晏晏的身影,想要让她一直待在身边。看着已是陛下的十七皇女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他虽已权倾朝野,但只要想起她释然时的那句“终于与你一刀两断了”,便心痛无法呼吸
猛然惊醒,发现此时宴初尚是十七殿下,没人能知道他究竟有多高兴
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会拉住你的,这一次,我绝不负你!
然而急匆匆进宫请见时,他发现想去看看殿下的,好像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感到很疑惑,并且从其他人的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疑惑
我来看我老婆,你们来干什么?
女主穿进游戏里
游戏是古代背景,但不要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