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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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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韶棠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回了府,也是早早熄灯休息,骆夜白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始终寻不到合适的时机。

    一边他能感觉得到她的态度已有所松动,不似刚知晓他真实身份时那般抵触,想着只要自己待在她身边,不用太久定能取得她的谅囿。可经过这几天不冷不热的相处,他又隐隐担忧她真的只将他当一名普通的伙计。

    再者,过个几日,他也要开始忙别的事情,不能时时陪着她。

    是以这一趟,骆夜白抓紧了机会,走得慢慢吞吞。

    一小段路后,韶棠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停下脚步来看他,嗔道:“你这伙计如此懈怠,不怕东家给辞退了?”

    骆夜白闻言干脆站着不走了,“原来东家还记得我这个伙计呢。”

    阴阳怪气,还挺委屈。

    不过这倒是韶棠第一回听他承认自己“伙计”的身份,她压着笑意,“你此言何意,可是想说你东家的脑子不好使了,记不住事了?”

    微微拉长的语调让骆夜白顿时心生警惕,忙否认:“没有,我一个小小伙计岂敢妄议东家。”

    “是么。”韶棠睨去一眼,对他的话持迟疑态度,不过瞧着他浮于脸上的倦意以及眼底淡淡的乌青,改而问:“昨夜没睡好呐?”

    听出她话语里的关心,骆夜白点点头,状似虚弱地咳了一声。

    韶棠:“……”她好像就不该开这一个口。

    “为何没休息好?”她顿了下,忽而想到一个可能,看向他的眼神登时添了几分审视的意味,“该不会是你又半夜拉着我表哥去屋顶喝酒了吧?”

    这可委实冤枉,就算是半夜去屋顶喝酒,那也从来都是季予然先动的手。

    骆夜白动了动薄唇,“不是。”

    他与韶棠不一样,无论她白日里怎么忙活,待晚上回了府,有季予然和季予辰两兄弟在,可不会看着她再熬着不睡。而骆夜白不确定白天的时候她需不需要帮忙,所以只能尽量将府里积压的事情赶在夜间完成。

    比如昨晚,他就几乎熬到了夜色阑珊时才靠着椅背眯了一小会儿。

    韶棠靠近他轻轻嗅了一下,没有闻到酒味儿才作罢,但随之目光在他的手臂处停了片晌。前些天她不愿让自己多想,也害怕自己看到他身上的伤会心软,会忍不住便轻易原谅了他,所以无论是听表哥说起,还是他日日跟在身侧,她也从未开口问过。

    “你身上的伤好彻底了?”她状似不经意问道。

    骆夜白知道她容易心软,也知道此时若回答个“不”字定能换得她的心疼,但这个念头刚起便被他否定了,只回道:“好是好了。”

    韶棠正等着他的下文时,结果却见他直直看着旁边的茶肆,她曲起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你说话呐。”

    骆夜白答非所问:“我渴了。”

    韶棠无奈,“那我们在此歇一会儿再过去。”

    今日出门的早,此刻风恬日暖,他们选了茶肆外边的摊子坐下来。

    骆夜白好像忘记了韶棠要去“空青阁”的事情,还有模有样地跟店小二点了一壶茶和几样小点心。

    韶棠看着他,好笑道:“是绣庄没有备茶,还是‘空青阁’煮的茶不够好喝?”

    话一说完,便见骆夜白定定看了过来,他神情端肃,道着:“棠棠,我有话要跟你说。”

    韶棠心有所感,微微瞥开了视线,“说什么?”

    “好是好了,但是……”骆夜白有始有终,先回答了她的上一个问题,“但是疤痕还没消。”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韶棠愣了一瞬,方道:“男儿身上带些疤没事的,不是脸上就好。”

    骆夜白小声说了句话,恰巧小二送茶过来,韶棠没听得太清楚,正要开口问时,又听他接着道:“棠棠,别生气了好不好?”

    “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他声音低低,“但有一些我可以解释的。”

    “从夕岚巷回府时我跟你说大概过个几天就会回来,后来出了点意外,我原是想先回去跟你说一声的,但那时我出入都有康王的人暗中盯着,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制止他们,所以也不能直接来找你,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但这的确也是我的疏忽,没想到康王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你。”

    听到这里,韶棠将视线转回到他的脸上,“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骗我。”

    “是,都是我的错。”

    这一句话骆夜白早就想同韶棠说了,只是事情发生得突然,还是一件接着一件,有时候时机不对,短短几个字反而会让人听出敷衍的意思来,所以他一直等到了现在。

    韶棠嘟囔:“本来就是你的错。”

    说起此事,难免不让人回想起他们初遇时的情形,骆夜白眼前浮现出一道满含惴惴的身影,片晌,他微垂下眼,瞳仁倒映出此刻她的灵动模样,而在她的周围,温柔弥漫。

    “棠棠,你可还记得,其实那时你问我是不是季予然时,我说的是……”

    “你闭嘴!”

    他话未说完已被韶棠打断,刚才那一瞬,她亦是不知不觉回想起了那个乍暖还寒的中午,而今细细想来,或许那一个问题的答案正是一切阴差阳错的开始。

    她杏眸圆瞪,“你还敢狡辩?”

    “不敢。”骆夜白瞬息改了口,“那时候你没听错,是我错了。”

    韶棠仰起小脸,便是想起了什么也坚决不承认,她咕噜咕噜饮下一几口凉茶,声音变得软糯无比,“嗯呐,就是你的错。”

    从康王派人将韶棠掳走至今,他们终于于暖融日光之下,开诚布公地说起此事。

    这些时日,韶棠每每想起,都是既后怕又庆幸。

    倘若不是从康王府回来后她就找到了自己的姨母,表哥还有表弟,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陷入怎样的苦痛与郁结之中。家人的关怀与呵护,如同夜幕降临时亮起的煌煌灯火,虽不能彻底驱散黑暗,却能让她置身光明。

    无论暗夜有多么漫长,她都无需再害怕,也无需执拗着不敢往前。

    前些天表哥还来找她认了错,说了一些她尚未知晓的原委,说此事并非全是骆夜白的错,有他的私心作祟。

    但韶棠怎么舍得责怪自己体弱多病的表哥呢,况且这表哥还是名满大梁的予然先生,还为专门为她画了画像。

    那可是传闻中一笔一划皆值千金的予然先生呐!

    即便不是她的表哥,她拿人手短,又如何说得出苛责的话呢?所以,总而言之,还是骆夜白的错,他一个人的错。

    但也正如表哥跟她说的那般,人生无常,或许还有比一拍两散更合适的解决方法,如果她暂时还没理清自己的心意,那便交给时间。

    骆夜白见她神色缓和,声音轻柔再道了声:“棠棠,别生气了。”

    韶棠垂眸不语,听他声音近了几分,“给你买糖葫芦。”

    她反手就给拍了回去,“你当哄小孩呢。”

    “那不能够,小孩一根糖葫芦就能哄好了。”

    韶棠不乐意了,叉着腰问着:“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无理取闹了?不好哄了?”

    “当然不是。”骆夜白后悔不迭,连忙哄道:“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我考虑考虑吧。”

    韶棠警告地盯着他,“考虑好之前,你都得听我的。”

    骆夜白当然应是。他心里明白,如此已是她最大的让步,而有了这一步,便也相当于让他心里有了底,后边的事情,一步一步来。

    他一高兴,便想要去牵韶棠的手,但旋即被她轻轻拍掉,她含嗔乜去一眼,“还在街上呢,拉拉扯扯不害臊。”

    “那回府的时候可以?”旋即,他又替韶棠回答,“好。”

    韶棠无奈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此次出门是要做什么了?再不过去一会儿话都没说两句又要吃午饭了。”

    在耽搁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起身前往“空青阁”,好在离得不远,不到一刻钟便到了。

    “空青阁”隔壁的酒楼经兰芷的一番改造簇新,正式更名为“绛纱阁”。

    因“绛纱阁”只招待女子,所以骆夜白只能等在门口。

    兰芷忙得不见人影,韶棠进去后便一个人先慢悠悠走了一遍。

    一楼主要做藏书用,之前韶棠就听兰芷说过她叫人将“空青阁”的书册悉数备了一份放到这里,再往后,以围屏隔开数个小隔间,用以小憩。

    二楼同一楼一样的一点亦是分成了许多个隔间,但较一楼热闹了许多,众人轻声闲谈,切磋琴技,亦或吟诗作对。

    而三楼则漫着淡淡香味,时时备着各式可口的点心和清茶。

    几层楼走下来,韶棠最大的感受便是闲适,十分的闲适。且与此同时,她对兰芷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一想起绣庄见第一面时,她还对人家生出了莫名的敌意,更是羞愧不已。

    兰芷终于从忙碌之中脱身,她眼力极好,远远便瞧见了从三楼走下来的韶棠,她笑着迎过去,便将人接到了她平时休息的房间。

    两人品着茶,边闲聊边说起近日各自的事情。

    韶棠没作任何隐瞒,将新绣品的进展情况一一告诉了兰芷。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如今的“与兰绣庄”,即便是推出全新的绣品,也不愁售卖。但韶棠想要达成的并不只是卖完这一个目的,她想要以此让大家知道——

    “与兰绣庄”时刻都在准备着推陈出新,惊喜不断。

    说话间,她脸上始终洋溢着喜色,连声音都含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与期待。

    兰芷深有同感,安静听她说完后,灵光一闪,拍手道着:“小棠,我有一个特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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