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恩师
“你就是衡光一直心心念念的安乔姑娘吧？不错不错，确实是个好苗子，凌月丫头有眼光。”乐翁先生乐呵呵地看着底下的这对璧人，郎才女貌，智勇双全，谁人不叹个服？
荀安乔微笑，还未答话，旁边的华凌月便很不服气地嘟囔说，“什么丫头？老大不小的人了，没个正经，我不比你小的。”在辈分问题上，华凌月表现得比常人还在乎。约摸着是乐翁先生爱占人便宜，平白小一辈，那就等于吃亏。
“你就是比我小啊，一小就小了十几岁，”乐翁先生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与华凌月数着辈分账，“想当年我刚出道时，你都没有出生呢，那不就是丫头？莫非，你希望我喊你老太婆？”
说到这里，乐翁先生不忘瞅向欧阳谦，开玩笑说，“你家那口子都是老太婆了，那你就是老头子，挺好的，夫妻一体，谁也不比谁差。”
“……”华凌月欧阳谦齐齐沉默。
围观的荀安乔差点破功笑出声，乐翁先生比她想象中得还要幽默，连她出了名牙尖嘴利的师父也被他说得无言以对了。
这种时候，秦衡光主动开口帮华凌月欧阳谦找了个台阶下，“华夫人与我师父是八拜之交，从辈分而言，你们两位是平起平坐的，没有谁大谁小的道理，师父喊华夫人丫头，不如改喊妹妹妥当，毕竟，华夫人与欧阳大师威高位重，丫头这叫法，别人会误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华凌月是乐翁先生的红颜知己。
“衡光，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啊。”乐翁先生有点不乐意，他辛辛苦苦栽培的弟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倒戈相向了。
当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师父！乐翁先生心里暗暗想着。
秦衡光表示，“师父，我是帮理不帮亲，华夫人与你，本就平辈。”不论欧阳谦，就单从二人出道至今的角度来看，本身二人属于前辈晚辈的关系但尚是一辈的，没道理非得喊丫头吧。
当然，乐翁先生顽童心性，爱逗人玩也不一天两天了。他倒不是很喜欢喊华凌月丫头，只不过是出于某种原因，非常乐意在欧阳谦跟前喊华凌月丫头罢了。
“切，没良心的，亏我那么照顾你，你这个徒弟， 我算是白教了。”乐翁先生不领情，撇过去脸，嘴角一撅，他的嫡传弟子帮着外人怼他，他不高兴了。如此劲爆的场景，在场的华凌月欧阳谦夫妻难得露出几分笑意。
看着气呼呼的乐翁先生与神色缓和的华凌月夫妇，荀安乔这时候也给乐翁先生台阶下了 ，“其实，乐翁先生不是非得喊我师父丫头的，再怎么说，我师父多年以来也是深受乐翁先生影响教诲的， 从这点来看，乐翁先生喊师父丫头不奇怪。只不过，我师父成名已久，又是有夫之妇，乐翁先生多年独居，虽然尚未恋上红尘，但避嫌是需要的。我师父其实很愿意叫乐翁先生一声兄长的，乐翁先生于她而言，亦师亦兄。依我看，依兄妹之谊相处，两全其美。”不用叫丫头，也不用平白无故矮了一辈。
华凌月闻言，稍稍点头，等于是默认了荀安乔的提议。兄妹之礼，远比伯侄父女强多了。
“月儿是我夫人，我又与乐翁先生一直交好，并称双骄，兄妹之礼，也无不可。乐翁先生的确是我们的导师。”一贯自负的欧阳谦难得说出这般谦虚客套话，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是不服输的，乐翁先生比他年长声名远扬又如何？他难道比他差远了吗？
这么些年看下来，虽然彼此之间爱各种挖苦开玩笑，但是毋庸置疑，欧阳谦尊重乐翁先生的人品才学，敬他为江湖第一人。
从华凌月夫妻口中听到这些话，乐翁先生原本不大高兴的面容，顿时充满了笑意，并告诉他们，“凌月，致远，你我可是同时代的人，这兄长和恩师，我担当不起。从今往后， 我们互称姓名即可，过多的礼节就是外人了。”
别说，乐翁先生就是这一点最好，说得开，看得开，不矫揉造作。
“乐翁/凌月、致远。”三个大人物同时出声，引来笑语。
荀安乔见状 ，与秦衡光对视一笑。
今天的重点人物是荀安乔秦衡光这对新婚夫妻，嘻嘻哈哈完后，首先是华凌月第一个问秦衡光，“秦衡光 ，你的名字我常从乐翁口中听起，你是一个英勇善战的将军，也是出身名门的天才，战功赫赫，武勋卓著，当年你毅然决然反了朝廷，追随西夏，之后又从西夏脱离，与安乔相识一场。既然如此，你对安乔 ，可是有何看法？”
这看法 ，有好有坏，华凌月想听的， 究竟是什么？
秦衡光不卑不亢，“遇见安乔，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
“哦？”华凌月眯了眯眼，犀利的目光不住地在他身上打转，“安乔的武功不比你差，她的飞刀绝技，至今无人能敌，你打得过她的飞刀吗？”
此话一出，四周安静。
乐翁先生记得，当年的华凌月凭借着柳叶飞刀的绝活，除掉了不少江湖败类与反贼，很多人对此闻风丧胆，不敢与她正面交手，师传她的荀安乔， 想必飞刀绝技是更胜一筹，青出于蓝。
她会问这个问题，肯定是与荀安乔有关。
秦衡光诚实回答，“我打不过她的飞刀，她的飞刀出神入化，普天之下，无人能敌。”
若不是关键时刻荀安乔收手，他很有可能死于她的飞刀下。
“哈哈哈哈……”华凌月大笑，“不错，有我的风采，我的徒弟，单论飞刀足以媲美世间千千万人，也包括你。秦衡光，你很幸运，遇见了安乔，否则，你会是她的手下败将。”
话到最后，意味深长。好胜心强的荀安乔轻易不妥协，也不认输，但凡秦衡光跟她毫无瓜葛，说不定，秦衡光真会被她用飞刀杀害。说白了，姻缘一线牵。
华凌月也是想到自己似乎那时候也是由此邂逅到自己的爱人欧阳谦，年轻人的故事，大抵和她这些人差不离。
秦衡光这时候心领神会，做感激状，“那是华夫人教得好，安乔能承蒙你的指点 ，是她三生有幸，也是我秦衡光的荣光。与安乔在一起，也多谢她对我不嫌弃。”
论嘴皮子 ，秦衡光不是笨嘴拙舌的。想哄人开心，轻而易举。
这不，华凌月听得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徒弟眼光不错 ，秦衡光是个人才。
“好了，别用这些恭维话来哄我，我只用一句话警告你——”话锋一转，华凌月语气严肃，“若安乔出现任何闪失，我会带她远走高飞，让你这一辈子别想找到她。”句句说在秦衡光的心坎里。
秦衡光道:“师父教诲，弟子终身难忘。”一句师父，足够让华凌月欧阳谦高看他一眼，有眼力见的小伙子，前程不可限量。
荀安乔扯了扯嘴角，她师父这一关，秦衡光算是半通过了，以后的路长着呢。
华凌月训诫完毕，接下来该轮到乐翁先生了。
乐翁先生只是拿出自己珍藏的丹药赠予荀安乔，说是见面礼，不成敬意。
荀安乔为难，“师父，这……”乐翁先生的一粒丹药，抵得过万两黄金了。
“收下吧，这东西他多了去了。”华凌月毫不客气地让自己的徒弟收下，“九华山别的不多，就草药多，想当初，璧君的病，他出了不少力的。”
齐璧君的治疗汤药，就连药浴的温泉，那都有乐翁先生的影子，可谓是恩情深重。
说到齐璧君，荀安乔多问几句，“师父，师妹的父亲那儿有消息了吗？”齐璧君生父目前为止也就查到尚在人间，别的一概不知。
骄傲的戚容心甘情愿忍受冷嘲热讽都不惜生下来的孩子，使人不免好奇起这孩子的父亲何许人也了。齐璧君也不是不好奇她的父亲的来历，就是得通过华凌月夫妻去查真相。
“你想知道吗？”华凌月面色微妙。
齐璧君母亲戚容有再多不是，那都不是被人欺负的理由。
荀安乔听出几分异样，不免多想了点，她道，“是不是她爹那儿不方便，情况特殊？”
“那倒不是，也就一个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罢了，她爹没有孩子，要是认祖归宗，她的地位水涨船高。”华凌月的眼里划过一丝不屑。
有时间搞大人家的肚子，就是不愿意负责，还真是普普通通的一见异思迁的男人。
“她父亲贵为大楚的刑部尚书，姓齐，他如今有妻也有子，但儿子不是他的，那是他的绿帽子。”
华凌月查到，戚容之所以对齐尚书产生感情，还是他那张嘴承诺说会让戚容当诰命夫人 ，风风光光嫁人，要大家羡慕嫉妒恨。
戚容信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齐尚书多情又无情，很快忘了戚容，跑回家娶妻生子，好笑的是，那个儿子不是他的。